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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议事
    青营,明面上赵玄朝似乎已经撒手不管,可真当他不管吗?

    送上来的密报,只有四五页纸,字体却各不相同,显然里头的桩子不会少了的!

    不过想想也是,宫墙城墙之外,便是几百人的士卒,若是没有半点控制手段,哪家帝王能睡的安心?

    “送上来的密报都看过了?”赵玄朝出声问道。

    御马监太监点头称是。

    若是底下送上来的密报,他都不过目的话,恐怕他早就被赵玄朝给撤走了。

    “为何你没有发现问题?”

    “圣上息怒!奴婢不精通军政之事,只觉得秦羽在青营所作所为并无出格之处,才没有禀报的。”

    赵玄朝嗯了一声,也不知这声,到底是认可还是不认可。

    拿起案上的纸张,赵玄朝认真的看了一遍,便抬手让身旁的御马监太监将东西送给太子观阅。

    赵阔对于这事,自然不敢怠慢,恐怕待会父皇还得考他。

    四五张纸写的内容,重复之处较多,赵阔却不厌其烦的进行阅读,直至将所有内容都了然于胸后,才放下手中的纸张。

    “如何?”

    赵玄朝开口问道,赵阔微微思量了一下,便回道:“秦羽爱兵如子,又透着几分商人的狡诈!”

    “看到了几分皮毛!”对于赵阔的回答,赵玄朝并不是很满意。

    赵阔被赵玄朝这么一说,都有些不自信了,难道是他漏了什么地方,没有认真看?

    “不用看那些东西了!朕问你,秦羽弄出来的那个破锋八刀,做何解?”见赵阔要伸手去拿跟前的纸张,赵玄朝出声制止道,同时也问出一个问题来。

    “家中传承?”赵阔不太确信的回答道。

    他又不是秦羽,也未曾在秦家生活过,他如何知晓?

    “哼!帝皇当兼听则明,而不是凭空臆断!”赵玄朝冷哼一声,开口训斥起赵阔来。

    赵阔被训斥的只能低头,却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涩感!

    “秦家两代人,朕从未听过有过什么‘破锋八刀’之法,且秦羽所有资料显示他也未曾学过什么破锋八刀!”

    赵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赵玄朝,秦羽这等就在眼皮子底下的人,竟然还能藏有秘密?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起那混小子之前的事情,便有些小巫见大巫了!既然他愿意将这等破敌之术拿出来,朕也懒得去深挖其中的门道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在赵玄朝看来,只要那个秘密不是动摇国本,不是想着谋朝篡位,他也没打算去探听每个人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水至清,则无鱼!

    “太子之前有统领过禁军一卫的经历,又如何看待秦羽能与士卒同吃同住,且压着那群将门子弟也是如此呢?”

    赵玄朝又问出第二个问题来,赵阔这次思量了一小会,才回答道:“能与士卒同吃同住,此乃良将,能将士卒视同手足,日后士卒定能舍生忘死!”

    “儿臣做不来秦羽那般!”

    赵玄朝微微点头,太子是储君,并不需亲自领兵打仗,他只需要大概了解该如何领兵就行,现在看完关于秦羽的密报,能知晓自己的不足,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说出一些东西来了,但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上!”

    “儿臣愚钝!”赵阔对于这点,倒是想真心求教。

    “青营中士卒是何许人也?那群将门子弟又是何等身份?秦羽能压着两方人马,一起操练,一起吃饭睡觉,其中之难,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

    赵阔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却又在下一刻反驳道:“父皇,将门子弟既在青营,便为青营士卒,正所谓军令难为,他们恐怕只是受命于秦羽管制罢了?”

    赵玄朝冷冷一笑,却又不答。

    赵阔见赵玄朝是此种态度,又垂下头来,细细思虑起来。

    “嘶...”

    赵阔倒吸一口凉气,赵玄朝这才问道:“想到了?”

    “儿臣想到了!秦羽是想让他们真正融合在一起,而非表面上的和谐相处!正如想要用拳头打人,那必先收紧所有手指!”

    “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秦羽难道不怕二者相融不到一起去,进而彻底崩裂吗?”

    将门子弟自然有将门子弟的骄傲,那些普通的士卒,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表面再怎么融洽,心底肯定是不会接受他们的!

    只是在这些密报中,似乎从来都未说过这等事情,反倒是写着秦羽已经将青营掌控!

    单单这点,就值得让人浮想联翩了!

    “那混账小子会担心这点吗?”赵玄朝不免笑了一下,好似有些欣赏的意思在。

    “对于那些普通士卒,他用吃的来喂饱他们,肚中有食,你觉得那些人会对他倒戈吗?”

    赵阔摇摇头,百姓只要能够填报肚子,哪怕苦点累点都不会造反,更何况秦羽在青营中以肉食来喂养他们?

    这等标准,恐怕在禁军当中也做不长久!

    “将门子弟从小不缺吃穿,这等东西,他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密报中倒是有提及秦羽言语胁迫他们之事,恐怕他们能够留在青营如此作为,都是因为此事吧?”

    “这是其一,真正让那些将门子弟能够融进青营的,还是秦羽弄出来的比拼之事!”

    赵阔皱眉,比拼一事,密报中有记载,但他却想不通为何父皇会这般认为。

    赵玄朝见赵阔这般模样,心中微微一叹,道:“将门子弟既然能够为了面子而屈服在秦羽的口舌之下,那为何不能因为面子,而落他人之后呢?”

    “他们在青营的身份是士卒,却也是将门子弟,他们可以输给将门子弟,但独独不能输给带着士卒的将门子弟!哪怕他们身上无一官半职,却也会在不经意间将同队同伍同百人阵的士卒,当成自己的手下,这番下去,你觉得二者还融合不到一起去吗?”

    赵阔哑然,没想到简单的一点记载,竟然能够折射出这么多东西来!

    他是不是也需找个时间,真正去了解一下军伍之间深层次的东西呢?

    “儿臣受教!”

    赵玄朝见赵阔能够看清一些东西,也不枉他这般教导。

    “那你觉得该如何掌控秦羽呢?”

    赵玄朝抛出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来。

    赵阔眼神明灭,思考半晌后,才有答案。

    “儿臣认为秦家既是满门忠烈,那秦羽也当如此,渐渐帮秦羽恢复秦家昔日荣光,加官进爵,封妻萌子!”

    “错!应该磨炼秦羽心性,压他十年!”

    赵玄朝说出这话时,眼中带着锋锐,赵阔不敢直视。

    “知道为何要这般吗?”赵玄朝收起眼中的锋锐,身上的气势也隐入身躯,缓缓问道。

    “因为秦羽太年轻,容易年少轻狂。”

    赵玄朝摇头起来,道:“年少轻狂并不可怕!但秦羽不同,他身上有些我们不曾知晓的东西!用的好,那便是利刃,用不好,则会反噬!”

    赵阔若有所思。

    “只有将秦羽那混账小子一直压着,他才能在你去真正启用他的时候,对你心怀感激,对你感恩戴德,才能真正唯你所用!”

    “倘若秦羽在此之前,有功,又当如何赏赐?”赵阔问出一个有点意思的点来。

    “他不是喜欢银子吗?赏他银子便是!银子是死的,却能办成不少事!”

    赵阔听到这里,也是笑了起来。

    密报中有提到过秦羽收停马费,收将门子弟另外的餐食费,这等见缝插针,蚊子腿上刮油的举动,也难为秦羽能够想出来!

    “父皇,儿臣明白了!”

    赵玄朝点了点头,熬了这么久的夜,他也有些乏了。

    “过几日,河南府的那群畜生便会被押解回京,到京后,不必经由刑部和大理寺提审,朕要让他们以死谢罪!你命秦羽带人去维持法场秩序,既然他这般练兵,总得拉出来给人瞧瞧不是?”

    赵阔低沉着声音应了一句,哪怕刚才赵玄朝并不是对着他开口,他也感觉到了后脊一阵发凉。

    河南府的那群官员,着实是触碰到了赵玄朝的逆鳞!

    否则也不会直接跳过刑部和大理寺,亲自决定一干人等的生死。

    “朕乏了,跪安吧!”

    “父皇,儿臣告退!”

    翌日,青营的营门大敞,却无一人从营门走出。

    不是秦羽失言,不让众人休沐,而是昨夜整营人马,被秦羽折腾的人困马乏,谁还愿意大清早的爬起来?

    补觉,才是正道!

    “校尉大人,东宫有旨意送来。”

    有士卒在秦羽房门口敲门喊道,秦羽自然是听到了,不过他也累啊!在床上稍微赖床一会后,才应声道:“等本将一下。”

    顶着个鸡窝头,秦羽打开房门,从士卒手中接过东宫传过来的信笺,挥手让人下去。

    撕开信笺,秦羽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东西,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是什么玩意?法场维持秩序,什么时候轮到青营出马了?这些活,难道不是那些衙役干的吗?”

    对于信上所说之事,秦羽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还有人想要劫法场?他们得跟人厮杀?”

    想到此处,秦羽一激灵,半点睡意都没了!

    “来人!叫孟副尉以及营中都伯前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