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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学徒工女婿和龙凤床垫
    陆西橙在担心爷爷奶奶的小金库,殊不知陆奶奶才是陆家最有钱的人。

    陆爷爷给她把玉佩擦了擦:“你啊,别操心几个孩子,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

    “我知道,”陆奶奶点点头,和老爷子开玩笑,“我原先还想着这孩子要砸手里了,没想到她自己不声不响地找了个挺出挑的对象。”

    “所以给两百就差不多了,一碗水端平最好。”

    否则一个孙女多给了,别的孙子孙女怎么想?不止大儿子的,还有小儿子的,偏心是乱家之源。

    陆奶奶摩挲着玉佩温润的纹路:“我爹怎么都不会料到,他留给我的黄金还有不能用的一天。”

    早在三十年代,陆家老太爷就变卖大半家产,带着女儿北上读书,又支持革命事业,等到解放后,陆家就是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庭,与地主富商半点扯不上关系。

    陆老太爷只有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为她留下后路,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他变卖的家产都是房屋田地商铺还有不容易携带的瓷器,得来的钱一小部分换成了黄金,和家里原来的黄金一起藏在不同的地方。

    因为陆爷爷的津贴越来越高,她自己也有收入,所以那些黄金一次也没兑换过,现在更是不敢拿出来。

    这件事,只有陆爷爷陆奶奶老俩口知道,连两个儿子都不清楚,他们只知道爷爷曾经好像很有钱,后来又没啥钱了,爷爷说了,他们家就是普通人家,想过好日子就自己努力,无论是当兵还是上学,都是一条出路。

    陆老爷子把陆奶奶的洗脚水倒掉:“你看,没有我们帮衬,他们也过得很好。”

    儿子就不说了,几个孙子孙女,不算有大出息,至少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得不错,事业稳中求进,兄弟姐妹之间也没像其他人家因为工作房子等闹得像死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说的对,今天国平讲了让两个孩子过年结婚的事,我没什么意见,咱们还是按老规矩,添两百块钱,就是酒席办哪里啊?”

    一般结婚酒席都是由男方办的,请个两三桌,亲戚们聚一聚,或者有单位的干脆在单位食堂办,热闹又方便。

    可是竞川既没家人也没个单位,若是办在他们家,别人会不会以为竞川是入赘?

    “我看竞川不会在意这个。”陆老爷子说道,就像他不在乎跟着妻子姓一样,那小子不是会拘泥于礼节形式的人。

    “那也不行,咱不能欺负人家没爹没妈的,还是在饭店里办吧,贵是贵了点,省心,也没那么累。”

    “行,回头和国平竞川商量商量,睡吧!”

    ……

    霍竞川对于自己要结婚这件事还一无所知,否则哪里有心思跟着岳父去厂里学习。

    陆国平见他每天没什么事,就让他下午去机械厂,当一个不拿工资的学徒工,有陆东青带着,又是陆厂长的女婿,没人会对他有意见。

    “会不会对爸有影响?”霍竞川学着陆东青的动作操作仪器,这里是拖拉机生产车间,里面的拖拉机样式比他买的那台先进很多,只是尚未投产,还在试验阶段。

    “不会,”陆东青从机器底下爬起来,他的脸上身上沾满机油,脏兮兮的,“最核心的技术不在这里,这些是可以对外展示的,每年还有别的地区的厂子来参观。”

    机械厂工作分白班和夜班,下班后,霍竞川跟着陆家父子去食堂,今天食堂有红烧大排, 一毛五分钱一块,陆国平打了四块:“这样回去就能少做个菜了。”

    而且食堂的菜不需要肉票,基本上他隔三差五就会往家里打菜。

    “咱们厂的伙食在整个沪市都是数一数二的。”陆东青也打了三块,沪市人把红烧肉、大排等说成是大荤,而把肉片、肉丝说成是小荤,机械厂食堂每周会有一次大荤和两次小荤,其他时间也有鸡蛋豆制品等供应。

    机械厂凭借这个食堂,足以让外面没工作的年轻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机械厂的未婚青年更是婚嫁市场上的香饽饽。

    “哈哈哈,食堂办好了,工人们满意了,他们干起活来就更有劲嘛!”郑厂长从后面笑着走来,手里也端着饭盒,旁边是薛厂长。

    机械厂三位厂长,郑厂长统筹大局,负责对外事务,薛厂长负责生产,陆厂长负责技术,三个人分工不同,合作了好些年,已经是老友了。

    “郑厂长,薛厂长。”霍竞川和陆东青同时打招呼。

    郑厂长摆摆手,拍拍霍竞川的肩膀:“下了班就叫郑叔,怎么样,吃得还习惯吗?”他探头瞅瞅陆国平的饭盒,“老陆你也是,就打四块,抠抠搜搜的,再去打两块。”

    薛厂长赶紧跑去前头:“我今天要打六块,别和我抢。”他老爹来沪市养伤,就好这一口。

    陆国平在郑厂长鄙夷的目光中又打了两块,总共花了九毛钱。

    回到家,陆西橙在整理自己的柜子,蒋主任说让女儿学针线,倒也没逼着她马上学会,一天学两三个小时,不能坏了眼睛。

    “爸爸,我闻到了红烧大排的味道。”陆西橙接过霍竞川手里的饭盒打开,果然是大排。

    “去洗手,我去帮妈端菜,马上开饭了。”

    蒋素绢蒸了条咸鱼,炒了个豆芽木耳,木耳是女婿送来的,再做一道菌菇鸡蛋汤,三菜一汤才是陆家平时的标配。

    “竞川,衣服改好了,让橙橙改的,你吃完了试试看。”

    “好的,妈。”霍竞川给陆西橙夹了块大排,陆西橙不要,夹回他碗里,“我要拌汤汁。”

    食堂的大师傅调出来浓稠的卤汁,甜咸兼具,浓油赤酱,拌饭那叫一个香。

    ……

    “竞川,白天听你和东青,你要做张床?”陆国平突然问道。

    “嗯,橙橙的床有些小,我想做张大点的。”

    “是该做一张。”陆国平点点头,本来蒋主任说起过,他没空弄,是该让竞川做,睡的人是他。

    “弄到门路了吗?”

    霍竞川犹豫了一瞬:“我找了票贩子,对方说有了票给我留着。”

    沪市不比东北,这边没有森林,也没有木材公司,买什么家具都要票,家具票是由上级部门发到基层单位的,跟自行车、手表、皮鞋等票证一样,家具票每年只发一次。

    家具票分为大衣柜、五斗柜、书柜、单人床、双人床、写字台、木椅、木箱、折叠圆桌、折叠椅,甚至还有板凳等十多种,分到什么就看运气。

    当然还有一类特殊情况,可以不用票买到床,那就是凭借结婚证明,问题是霍竞川没有。

    好在快到年底,各大单位开始给职工发福利,有用不到的票就会卖给票贩子,这段时间是一年里票贩子生意最好的时候。

    “你还找到了票贩子?”陆国平挺意外,那些票贩子都隐藏地极好,尤其是交易大件的,一般人都摸不到他们的边,霍竞川才不过才来了沪市几天,怎么联系上的?

    其实霍竞川没用什么特殊的方法,他只是去黑市转了几圈,沪市的黑色比永宁县更大,而且如陆西橙所说,入口处两个黑脸大汉守着,买家不需要付钱,卖家却要付五毛钱的所谓入门费。

    货物种类也更加丰富,猪肉和粮食不多,鱼类蔬菜摆满了各个小摊,霍竞川还见到卖鸭子的,可惜被个大娘抢走了,六块钱一只,很划算。

    他第一次去踩点认路,第二次就是认人,哪些人是把家里多余的东西拿出来卖,哪些人是二道贩子,他们的神态不同,目标客户不同,霍竞川很快辨认了出来。

    这些人是有组织的,贩卖票,贩卖粮食肉类,贩卖电器……只要找到一个,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想要的票贩子。

    陆国平暗暗心惊,这小子,看着糙,其实心思极细,人又精明,跟自家的傻姑娘……

    “妹妹,噎到了?”霍竞川猛然起身,站到陆西橙身后,轻轻拍打她的背,“怎么样?”

    他还记得她当初吃蛋黄噎到时,她教的急救方法,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先站起来。”

    陆国平和蒋素绢也着急,这孩子,吃个饭怎么还能噎到呢?

    陆西橙邦邦邦捶捶胸口,呼出口气:“没事了,吃得快了些,已经下去了。”她难受得眼泪汪汪的,“我想喝水。”

    霍竞川把凉好的温水送到她唇边:“来,慢点喝。”

    陆西橙就着他的手喝水,抬眼见父母齐齐盯着他们,她脸一红,推开霍竞川的手:“我自己喝。”

    霍竞川也察觉到了岳父岳母非同寻常的目光,意识到他的行为越矩了,只得坐下继续吃饭,眼睛还是忍不住看向身边的人,怕她再噎到。

    若是在乡下,霍竞川早已将人抱进怀里千般疼万般哄了。

    陆国平:这么个精明的男人遇上自家傻姑娘也不知是什么缘分!

    “既然要做,就做张大一点儿的,你个高,让他们照着你的尺寸量。”现在的房间普遍都很小,床要摆进去,做得也都小小的,勉强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