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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画作
    余二娘自然不是单纯找她搭伴。

    刚刚回到太傅府的余二娘,就被人请到余太傅书房。

    余二娘面上的倦色,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僵,然后笑得温婉得体道:

    “还请义父稍等,我去收拾一番就来。”

    “二娘……”

    待余太傅那边的奴仆离开,余二娘的婢女,有些担忧的喊了她一声。

    余二娘瞟了婢女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道:

    “无妨,动作快一点,别让义父久等。”

    余二娘来得很快,走进余太傅书房的时候,头发还带着没擦干的潮湿。

    听到门响,正站在书案前泼墨作画的余太傅,微微停了下手上动作,朝门口看一眼道: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再过来,受凉了可怎么办?”

    嘴上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但余太傅手上的动作依然流畅如初,语气也平静淡然没有丝毫起伏。

    余二娘摸了摸鬓边湿发,端起个风情万种的笑道:

    “现在天气大,不妨事,主要是儿不愿让义父久等。”

    嘴里说着话,脚下已经步履款款,朝着余太傅桌前走去。

    余太傅看她一眼,嘴角轻勾,微微露出个笑意。

    余二娘也回以一笑,自然的拿起墨条,开始熟练的磨墨。

    余太傅画完一幅鱼戏莲叶图,并没有将笔搁下,反倒有些苦恼的皱眉道:

    “唉,这磨好的墨还没用完,可不能浪费呀。”

    含笑立在一旁的余二娘,听到这话极速垂下眸子,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果然,余太傅只思考了一会儿,便将桌上的画挪到一边,含笑对余二娘道:

    “为父许久未帮你作画,今日便为你画一幅吧。”

    余二娘面上笑意如常,冲余太傅微微一福身,便按老规矩将轻轻趴在书桌上。

    余太傅满意的点点头,掀掉轻薄的纱衣,笔尖饱蘸浓墨,在余二娘背上笔走龙蛇。

    “对了,今日进香顺利吗?”

    余二娘正闭目忍受,听到余太傅的话,轻颤着声音答道:

    “顺,顺利。”

    “呵,顺利?我可听说,你求的是姻缘啊?”

    “怎么?看着你的姊妹们,一个个都嫁了出去,你等不及了?”

    听到这话,余二娘顾不得屈辱,一瞬间冷汗都出来了,忙扭头一脸惊恐道:

    “不,我就是随口说着玩,还请义父莫怪。”

    余太傅的语调依旧没什么起伏,手上动作也没停下,下一瞬却皱了眉头道:

    “唉,好好一幅画,都叫这汗水也给污了。”

    “既你如此不愿,就算了吧。”

    余二娘听到这话,不仅没觉得解脱,面上惊恐反倒更甚,只是刚想起身,就被余太傅冰冷的眼神瞪回去。

    “就算没画完,为父送你的,你也不能这么不重视吧?”

    见余二娘乖乖趴回去,余太傅才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个江五娘,真的和那姓祁的不熟?”

    余太傅不画画,但手上也没闲着。

    一边说话,一边将那砚台端起来,将剩下的墨汁,一滴滴往余二娘背上滴。大风小说

    余二娘控制住身体发抖的冲动,尽量放松情绪答道:

    “看起来确实不熟,对方甚至连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我们的人一直隐在暗处,并无任何蹊跷。”

    最后一滴墨汁滴尽,余太傅遗憾的摇摇头,轻“嗯”一声道:

    “就算这样,她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继续关注她周围的新面孔。”

    “是,义父。”

    余二娘视线盯着底棉,口中乖顺的应答。

    余太傅满意的嗯一声,看了眼不小心沾到拇指上的墨汁。

    在余二娘背上,找了块干净皮肤,将那墨汁细细蹭掉,才轻轻一拍掌。

    当掌声落下的时候,屋中悄无声息落下两个黑衣人。

    两人动作很是麻利,一落地直奔书桌,一前一后将余二娘抬起来,便迅速消失在书房。

    随着屋中女子特有的馨香消散,余太傅坐回椅子,一脸头痛的揉着眉心道:

    “晏清会!晏清会!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窝臭老鼠,究竟能藏到什么时候!”

    此时的余太傅,面上看起来同平日一样儒雅,只是那眼中的阴狠,却不见半点平日的和善。

    江巧这边虽然没有想通,余二娘今日的真正目的,但有一点还是引起了江巧的警惕。

    便是她故意用阎渊,来试探自己。

    她不觉得余太傅那种人,会让余二娘开这种奇怪,但实际并没用的玩笑。

    若自己真对阎渊有意思,那么这个试探,只会让自己更加明了心意。

    若自己对阎渊没意思,又是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那反倒会引起自己的警惕。

    警惕自己身边,或者阎渊身边,有往外通风报信的人。

    毕竟,她和阎渊的接触,基本都是在人后。

    余二娘能问出这种话,定然是事出有因。

    不好好猫着监视,反倒什么消息没得到,就抖落出来。

    这么愚蠢的事情,总不能是余二娘在提醒自己吧?

    江巧翻身从软榻上坐起,写了张纸条,又拿一张纸画了幅画。

    那纸条裹着石子儿扔去对面,那幅画则拿在手上,等在之前打穿的墙洞旁。

    原本阎渊说,要将这墙补起来,后面因为老是在用,竟然也就这么放着没补。

    江府这边的奴仆,也像是没发现这处一样,一直就这么松着。

    没一会儿,就有声音从被打穿的洞口传来:

    “五娘,你找我们少卿吗?他还没回来。”

    “我当然知道他没回来,就是叫你给他送个东西。”

    江巧小声说完这话,便将手上拿着的画纸,从那个洞口塞过去。

    “好了没事儿了,你去吧。”

    说完捡起砖头,又把洞口也迅速堵上,转身回了房。

    阎立很想问一问,他能不能看,但江巧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但看着又没拿信封装,想来是不怕人看的。

    阎立这样一想,只犹豫了一个呼吸,便果断打开了那幅画。

    “我去!什么东西?!”

    只是画一打开的瞬间,就吓得阎立差点将画给撕烂,全靠最后一丝意志力撑着。

    原来,那张打开的画上,赫然画着一只红衣女鬼,正一脸恐怖的,从一个深潭中缓缓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