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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重要
    三人一路走一路说。

    听蔡县令讲完,两人才知道,这下面虽然是“避难所”,但本身是有原住民的。

    其实就是正常的村落,只是村中的人都很排外。

    若非得到他们认可的官员,不仅不会知道进村的路,甚至连村子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让江巧觉得很吃惊,不由问道:

    “身为地方父母官,辖下有多少村镇,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样他们每年的政绩,是怎么考核过的?”

    蔡县令听到这话,就是一乐道:

    “哪里能管那么多呢?”

    “只要人口正常增长,赋税按时缴纳,不滋事生非,不违反律法,谁管呢?”

    江巧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蔡县令一眼。

    怎么讲,这种话从蔡县令嘴里说出来,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不过也由此看出,蔡县令在焰城,应当是极为受爱戴的。

    但江巧并不关心这些,她看了阎渊一眼道:

    “所以蔡县令现在,可以说说山火的事情了吧?”

    “自然。”

    这次蔡县令没有再推脱,推开左手边的院门,将人往里面让。

    院子的主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蔡县令,忙端了几张竹凳出来。

    “几位官爷请坐,茅屋简陋,还请不要见怪。”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中等体格健硕,就是腿脚有些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

    但江巧却发现,对方行动间格外利落,并不受腿脚限制。

    说话也中气十足,声音爽朗吐字清晰。

    一方小院,看得出是新修的,却已经打理得干净整齐,除了新一些,并不输旁的小院。

    招呼三人坐下后,这人又起身端来茶盘,一边煮水一边准备茶具道:

    “三位贵人喝惯了富贵茶,也尝尝我这清心竹叶。”

    茶水味道很淡,但那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却让人闻了身心舒坦。

    见江巧边喝边点头,面上神色真诚满足,那人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

    “小娘子喜欢的话,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一些。”

    “都是我自己做的,也不值钱,只别嫌弃就成。”

    江巧看得出,对方是真心想送她,也没有推辞,开开心心道谢道:

    “多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那人忙点头,笑容也更灿烂些。

    “既如此,三位先坐,我去去就来。”

    见那人离开,蔡县令浅啜一口茶水,才神色郑重道:

    “这场灾难,其实是有预兆的。”

    “在许多年以前,焰城这边,准确说是楚州这边,就传出过流言。”

    “说这山上,藏着前朝的宝藏。”

    “起初是没人相信的,我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好事者故意赚噱头。”

    “直到楚州州衙那边,一次次的来人。”

    “每次来,都在焰城各处打听,还次次都要上山。”

    “我也是担心过一阵的,奈何时间一久,再加上后来也没人再来,就放松警惕了。”

    见蔡县令一脸追悔莫及,江巧不由问道:

    “所以这场山火,是因为问出来了什么?还是没问出来什么?”

    “或者说,那宝藏传闻并不是莫须有?这火是楚州州衙的手笔?”

    听着江巧一连串的问题,蔡县令收起低落的情绪道:

    “没有直接证据,但绝对是那帮人干的。”

    “就是因为没打听到,但好像那群贼的头儿,给下了死命令。”

    阎渊舒展的眉头,重新皱起道:

    “所以那群人,没有得到答案,就直接放火烧山?”

    见蔡县令点头,两人不由后背发凉。

    这人心究竟有多狠,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么多的人命!就为了莫须有的宝藏?”

    江巧气得要死,也实在无法理解,阎渊却语气淡淡地重复道:

    “莫须有的宝藏。”

    江巧的愤怒突然卡在嗓子眼,这宝藏恐怕还真不是莫须有。

    想到晏清会,想到那小印背后代表的东西。

    只是这种消息,为什么会被传出来?

    会和那枚废弃的银丝小印有关吗?

    若事情真的是这样,这个案子该怎么查?该查到什么程度?

    就在江巧思考的时候,蔡县令适时地开口:

    “据说,那宝藏是坐实了的,是从一个知情.人口中得知。”

    “只是那知情.人,大概是级别不够高,只知道宝藏在这边,却找不到东西。”

    “所以二位上官,可是任重道远啊!”

    蔡县令说到这里,就止住话头,端起茶盏冲两人道:

    “来,喝茶!”

    端起茶杯,江巧刚想说什么,就见刚才离开的人,此时正拿了三个油纸包出来。

    一脸笑意的将最大那个油纸包,递给江巧道:

    “这位贵人既然喜欢,我就多包了一点。”

    然后又将两包一样大的,递给另外两人道:m.166xs.cc

    “二位也尝尝。”

    阎渊礼貌地谢过,蔡县令则喜滋滋地收下道:

    “我就爱这一口,今日是沾了江御史的光了。”

    小院主人坐回主人位上,一边给三人添茶,一边不经意道:

    “这位小娘子竟也是官爷?姓江?”

    江巧接过茶杯,笑着点头道:

    “大叔眼力真好,我今日可是穿的男衫。”

    对于江巧的赞美,那人也没有谦虚推让,只乐呵呵笑着开始介绍自己:

    “我姓祁,山火发生之前,我也有个同江御史差不多大的女儿。”

    听对方说到这事情,江巧和阎渊神色都严肃起来。

    反倒那姓祁的,面上并不见悲戚之色,继续说道:

    “早前蔡县令就说过,会有人来破这山火案。”

    “实际上,这山火案没什么破的,伤亡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

    听到这话,不仅江巧和阎渊一脸迷茫,就连蔡县令都是一脸莫名之色。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蔡县令并没有反驳对方。

    任由祁姓中年人,继续往下说去:

    “冬日山上产出少,家中留人的住户很少,伤亡倒不是很大。”

    “并且蔡县令将我们安置得很好,所以灾后也不必重建。”

    阎渊眉头越皱越紧,江巧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所以这是祁大叔自己的想法,还是所有灾民的想法?”

    “你这意思,究竟是凶手不重要,还是死的‘没几个人’不重要?”

    对于江巧透着质问口气的话,那祁姓中年人没有生气,只笑看着江巧道:

    “都重要,但都重要的事情,也是能够排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