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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正义的代价
    婚礼。

    无名和于岳身为长辈坐于堂中,两位新人行礼后,在欢天喜地之中被送入婚房。

    整个婚礼的过程简单温馨,剩下的人围坐在院子中,惬意的喝酒吃菜,可没人知道的是,前来参加婚礼的这些人,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搅动整个江湖。

    洞房花烛。

    第二天一早赶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就散去大半,楚楚换了身衣裳,盘了个新发髻,初为人妇,她面罩桃花看起来美艳极了。

    “捕神前辈,让我送送你吧。”分别在即,小满主动提出送行,捕神点点头二人一起向远处走去。

    “小满,你愿意加入六扇门吗?”走到一处林边,捕神主动说道。

    “真的吗前辈,我有这個资格吗?”小满一脸激动。

    “你经验的确差了一些,但胜在天性淳朴一腔热血,眼下有个任务交给你,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我就会允许你加入六扇门,并跟在我身边!”

    “前辈你说吧,无论什么任务,我保证完成!”小满用力的拍着胸膛,他的武艺本来就不差,还有麒麟臂,现如今也跻身于一线高手的行列。

    “我要伱去抓一个人,这个人在20年前犯下了一桩灭门惨案,满门20余口,全部被残忍的杀死,至今此人还逍遥法外,不过最近我查到了他的行踪……”

    “屠门惨案?真是恶贯满盈!”小满一听便义愤填膺,“前辈你说吧,这个人在哪儿,我现在就把他抓回来!”

    这一次捕神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向小满身后。

    小满心有所感,扭过头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林边。

    身形高大,肩膀宽阔,唯独左袖却一片空洞。

    “师傅,您怎么来了?”小满诧异的问道。

    便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捕神的声音,“罪人于岳,你可认罚?!”

    “罪……罪人?”小满猛的瞪大了眼,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于岳和捕神身上来回挪动。

    “前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www..cc

    “我要你抓的人,就是他,犯下灭门惨案的凶手就是他!”

    “不!这不可能!”小满一脸震惊地摇着头。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我了解我师父,他古道热肠,行侠仗义,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满捕头!”捕神突然厉吼一声,“你要包庇亲朋吗?”

    “你不是想要伸张正义,扫清罪恶吗?现在罪人就站在你的面前,我命令你把他捉拿归案!”

    小满呆若木鸡,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于岳,“师父……”

    他多希望从于岳口中能够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可片刻的沉默过后,他听到了最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捕神说的没错,许多年前我的确犯下一桩灭门惨案。”

    小满眼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师父你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小满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冤枉你,是不是有人胁迫你,是不是……”

    “够了!!”捕神一声冷哼,“杀了就是杀了,结果不会改变,你面前站着的是个罪人,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满捕头,你要抓人吗?”

    “前辈,能换一个考核目标吗?什么人都行,就是让我去抓天池杀手的童皇也可以!”小满哀求道。

    他现在虽然实力大进,可实际上比起童皇这种老牌强者还有不小的距离,再加上童皇身边还有仅剩的几个天池杀手跟随。

    小满如果去抓捕童皇,注定十死无归。

    他是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向于岳动手。

    “命令就是命令,你没得选!”捕神声音冷酷,“你以为六扇门的差事是儿戏吗?你以为维护正义,锄奸惩恶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吗?”

    “天下的恶人太多,你要提防他们的报复,便注定余生只能孤身一人,你也会向曾经的朋友师长出手,你要想清楚,即便这样,你还要坚持下去吗?”

    捕神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小满的心底,让这少年的脸色愈发苍白,身心乱颤,几乎瘫倒在地上。

    在这一刻,他承受着最大的心理煎熬。

    进一步是坚持信念,维护正义,退一步便是意志崩塌。

    突然间,小满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父亲在他的连累下惨死之时,陈立所说的那句话。

    “行侠仗义,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一年,年幼的小满自以为已经支付了这件事情的代价,可直到这时他才明白,那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与孤独。

    “师父,我该怎么选?”

    于岳面容如铁,“你要亲手抓我吗?”

    小满不知道于岳的选择,即便他不动手,于岳也会跟捕神一起离开,而此时,在这个一腔热血的少年心中,他如果动手,便等同于亲手将自己的师傅送入天牢。

    而且是在楚楚大婚后的第二天。

    这样的代价太沉重了,再考虑到楚楚和陈立的关系,陈立对他的恩情,小满彻底的沉默了。

    “还没想好吗?”捕神冷冷的说道,就在这时,小满突然抬起头,他微微用功,整条左臂的衣衫爆裂,露出了肌肉虬结的麒麟臂。

    “师父,您的教诲我始终记在心里,感谢您的传功之恩。”他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满已经做出最终选择的时候,却听他话锋一转:

    “但我恐怕没办法成为您期望的那样的人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小满痛苦的摇着头,然后站起身面对捕神:

    “让您失望了前辈,我恐怕永远都没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捕头,但至少我能做一个合格的徒弟。”说着说着,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抱歉了,我不能让你带走我的师父!”说完他扭头看向于岳,“师父,我拦住他,你先走!”

    “不用了。”于岳摇了摇头,“我跟他走,你退下吧。”

    “师父,你什么意思?”小满一脸惊讶。

    “你的考核通过了,恭喜你加入六扇门。”捕神也开口道。

    “什么?!”小满更加疑惑,“可这是为什么?”

    “捕快也是人,真正的灭情绝性并不是一件好事,在六扇门,这样的人有我一个就足够了。”捕神长叹一声。

    接着他便和盘托出了一切。

    “师父,如果我刚才真的向你出手了呢?”小满眼皮狂跳。

    “那我同样会很高兴,因为虽然我失去了一个徒弟,可用不了多久,江湖上就会多出一个新的捕神。”于岳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