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着我干啥？那些人又不是我杀的。”

    江巧在椅子上挪了挪身体，身体下意识后仰说道。

    不过刚往后靠，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秋日正是收获的季节，那边的蛮族，为什么要搞这些动作？”

    阎渊从江巧面上，果然看不出一点知情的情形，便抛开刚才的想法，解释道：

    “南边离咱们这儿远，那些小摩擦也时常有，想来那边驻军没放心上。”

    “谁知道，从今年春天，那边就一直处于躁动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

    “既然是南边，自然绕不开你祖母娘家，找你祖君也是情理中。”

    祖母娘家的事情，却要找祖君这个女婿，江巧只点了点头。

    想了一会儿，又将话题绕回刚才那个问题。

    “你说那边死了很多人，具体怎么回事？”

    阎渊看江巧一眼，见她真不知道，沉吟一阵才低声道：

    “我怀疑，这其中有晏清会的手笔。”

    江巧眉心一跳，眼睛瞪得溜圆，好家伙，难怪刚才那样看自己呢！

    敢情阎渊还真以为，那些人是自己“杀”的啊？

    惊讶一阵，江巧又立马皱眉摇头道：

    “不对，不对，你有什么证据，这件事同晏清会有关？”

    “而且晏清会，我所知道的，不就是银钱多些么？”

    阎渊当即摇了摇头，看了眼四周道：

    “所以说是据说，并没有证据证实。”

    “不过，这消息是我从俞君遥那里得到的。”m.166xs.cc

    听到不过是猜测，江巧神色便缓和下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俞君遥挺厉害啊，怎么什么消息都能得到？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

    说完这话，像是想到什么，随口道：

    “依我看，他功夫那么厉害，与其猜测是晏清会的手笔，还不如猜是他的。”

    听到江巧这话，阎渊眼神一闪，神色淡淡道：

    “他功夫很厉害吗？他的命是你阿耶救的，怎么敢给晏清会扣屎盆子？”

    江巧一想也是，刚想说说遇到俞君遥那晚的事情，见阎渊垂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喝茶，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俞君遥功夫是很高的，当然，我是说跟普通人比起来，比如我六叔。”

    “那跟你肯定不能比，毕竟你大理寺少卿，可是专业的。”

    江巧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格外真挚。

    仿佛完全不记得，当时因为阎渊的身手，便断定对方是江洋大盗的事情。

    “是吗？”

    阎渊放下茶盏，抬眼瞟了江巧一眼。

    江巧毫不迟疑地点头道：

    “是啊！”

    阎渊也不揭穿她，正逢小二上菜，便将江巧爱吃，往她跟前推了推：

    “先吃饭吧。”

    吃完饭，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各自安静地发了会儿呆，才听阎渊开口：

    “我怀疑南蛮的事情，同余太傅脱不了干系。”

    江巧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胡乱点点头道：

    “是啊，我要没记错，他有个养女，就去了南蛮吧？”

    “他也够厉害，都被软禁在府中，还能搅风搅雨。”

    说到这儿，江巧脑子里清醒一瞬，说起自己得到的消息：

    “王长史不见了，我猜就咱们走了之后。”

    “那蔡县令，果然和姓祁的瘸子，有点子牵扯。”

    阎渊听到这话，惊讶地扭头，看向江巧道：

    “你竟然还盯着那边？”

    江巧将双手往脑后一枕，慢条斯理道：

    “阎少卿怎么看不上人？早知道不跟你说。”

    阎渊看着江巧，一如既往饭困迷糊，只觉可人得紧，很想伸手捏捏她脸蛋。

    看了她一阵，也只能徒劳地扭头，右手大拇指轻搓着食指，声音柔和道：

    “那怎么行呢？我们说好要消息共享，我知道什么都告诉你了。”

    听到这话，江巧嘴里含糊嘀咕两声，发出长长喟叹道：

    “唉，你说那王长史、蔡县令、祁瘸子分别都是谁的人啊？”

    话音还没落下，阎渊刚刚准备回应，发现这人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均匀，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真小啊！就这样随便睡着，也不怕被拍花子。”

    感叹一声，阎渊便不再说话。

    数着时间，差不多过去一刻钟，便伸手将江巧轻轻拍醒。

    “嗯？怎么了？”

    江巧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沙哑地问道。

    阎渊递过来一杯茶，待江巧润了嗓子，才开口道：

    “我刚想起来，你今日怎么没去应卯？”

    江巧一愣，随即“哎哟”一声，拍着脑袋道：

    “我说我好像忘了什么事儿来着！”

    说着，就要起身往包厢外走，结果起得太急，午休后犯困的身躯还没恢复。

    晕头转向间，江巧的脚尖，就勾在椅子腿儿上。

    一旁的阎渊的看在眼里，长臂一身，便将江巧往回一拽。

    奈何只抓住江巧一只手腕，使得对方根本稳不住。

    只能顺着惯性，一只脚着地，以画圆的弧度，朝着阎渊身前撞过来。

    “嘭——”

    “笃——”

    说起来复杂，当事人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一声沉闷、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两人撞到一起的时候，同时在包厢响起。

    “对，对不起啊，我没看清。”

    江巧整个人撞到阎渊胸口，退开的时候，脑袋又将对方下巴磕了，导致对方又咬到了舌头。

    听着阎渊发出“嘶”的痛呼声，江巧拽着他衣服，小心翼翼抬头道歉。

    咬破舌头，正准备吐掉血水的阎渊，一低头，就看到江巧小心又可怜的眼神，不由得眼神一闪。

    “咕咚——”

    喉咙不听话的，自动将口水咽下。

    “无妨，我只是有些奇怪。”

    江巧小心翼翼的眼神，就变成好奇，问道：

    “什么？”

    阎渊转开的脸，突然扭回来，低头看着江巧道：

    “你到底是看我下巴不顺眼，还是我舌头不顺眼？”

    “嗯？”江巧不解。

    阎渊又凑近了一些，眉眼舒展，举起空着的一只手道：

    “第二次了。”

    茶水混合着舌头渗出的血腥气息，若有似无地扫过江巧面颊。

    她眨巴眨巴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离对方太近了。

    赶紧后撤一大步，然后长长舒了口气道：

    “嘿，那，那什么，我今日还得去户部要钱，就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