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车行旁边就是个大市场，很多年了，里面卖的东西很全。
小董哥经常来这里买东西，因此一进到卖菜大厅里，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
两人直奔小董哥想吃的熟食摊去了，酱牛肉还有两块小的，小董哥全要了，一称六十多。
赵奇水给的二百这就花了个大头，接着又去买宽粉调料啥的，剩下一百块钱两人又去看了海鲜。
元旦节假期，即便是沿海城市海鲜依旧贵的要命。
大螃蟹和大对虾之类的肯定买不起，两人买了点沙蚬回去下锅子也是很鲜。
还剩了几十块，小董哥问何树要吃什么，都给花完。
何树四处瞅瞅，拉着小董哥去了青菜摊子买青菜。
“你怎么一天净吃菜叶子？”小董哥跟在后面念叨：“要不咱们买点炸肉啥的？”
何树有些无奈，也没听他的，自顾自的挑选新鲜点的菜：“小董哥，光吃肉不吃菜也不行啊，家里有肉等我回去再片点，够吃。”
两人一边买东西一边唠嗑，突然旁人有人“唉哟”一声叫唤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摊主高声大骂：“你要不要脸了？来偷我几次了？啊？之前看你岁数大不计较，你还没完了是吧？”
又有人在一旁应和：“这可是个惯犯了，之前在别家也抓过她，老不要脸的。”
小董哥是个爱看热闹的，大家都往这边来，他赶紧拉着何树跑到跟前去看热闹。
等何树看到坐在地上抱着脚“唉哟，唉哟”叫唤的人时，有一瞬间的愣神，因为这个人他认识。
曾经老楼对门的大婶，谭宽的妈妈。
只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谭宽的妈妈好像老了几十岁一样，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剩得那薄薄一层全白了，乱糟糟的散乱着。
身上小褂套大褂的穿得倒是不少，但没有一件合身的，看着就像...
就像是大街上的那些流浪拾荒老人。
谭宽妈妈的身边散着一个布兜子，掉出来几个菜叶子，豆芽之类的。
听着周围人的辱骂，何树大概听明白了，她经常来这里偷东西，不过应该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散卖的青菜之类。
谭宽妈妈就坐在地上唉哟的叫唤，也不辩解，别人拉她，她就叫唤....
很快，市场的管理人员来了，把她拉起来拽到外面去了，她还要抓着地上的那个包不撒手。
“大姐，这个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小偷啊？”小董好奇的问买菜的大姐。
摊主哼了一声：“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以前来过好几次了，你说她要是说有困难，张嘴要几颗菜谁也不能不给她，可她偏偏要偷，不值得可怜。”
旁边摊子的一个大姐也跟着骂道：“在你那是偷不了啥值钱的，你忘了上回在我这儿偷了一把菌干？那是叫我抓着了，她以前经常在我这儿转悠，不知道偷去多少了...”
何树见小董哥越打听越来劲，拉着他把他拖走了。
到了市场外面，没有看到对门的大婶被市场的管理人员带哪去了。
能看出来她现在过的十分的不好，只怕精神也有点不正常了。
当初那栋老楼的事，谭家赔偿估计是赔不起，谭宽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还有谭宽他爸，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但老楼里的那些老邻居，何树真得升不起半分的同情。
跟小董哥把买的菜拎回去，干爸见雪越下越大，干脆就关了店门，三个人早早的回了家。
然后干爸说不急着吃晚饭，他跟小董哥慢慢先把菜洗出来。
何树没什么事干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跟夏苗聊了一会儿。
刚发了几条信息，突然许久没动静的高中同学群弹出了消息，是李立森在@他。
森林之子：“何树，你换手机号了吗？”
何树许久没跟李立森联系过了，其实在高中时，李立森曾经对他表示出善意。
之后各自去了外地上大学，何树虽然没有退群，但也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从来没有参与过群里的聊天。
今天李立森突然@他，还挺让何树意外的。
刚要回一个，一个陌生手机号码就打了进来。
何树接起来，果然是李立森。
“何树吗？”
“对，是我。”
“哈，我是李立森啊，还记得我吗？”
何树嗯了一声，又听李立森说：“你回丹河了吗？我还以为你换了号，打一下试试果然没换。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何树你存一下吧。”
“好，你也回丹河了？”
李立森在电话中笑道：“我没回去，等放寒假吧，到时候如果你也在，咱们找机会出来聚一聚？”
“嗯，行。”
“你给我打电话是？”既然李立森没有回来，那突然打电话就有些奇怪了。
“那个，是赖华光联系我了...”电话中，李立森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何树，他又找你麻烦了？”
何树微微皱眉：“没有，他在纠缠夏苗。”
“这人真是...你现在跟夏苗在一起了...？”
“夏苗是我女朋友。”何树回道：“李立森，你把赖华光的手机号发给我吧，我单独跟他谈谈。”
李立森有些犹豫：“何树，我觉得你就不用搭理他，你跟夏苗以后大多都在大都，也不怎么回来，我听他说他以后可能还要出国呢。”
“没事，你就把他手机号告诉我吧，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何树的话让李立森顿时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手机号，我都没告诉他...好吧，我一会儿就发给你。”
两人约了寒假有时间聚会，挂掉电话没两分钟，李立森就把赖华光的手机号码发了过来。
何树看了眼这个手机号码，保存下来，然后赶紧回了夏苗的信息....
晚上，赵奇水，小董还有何树三个人吃了顿热乎乎的锅子，外面的雪已经下了有两尺厚了。
看着窗外，赵奇水感叹丹河许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小董哥晚上不回去了，因为路不好走，再加上下了这么大的雪，店里晚上会很冷。
何树看了眼时间，晚上7点多了。
新闻联播之后的天气预报播完，他回到房里拨通了赖华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