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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4 章 第二百八十四章
    赵瑾瑜俩人返回四合院的时候,天空已经蒙蒙亮,不过现代都市人大多数都习惯晚起,且现在又是寒冬腊月临近过年,他们途经的街道,除了偶尔经过的一两个行人或者寥寥无几的车辆,整个城市还处于沉睡当中,让这个平日里繁华而喧嚣的古老都市,显出她沉静的另一面。

    走在前面的赵瑾瑜打开院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陈立辉也已经起床,正在院子左侧特意留出来的一片空地上打拳。

    反而是跟在后面进来的陈君昊,看到他二叔这个时间在练拳,稍稍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又想到他二叔在此之前一直在一线服役,又觉得他这么早起来锻炼是意料之中的事。

    陈君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二叔现在练的就是他平日里也一直在坚持练的,是瑾瑜根据军体拳特意改编的。在此之前,他虽然自觉不能和自己的这个有些“变态”的弟弟比,但相比其他人还是相当不错的。此时看到他二叔将同样的招式使出来,很轻易的就能感受到这其中的差异,由他打出来的时候就是少了几分力道和那若有似无的杀气。

    赵瑾瑜看着陈君昊脸上露出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故意开玩笑的问他,“看你这激动,这是准备要和你二叔好好切蹉切蹉一番?”大风小说

    陈君昊听了他的话不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故意的吧?”明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还这样说,这不是故意打击他吗!

    赵瑾瑜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对着刚收手的陈立辉示意一下后,便上前几步紧跟着挥出一掌。

    陈立辉的反映也不慢,几乎在赵瑾瑜挥出一掌的同时,便双臂交错于胸前进行搁挡,同时抬腿扫了过去进行反击。

    两父子在瞬间就交手了几个回合,赵瑾瑜能明显的感觉到陈立辉的进步。虽然受到内力以及年龄的限制,但仅仅几个月不见,陈立辉的身手还是更进了一些。可以这样说,经由他的指点和药物的配合,陈立辉在身体遭受重创恢复以后,他的身体状态再次迎来了一个新的巅峰。只要他愿意,就他现在体能状态,完全可以胜任一线作战部队的要求。

    就赵瑾瑜的武力值,就算相对于绝大多数的身手高出一大截的陈立辉,也不可能让他完全放开手脚进行攻击,一直都是拿捏着其中的力量和分寸。

    俩人你来我往的相互交手有七八分钟,还是陈立辉主动率先撤出,赵瑾瑜也紧跟着收了手。没等这父子俩人开口说话,刚才一直站在旁边观看的陈君昊就啪啪啪的开始鼓掌,然后又向父子俩人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唉,感觉我和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好受打击!”脸上的表情都从初开始的兴奋到后面带着明显的失落。

    陈立辉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一把汗才回道,“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瑾瑜的身手,我都没有觉得受到打击,你有什么好觉得受到打击的?这也就是瑾瑜为了迁就我没有使出全力,不然我早就躺下了。”他说这个有对自己儿子能力的肯定,当然这其中也有想安慰陈君昊的意思。

    陈君昊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就算明知道如此,心里有些许的失落还是难免的。

    赵瑾瑜见到平时一惯都是开朗外向的人,以往即使三不五时的被自己打击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现在猛然之间看他变得有些消沉颇有些不习惯,便笑着安慰他,“你是指挥系的,就算要打仗,你也用不着你亲自上场,你动脑子就行。再说了,血肉之躯再厉害又如何,碰上枪炮也是枉然。”

    他说到这样,看到陈君昊脸上重新浮上笑容的时候,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话是这样说,该练还是要练。来吧,陪我走几招,也让我看看你这半年时间有没有进步。”

    陈君昊被赵瑾瑜的几句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才好,还是被一旁的陈立辉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迈步向前。

    在赵瑾瑜“惨无人道”的打击下,陈君昊觉得他还能坚持着冲洗一番然后一身清爽的坐到餐桌前,他都想暗地里给自己竖一下大拇指。

    也幸亏陈立辉此刻还不知道陈君昊在想什么,看着自家侄儿那要死不活趴在桌子上的样子,就不由眉头微皱,“我看你爸一点也没说错,就你这体能确实需要好好练练,就算你是指挥系的以后不用亲上战场,体能也不能太废了。”

    陈君昊一听陈立辉开始说话马上挺直脊背坐好,听完以后本来还想着为自己解释一二,只是对上他二叔,再看看同样端坐在一旁的瑾瑜,就算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想法也消失了。

    出生于军界陈家,在学校可以说比大多数同学都要更努力,除了日常的课程和训练,还每天给自己加训。不是他吹牛,他在学校的成绩是很亮眼的,成绩综合排名绝对能进入年级前五。只是相比军中发展良好的家中其他人和这个弟弟,立在中间的陈君昊自觉目前的自己实在是有些普通了,甚至有些略惨。

    赵瑾瑜明白自己父亲是一番好意,也是不拿君昊这个侄儿当外人才虽然这样说,但看着一早上被自己这个自带“作弊器”的兄弟对比打击的人,让他都要忍不住同情君昊了。

    “父亲,您的要求太高了吧,不能把君昊和您那千挑万选后再受训后才能留下的兵相比。他们以后要走的路就不一样,对个人身体素质的要求当然也会有差异。”

    陈立辉听了他的话也赞同的点头,不过还是解释道,“君昊军校毕业以后进入军队就是基层的军官,我也没想着拿君昊和他们相比,但在军队这个以男人为主的世界,永远都是以实力为尊。刚进入部队,作为基层军官差不多天天都要和普通士兵混在一起,和他们打交道,想让他们从心底真正的信服你,愿意追随你,那就要在个人实力上碾压他们,至于什么领导能力,那都是以后的事。如果你不相信,明天你四叔也要回来,他下部队的时间还不长,你问问他就知道。”

    出生于陈家,陈君昊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毕竟是年轻人,在学校关了几个月,这放假了又少了人严加管束很容易人就懒散了一些。此刻听到他二叔这样说,忙不迭的点头保证,“我知道,我知道,二叔,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改正,真的,再敢天天这样,我爸都要拿皮带抽我了。”

    赵瑾瑜看到陈君昊这样,为了让他不再尴尬便将话题转开了,“这个海鲜馄饨是梅姨一大早起来亲自做的,凉的就不好吃了,君昊你试试。”

    梅姨虽然一直被叫着梅姨,其实年纪已经不小了,只是因为她和陈立辉的母亲温家那边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辈份确低才一直被叫梅姨的。她虽然没有在外面的酒店餐厅做过,但在陈家工作了几十年,手艺真的一点不比外面的大厨差,陈家人都知道这一点。

    “真的?梅姨亲手做的,那我可得多吃一点,”陈君昊一边说一边还避着陈立辉的视线向瑾瑜调皮的眨了下眼。

    陈立辉其实看到了这俩人之间的小动作,不过也并没有继续说教,他虽然话语里好似对君昊不满,但其实心里对这个侄儿还是很满意的。

    等几人吃过早餐后,陈立辉才说起今天的安排,“我下午要去见见慕容、明远他们,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如果没其它的安排,不如跟着我去见见他们?”

    陈君昊赶紧摇头,赵瑾瑜也不想出去,他们前段时间才见过面,这才没隔多久又聚到一起,说不定是有事要说,他一个小辈坐在一旁他们多少也要顾及一下,还不如让他在家呆着舒服自在。

    “我就不去了,麻烦您代我向几位世叔问个好,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些茶叶和泡制的养生酒,已经让王叔分装好了,本来我还准备这几天抽空送过去,既然这样就麻烦父亲顺便带给他们。”

    “他们见到你送的礼,肯定比见到我这个老朋友还要高兴,”陈立辉笑着说道。他这样讲是有调侃说笑的意思,但那几人见到他准备的礼物高兴这是肯定的。谁不知赵瑾瑜泡制的养生保健酒功效极好,又不向外公开出售,不是亲近的人根本拿不到,就更是显得难得。

    陈君昊等到他二叔和王强去书房以后,动作很快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往后一靠,感觉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唉,可算是能歇会儿了,”陈君昊坐定后还不忘感叹一句。

    “刚才在吃早餐还不算休息呀?父亲也就说了你几句,你至于吗?”

    “当然,”说到这里,陈君昊重重地叹了一句气,“我也猜到了,我爸这样对我肯定是太爷和爷爷说过什么了。其实也怪我一时心软嘴欠多事说了几句,就被我爷爷好一通教训,快过年还把我扔出京都。”

    其实赵瑾瑜也很好奇,就算目前因为上层全力打击贪腐,但君昊他一向做事有分寸,绝对不会给家里惹祸,怎么也不会惊动到陈家老爷子。

    看瑾瑜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陈君昊特意挪到他旁边坐定,还向门外看看确定没人进来,才小声说道,“我这次是多嘴了一下,其实更多的还是被迁怒了。我同学杨晓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但她外祖说出来你肯定清楚,杨晓就是吕家老二吕建党的外孙女,她爸前些天被带走调查了。”

    可能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王强还真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有些好奇的问道,“吕家没有出手相助?”

    “现在这种时候吕家哪敢出手相助?全力切割保住自家不受到影响才是最重要的。吕家为了自保,不说一个女婿,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女儿都能放弃。刚才我不是说杨晓这人挺高傲的吗,前些天我们一帮人出去玩,就碰到了几个人对着杨晓冷嘲热讽,话说得真的很难听。带头的那个说起来也算是杨晓的表哥,不过是她舅舅在外面的女人生的。杨晓爸这次出事,最开始还是她爸的一个情人被人举报然后才牵涉进去的。明明知道杨晓现在最恨什么,偏偏那几个还往她的痛处踩,你明白吧?”

    确实,其它的陈君昊不用说,他也能知道这两表兄妹之间的矛盾。不管什么圈子,对于原配正妻的子女来说,那些要来分薄他们宠爱和财产资源的私生子肯定都不会有好感,日常见面冷嘲热讽几句甚至寻机打压都是很正常的事,当然也有很多是像陈君昊一样是无视那些人,但那种无视又何尝不是一种更深的藐视。

    都说小人一当得志,更显猖狂。这一惯被众人无视嘲讽的人,现在好容易等到机会,怎么会放过这种难得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你刚才说迁怒是怎么回事?”赵瑾瑜看着陈君昊脸上的表情,很是捧场的问道。

    “那天出去正好就看到杨晓被人欺负,说实话看着挺可怜的,我和李珞、志飞他们就帮着说了几句,把那几个人打发走了。我那天去爷爷那边闲聊的时候就说了下这件事,爷爷也就是说了我几句,说杨晓他爸不仅仅是被情人牵连的,自身也不干净,让我不要多事。本来这事也就算完了,就那么巧不一会三爷爷就打电话过来。三爷爷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经手杨晓爸案子的其中一个负责人,是我爷爷早年的战友然后转业到地方。杨家那边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这层关系,也不清楚那边是通过什么路子找了什么人搭上三爷爷。

    你也知道,三爷爷这人吧,心软好说话,人家求上门,他大概也不好拒绝,就打电话来了。当然,三爷爷也没说什么求情的话,只是说受朋友所托抹不开面子,看我爷爷能不能找人说一下,让杨晓她爸在受调查期间人别受什么委屈。也不知道三爷爷这人是怎么想的,我爷爷身处这个位置,怎么能随便开这个口,真的开了这个口,别人会怎么想。”

    赵瑾瑜在一旁也不由摇头,“如果大爷爷真的找人去说,即使只是说让人在里面照顾一下,也保不住别人想得多。别人会觉得你是真的仅仅只是想让这个人在受调查期间别受什么委屈,还是想保下这个人。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或者陈家其他有什么人和这个人私底下有什么牵连,怕受到牵连才不得不要保下他,又或者是收了他什么好处。到那时,那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他也算对陈振邦有些了解,正如陈君昊所说,这位三爷爷确实是心软,只是这心软的有些不在地方。就他来说,觉得陈振邦还是这些年过得太顺了,才会如此“单纯天真”。他作为陈家三兄弟当中的老小,就是早些年陈老爷子受打压的时候,他因为有陈老夫人宠着,还有两个能干的哥哥护着,也没受什么罪。大学毕业以后进入体制内,又因为有人照看着,没怎么领略到仕途险恶,就一路安安稳稳的升上来,也难怪容易心软。

    “就是呀,”陈君昊听了不住点头,“那天看到杨晓那样我们几人也都觉得她挺可怜,但除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当时帮她打发了她那个表哥,再私下里感叹几句,说实话不会有人脑残到不顾自家的安全去帮着一个外人求情什么的,就算长得像天仙也不行,也不敢!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既然你曾享受了权利带给你的好处,就要能承受失去它时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