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初也跟着仰头看，眨了眨眼道：“母妃，不怪哥哥。”
听得林暄妍很是无奈，好似她成了恶人。
齐昀初刚跌倒时，尤其是她哭着喊疼，她身为母亲自然着急，不过在仔细检查了伤势后，提着的心也基本放了回去。
也就是因为齐昀初娇生惯养的长大，细皮嫩肉所以才显得一点小口子都格外刺眼。
抹点药膏很快就能好了。
不过唤来太医也好，检查一下被踩的脚，以免伤到了骨头。
至于怪谁，林暄妍没好气的捏了把齐昀初的脸，“母妃可有说了半句怪哥哥？”
“这件事归根究底还得怪初儿，初儿贸然跑过去，不仅使得自己受伤，还将其余人全都吓了一跳。”
“纵是玩闹开心，也得注意安全。”
说罢，林暄妍让人将中庭跪着的小孩都喊了起来，小小年纪就进到宫里来，上头的主子出点事还得受牵连，瞧着怪可怜的。
只齐昀初不高兴了，明明是她挨了痛，结果又落了一顿训，眼泪当即就要往下落。
正巧宫人紧赶着兑了一盆温水过来给齐昀初擦拭伤口，以便于上药，顺带着将身上的汗也一并擦了，换身衣裳。
大皇子本该避嫌的，可他说什么留下来看着齐昀初上药。
没办法，只好让宫人先简单擦一下。
结果就见齐昀初一扭头就将脸埋进林暄妍的怀里，“母妃，痛……呜呜呜——”
听着比刚摔倒时还可怜些。
直把大皇子听急了，皱巴着脸斥道：“你轻些！”
擦手的宫人也想哭了，给公主擦伤口，她敢用力吗？已经轻的不能再轻了。
好不容易给齐昀初擦完手，正准备抹药膏时，正殿派了人过来问话了。
是太后听到偏殿的动静，急忙派人过来询问。
左右齐昀初没出什么事，林暄妍便如实答了，不至于让病中的太后担心。
送走了太后的人，林暄妍从白瓷瓶里挖了点药膏出来，哄道：“母妃给初儿抹药，初儿忍着点疼，抹了药才能好得快。”
齐昀初瘪着嘴摊开手让林暄妍抹药，许是有林暄妍的话在前，这次忍住了泪。
“要母妃吹吹。”涂完药，齐昀初撒娇道。
林暄妍应了她的要求，大皇子有样学样，也跟着凑了过来。
“好了，晨儿也去将汗擦了换身衣裳，别着凉了。”林暄妍揉了揉大皇子的头，温柔笑道。
大皇子这才离开，齐昀初也换了身清爽的衣裳。
没过多久，太医就匆匆赶了过来，一番检查后便道：“回娘娘，大公主的脚没有伤及骨头，但会产生淤青，这段时间最好少下地走动。”
说罢，便给开了涂抹的膏药，又说了些需要忌口的食物。
林暄妍点了点齐昀初的额头，“听到没，不许乱跑了。”
齐昀初点头应得很爽快，反正有宫人抱着，丝毫不会耽误她走动。
说起来她每日走动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今日跑了好一阵，痛痛快快的出了一身汗。
只是给齐昀初的脚上抹药，又好生哭了一阵。
不像手上的伤口，浅浅抹一层，力道能有多轻就多轻，脚上的淤青得用些力，才能让药膏化进去。
哭得林暄妍心里也难受，前往正殿用膳时，没舍得将女儿交给宫人，自己抱了过去。
但受委屈时，总是受到的关心越多，眼泪就越止不住，齐昀初一个幼童，更是如此。
趴在林暄妍的肩头，虽然停止了哭喊，但眼睫上总是挂有泪珠。
大皇子跟在一旁，仰头瞧着齐昀初恹恹的模样，想开口安慰，可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只好一路无言的进了正殿。
等太后瞧见，又是好一阵心疼。
齐昀初本来都基本止住了泪，现在被太后搂进怀里，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金豆豆：“皇祖母……”
瞧这祖孙俩悲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遇了怎样的不幸。
顾忌着太后的身子，林暄妍没敢让齐昀初在太后怀里多待，就将人抱了回来，哄道：“初儿已经涂过药了，是不是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齐昀初的脚背此刻已经褪了红，渐渐开始发青，但不碰的话，其实是不疼的。
齐昀初晃了晃脚丫，将眼泪在林暄妍的胸口处蹭掉，吸吸鼻子点头。
“那便不哭了，母妃喂你用膳好不好？”
“嗯。”齐昀初点头。
好不容易哄好齐昀初，太后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大皇子，在心头叹了口气，沉声道：“晨儿可知错？”
殿中立时就静了下来，就连坐在林暄妍怀里，撒娇报菜名的齐昀初都停了下来。
林暄妍连忙开口道：“太后，此事完全是意外，不能怪晨儿。”
“是初儿跑过去没错，可他身为兄长，却只顾玩乐，完全没注意到幼妹，此为失责。”太后道。
“可是……”林暄妍还想替大皇子说话，齐昀初是幼妹，可大皇子也才五岁。
但大皇子已经从凳上下来，低头冲着齐昀初道：“对不起。”
“不怪哥哥，”齐昀初未着鞋袜的脚丫急得都要翘起来了，“皇祖母，不怪哥哥。”
林暄妍也连忙道：“太后，蹴鞠就是你来我往的抢球，有磕碰是正常的。”
这场蹴鞠说实话，真正用心玩的也就齐昀初与大皇子俩人，另外都是些伺候主子的陪玩，甚至眼角余光瞧见主子过来，还得装作不经意的让球被抢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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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也就是齐昀初二人年幼，瞧不出罢了。
而大皇子也不会去抢齐昀初脚下的球，只等她踢飞了，或是重开一场才卖力。
可挡不住小丫头好胜心强，完全没一点自己最小的觉悟，球在哪就往哪冲。
好几次林暄妍都在人群中找不出她的身影了。
中途其实也摔过，但都有宫人及时垫在身下，这才无虞。
因为宫人知道自己主要就是伺候主子，陪玩也是为了伺候主子，大皇子虽然知道要让着妹妹，但玩起来，不可能如宫人一般时时注意。
这件事不能怪齐昀初，更不怪大皇子。
玩闹嘛，哪有不磕碰的？
“太后，方才晨儿瞧见初儿身上的伤，心疼的都哭了，您若是再训，只怕他日后不敢同初儿玩耍了。”林暄妍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