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林九和任婷婷等人的背影，就消失在天残眼前。

    离开了广场，离开了商业街。

    天残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六个轮回者站在一起的时候。

    天残心底，忽然无比的绝望。

    头一次。

    他未战先怯。

    他引以为傲的天蚕神功，面对这个世界上出现的法术。

    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连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娃儿，也打不过。

    那还是，六个人中，最弱的一个。

    让天残更加胆寒的是。

    这样六个能够打败他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

    好像也没有什么名气。

    身份最高的石坚。

    好像也只不过，是一个门派的大师兄。

    其它的那几个人，也多是这个门派走出来的。

    只有和尚一休和任婷婷，是其它门派的。

    世界的冰山一角。

    在天残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光是一个门派的几个师兄弟，都有着能够战胜他天残的力量。

    那么！

    这个门派的长老、掌门，又该是何等的境界？

    其它门派的呢？

    其它门派的法术，又会是一场怎样的光景？

    越是去思考这个世界的现状。

    天残就越是能够感觉到。

    自己的渺小。

    可怕！

    太可怕了！

    天残敢细想下去。

    管中窥豹。

    光是他现在遇上的林九和石坚等人。

    就足够让他，揣摩出他们背后。

    那必然存在的法术门派。

    一个随随便便派出门下弟子。

    就能将自己这个数百年前的邪道第一高手，轻松击败的庞然大物！

    “果然，我老了……”

    天残恍惚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江湖和武林。

    已经不属于，他这个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老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见林九等人走远，边上的大b这才颤颤地开口问道。

    “是呀老大，既然不乞讨也不卖唱，那我们应该怎么赚钱吃饭？”一个小弟说道。

    天残向小蝴蝶看了一眼。

    这个女孩的气息，有些紊乱。

    是刚才在街头唱歌太用力，有些伤到了身体。

    穿在腿上的大喇叭牛仔裤，也有些年头。

    哪怕破了好几个洞。

    也没舍得换下来。

    他看得出来。这个靠唱歌为生的小蝴蝶。

    在他们的酒吧被炸成废墟后。

    其实也不好过。

    被天残犀利的目光盯着，小蝴蝶有些害怕地退了两步。

    “不管怎么样，要我抛头露面去街头卖艺，我是不会干的！”

    天残忽然开口说道。

    “那老大，我以后要去干什么？”

    大b急忙问道：“要不要去找个班上？”

    “不用。”天残摇头拒绝。

    然后说：“卖艺可以，但我不会抛头露面。”

    说话间，天残用小蝴蝶刚才给的零钱，到不远处的商店。

    购买了一副墨镜，和一套青灰色的长衫。

    漆黑的镜片，遮住了天残犀利的目光。

    他戴在头上的不是墨镜。

    而是他最后的一点尊严。

    长衫穿在身上。

    也颇有几分，民国时代，文化人的样子。

    “好了，现在可以了。”

    走出商店，回到摊位上的天残，向着大b和小蝴蝶几人说道。

    只要头上的墨镜没有被摘下来。

    自己不脱掉身上的这件长衫。

    他就可以永远也不承认。

    那个在街头卖艺的人。

    就是当年的邪道第一高手，天残。

    ……

    几天后，残阳如血。

    天残和小蝴蝶的卖艺团队，在城市中名声渐起。

    一场热闹的聚会上。

    穿着长衫戴着墨镜的天残，手上拎着一瓶啤酒，熟练地走到舞台中央。

    拿起上边的麦克风。

    小蝴蝶抱着吉他，站在天残的身旁，开始弹响节奏。

    “洽洽……洽洽洽……”

    大b和他的几个小弟，也都换上劲装，在舞台的背后，敲打电子鼓。

    替天残伴奏。

    “啦啦啦啦啦……”

    前奏响起，是一首从大陆那边传过来的流行歌曲。

    舞女泪。

    天残拎着啤酒瓶，在舞台上懒散地扭着腰。

    态度很是敷衍。

    却又别有一番意境。

    很快，前奏唱完。

    天残吊儿郎当地，弹开啤酒瓶的瓶盖。

    先是喝了一小口酒，才用慵懒而有独特的音调，开始唱歌。

    “恰恰、恰恰恰！”

    《舞女泪》伴奏响起，天残唱道：

    “一步踏错终身错。”

    “下海伴舞为了生活。”

    “舞女也是人，心中痛苦有谁说。”

    ……

    “难道这是命。”

    “注定一身都在风尘过！”

    “伴舞摇啊摇啊，搂搂又抱抱。”

    “人格早已酒中泡。”

    “夜夜探戈恰恰。”

    “rumbarockandroll，谁叫我是一个舞女。”

    “为了生活的逼迫……”

    “颗颗泪水往肚里吞没。”

    “难道这是命。”

    “注定一身都在风尘过！”

    ……

    这首《舞女泪》，原本唱的是辛酸和无奈。

    但是在天残慵懒的音调，和敷衍的伴舞下。

    竟然别是一番滋味。

    “哇，这个老哥唱得真有意思，很和我胃口啊！”

    “等他唱完了，我一定要去找他要签名。”【1】

    【6】

    【6】

    【小】

    【说】

    参加宴会的厉风，在台下惊喜地感叹道。

    很快，见长衫墨镜的天残从舞台上走下来。

    厉风就拉着好友刘华，挤开人群上去。

    云萝公主和侍女小蛮，无奈跟着上去。

    舞台下，来到天残面前的四个人，瞬间大骇。

    “天……天残！”

    厉风瞳孔紧缩，身体僵在原地，颤抖地说道。

    云萝公主和刘华几人，也都吓得心惊肉跳。

    急忙亮出招式。

    手心上，不断冒着冷汗。

    他们知道，自己这四个人，根本不是天残的对手。

    “一会我们找机会逃出去。”

    脸色微微发白，云萝公主凑到刘华耳边低声说道。

    “嗯。”刘华紧张地点了点头。

    四人盯着天残，戒备到了极点。

    谁知道，天残径直从四人身边路过。

    并未多看一眼。

    哪怕面前的那个人，是他曾经想了几百年的云萝公主。

    天残也像个陌生人一样，和她擦肩而过。

    望着走远的天残，四人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仿佛捡回了一条命。

    同时，四人也无比奇怪。

    今天的天残，和他们印象中的天残。

    简直判若两人。

    “天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们跟上去看看。”

    好奇心起，四人跟着，天残后面一路尾随到街上去。

    天残也不理会。

    “师父？”

    很快，刘华就看到。

    他的师父林九，和其它几位师叔师伯，也从街头的另一个方向。

    朝天残走来。

    察觉林九等人走来，天残扶了扶眼上的墨镜，立刻调转了一个方向。

    谁知道，林九突然一个加速。

    出现在了天残的面前。

    “天残，我们有事情找你。”林九说。

    “不不不！你们搞错了。”

    天残摇头否认，扶着墨镜说道：

    “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