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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张若虚大丧
    三套招式打完,落凡继续讲道:“太极之功,合于天道,合于阴阳之根,合于无根之法。其门类多大百种。我所练的,乃是金雨山天青道者所创的悬筋冲脉法。招式要诀有三,起手、筋冲、气天。修炼到三诀合一,终成天合圆满。要诀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招式动作的要诀,‘起势谐宇宙,柔若八风抢。摇身似浮游,十二筋弦气吊冲!’现在配合要诀,再看我打一遍。”

    落凡便以更慢的速度,又打了一遍太极掌法。配合要诀再看一遍,钟凤雪已能瞧出三分精髓。然后,落凡领着她一招一招,将招式熟悉了三遍。三遍打完,钟凤雪已能自己打出完整的太极掌。

    落凡见她学得快,又提醒道:“太极之道,乃天人相合之道。万不可当作逞强斗勇的武器。学习这门武学,必须摒弃欲望杂念,追寻自然和谐的道。不能存伤人逞强的心,不然心生暗毒,反而伤己。江湖前辈修炼本领越高,越视万物草芥,便渐渐的残忍无情,自入魔道而不知。你当要牢记。”

    钟凤雪:“知晓。”

    落凡接着道:“招式你已可以运用自如。下一部分,运气走筋的要诀:‘气兵五方将,心意合气冲。八面无敌护,争掳合狙松。’一般人发力以丹田纳气冲百脉。而太极功法,除了大丹田,还要修出其它四个小丹田,涌泉、臂劳、膏肓、玉枕。利用五个丹田,随意调动内气,在周身形成如意阵护。使自己的身体回归物始本源,达到无相圆融的地步。来,按照运气的口诀,再走一遍招式。”

    钟凤雪按照口诀,气纳五处,循环几个周身。如此,再演练几遍太极掌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速度和身法,又提高了许多。而且打完一套掌法,身体好似回归青春,越发的精神饱满,连十几年前积攒的成年老伤也开始自行愈合。

    钟凤雪赞叹道:“太极之法,果真神异。”

    落凡:“太极之法,源于自然。若能与自然同步和谐,便能看到天地运转的气数,便能无所不知。人有一念,便有一心动,便不圆满,便定下了劫数。现在,教你最后一部分气和的口诀:‘气化阴阳变,万极生无极。’这句话虽然简单,却是整个功法里最重要的部分。”

    钟凤雪:“何为气化阴阳变,万极生无极?”

    落凡解释道:“力是对抗的工具,心是发力的方向,意念则决定发力的效果。普通人肌肉之力,力大者不过五百斤。内功修为高者,以气御力,可达万斤。而气之变化,决定了气的形状和属性。你所练习的极阴之力,便是寒属,为白色。你女儿厉夏体有火寒二气,所以是白红双色。这都是气的原因。太极在于调和阴阳,一气化万,御敌与微末。”

    钟凤雪仍然不解:“如何调和阴阳,如何一气化万?”。

    落凡摇头道:“上古已没,难见仙人。而如今各门派想法不同,也没有修大成者给出定见。但我认为,太极无极为定,若学会固定的法门,反而难以达到最高境界。我问你,假如命千叟在黑夜中以无影针偷袭你?你有几成把握能挡下?”

    钟凤雪思量道:“若环境安静的话,七八成吧。无影针虽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命千叟发针的动作和手法,我能听到。”

    落凡又问道:“那假如环境嘈杂,他大概有五成以上的机会能击中你了吧?”

    钟凤雪:“那是自然。”

    落凡:“这便是你气的局限性。你的功夫还局限于用五感去感知,用大脑去分辨。太极之气多变化,在于天合。若能达到天合的境界,万物与你一体,则气随意动,乾坤心转。江河随心倒转,山石随意而崩。百毒不侵,五行不伤,飞禽走兽随心驱使。此即为天人之境界,也便是太极最高的境界。”

    钟凤雪点头道:“我明白了。万物本源相同,世界为大宇宙,我为小宇宙。抓住我本来的根,便是抓住阴阳的根,就是抓住世界的脉动。我即天地,天地即我。若能达到那种境界,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不过,想要与天地沟通,难若攀天。怕穷尽百年光阴,也只是徒劳吧。”

    落凡也点头道:“不错。上古时,天地灵气足,不乏天生奇人能成仙成道。而如今,人想当个好人都难,更别提去寻什么仙道了。不过,前因数,定后生,心无念天不困。不用去追求,空心化性,也总能见大道。”

    说完话,落凡又指点钟凤雪练习了一会儿。

    不多时,天字队暗卫来报,张家总算来了吊唁的人了。而第一个敢来张家吊唁的,正是文相武三文。武三文又穆鸠逢保护,自然不怕四大家族。而且,他是文人的表率,同僚的丧礼他自当现身表表心意。落凡便也亲自来到灵堂迎接。

    武三文来到灵堂前,见到落凡,甚为惊奇,疑问道:“落凡?你怎么穿着孝服呀?哦,我想起来了,你现在是张家的女婿吧?”

    落凡摇摇头笑道:“非也。张若虚大人他是我的义父。身为他的义子,理当尽孝心替他料理后事。文相大人不畏强权压迫,亲自来吊唁,落凡感激不尽。请。”

    武三文一脸迷惑,张若虚啥时候有个义子了?这小子满肚子鬼心思,真是让人看不透。也懒得刨根问底,进了灵堂先给死者鞠了三躬。点了一炷香,又鞠了三个躬。

    想到,张若虚平生那般豪迈仁义,竟落得如此下场。武三文也是难免一声叹息。人都说邪不胜正,可是这邪恶被诛杀之前,要祸害多少善良之辈。来到张非铃面前,武三文也是安慰了几句。然后留下八十两帛金,便离开了。

    而武三文走后,内府一干大员,在宇文昭的率领下也结伴而来。他们也各自表了心意,便匆忙离开了。按理说,张若虚是他们的至交好友,他们理当帮忙料理后事。哪怕是留下吃个饭,也算是一份人情。

    可如今,城外司马月的大军虎视眈眈。众人也怕留得久了,招来四大家族的报复。毕竟,张若虚还顶着叛逆的名头呢。而李本心也是惧怕司马月会趁机动手,又命宇文昭这几日巡视城防。

    而李本心更是面也不敢露,只指派了张天君便服而来。张天君替李本心上了一千两薄礼,烧了一炷香。然后,替李本心带话给张非铃。说什么“自己不便前来,但记着张大人往日的恩情,以后一定会替他昭雪平冤。”张天君说完话,便也匆匆走了。

    一众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好似张家是虎口狼穴一般。眨眼,冷清的张府,便有更冷清了。

    张非铃已经气得面色铁青,更将嘴唇咬出血来,眼中唯余愤怒!

    落凡一旁,看得清楚。不过想想,李本心办这事也确实不地道,更显出他的愚蠢。张若虚呕心沥血替他卖命死了,如今大丧,他竟然不露面。这样的胆量和胸襟,以后谁还敢真替他卖命。内府这一群人也是势力小人,除了宇文昭,也真没一个有担当的。

    想来这张非铃也是够惨的,一个文弱的女儿家还要担当这些事。落凡也是同情,走过去拍了拍张非铃的肩膀,安慰说道:“玉文,你别想太多了。人都有个趋吉避凶的本能。李本心也是被司马月吓破胆了,估计他也不是不想来,只是没胆子来罢了。”

    张非铃恨得眼珠翻白,牙齿紧咬,怒道:“趋吉避凶?三年前,他被几十万大军追杀,我父亲带兵帮他平叛,可曾怕过危险。这些年,朝堂上,我父亲帮他与四大家族争锋,可曾怕过凶险。如今父亲因他而亡,他竟忍心不露面。可怜我父亲满腔仁心,却辅助了这样一个无能懦弱,忘恩负义的昏君!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投靠司马月倒翻他的破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