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妈妈。"

    何苗不管有没有人议论她，她也不在意，反正她长着这张脸爱招人议论，她也是没办法，现在她走到陈真妈那块田埂上去。

    陈真妈正好就在田边插秧，所以说话也不至于很费劲儿。

    "陈真妈妈，我想跟您说几句话，不会打扰您上工。"陈真妈弯着腰干活，何苗便在田边蹲了下来。

    陈真妈抬头看一眼何苗，笑一下说道：“是何老师啊，您是为陈真读书的事儿来的吧。"

    "是的，陈真妈妈，陈真在学校表现的非常优秀，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让她辍学,我觉得很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陈真妈说，一边弯腰插着秧，草帽的带子系在脖子里，“她如果是个男孩子，学习成绩好，让他多读几年我还是愿意，她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男孩跟女孩一样啊。“何苗说，看着田里的女人，语出不快不慢。

    "那可不一样，差远了。"陈真妈继续插秧，也不看何苗，"儿子，是以后留在家里，传递香火给我们养老的，女儿，长大了就嫁出去，别人家的人。”

    “可是女儿就算嫁出去，那她也还是您的女儿，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那就看她的心了，如果知道感恩就多回来看看，不过多半女儿嫁了就一心向着婆家了，何老师，您别看您现在还没嫁，以后您嫁了也是一样的。"

    何苗要开口就被陈真妈打断：“好了，何老师，您也别搁这儿跟我说了，您看您穿的干干净净的，我这里又是水又是泥的，也没口水给您喝，您走吧。”

    田里都是人，何苗来了之后和陈真妈谈话，她周围的人也都不说话了听她俩说，现在陈真妈这番话一讲出来，大家不禁都看何苗。

    个别年轻的媳妇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

    何苗只得站起身，那边，陈真不时往这边张望。

    "那您先忙。"何苗离开田埂，身后有人在说：“这个老师还真是有意思，我听说五队的刘星辍学了，她也跑到别人家去做思想工作。”

    "他们当老师的，当然巴不得孩子都去读书，不然孩子不读书，他们不是没工作了么。”

    何苗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没停留，走到陈真那块田去，陈真这时候也停住了，看着何苗走过来。

    她站在田中间，现在很多人又把何苗看着，何苗也不方便和孩子说什么，只是鼓励的对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了。

    走了一截陈真妈朝她喊："何老师，您明天别来啦，您来了还影响大家工作呢。"

    有人在笑，何苗点了一下头，快步走了，陈真看着她走远，心里十分难过。

    她旁边的一个女孩子，也只有十来岁，问她："这就是你的老师啊？"

    陈真点头，女孩子说：“长的可真好看啊，听说她对你们很好。"

    陈真用力嗯一声，说道：“何老师是最好的老师，她对我们特别好特别好。"

    她很喜欢，很喜欢她，但是，她不能再回到学校了，想到这里，一滴眼泪就从她的眼眶里掉出来，落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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