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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成为吴贤妃后,景泰帝开发了新人设(四十四)
    后悔冷眼旁观夺门之变的发生。

    后悔没有以最大的忠心回报朱祁钰的倚重。

    也许悔,也许不悔。

    于谦的想法,总是与大多数人不同。

    唉,也不知,在始皇帝的时空,她死后,大秦的史书,是如何记录她和始皇帝的十余年的情谊的。

    于谦沉默,眼中光芒流转。

    求见之前,他隐约就预料到吴太后会做说客,却没想到,吴太后会说的这般直白坦荡如日月,照亮他心中矛盾纠结产生的阴暗面。

    半晌,于谦才道“臣谨记太后所言。”

    事实上,不论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他已经在无声无息见间与陛下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臣已解心中之惑。”

    “大明有太后,有陛下,是大明之幸,也是臣之幸。”

    “臣叩谢太后的容忍。”

    于谦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既然太后把他看的这么透澈,陛下也定是心知肚明。

    吴太后和陛下容忍了他的摇摆,他的不忠。

    荪歌文弦音而知雅意,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那哀家等着于卿的投桃报李,不必报哀家,报陛下和大明就好。”

    “若无其他事,就退下吧。”

    “陛下倚重你,想来于卿日理万机,就别在哀家这里耽误时间了。”

    于谦颔首,拱手道“臣告退。”

    来时心烦意乱。

    去时心清脑明。

    宫殿还是那座宫殿,树还是那棵树,可他偏生就觉得宫殿更明亮了,树上的绿芽更多了。

    于谦一走,荪歌也松了一口气。

    于谦不像朱祁钰,不太好哄骗。

    哪像朱祁钰,在她源源不断的洗脑下,她说太阳是绿的,朱祁钰都得先怀疑他自己是不是红绿色盲,而不是质疑她的话。

    荪歌软塌塌慵懒的靠在软垫上,再也不复刚才的端庄威严。

    做太后,当然不能忘了享受。

    于谦求见荪歌的消息,片刻功夫就传入了朱祁钰耳中。

    朱祁钰挑挑眉,云淡风轻“见见也好,于谦见了母后,这世上就又有一人知晓母后的睿智。”

    侍奉在一旁的舒良:习惯了,习惯了。

    这朝中,竟然还有人想挑拨陛下和太后的关系?

    简直愚蠢又可笑。

    说句有些是非不分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太后说自己看上于谦了,陛下可能都会想方设法成全太后,别说仅仅是于谦求见太后了。

    “舒良,你那是什么表情?”

    “朕近来发觉你的笑容越来越猥琐诡异了。”

    舒良:……

    舒良一秒正经。

    ……

    没多久,广邀天下学子入京辩论的消息便传天下。

    于谦一不做二不休,在与朱祁钰商量后,又广告天下,凡辩论优秀者,特允参与宫宴,面见天子。

    此举一出,朝堂议论纷纷,民间学子跃跃欲试。

    不少臣子挥挥官袍衣袖,叫嚣着要死谏,不能眼睁睁看着闹剧发生。

    得到荪歌部分真传的朱祁钰微微一笑,轻飘飘道“朕不知此举何处不妥。”

    “不如诸卿先来个小辩论?”

    他绝不可能做被臣子左右裹挟的傀儡帝王。

    傀儡帝王,无法实现母后心中的宏伟大愿。

    而这些只能看到眼前一亩三分地的臣子,也无法理解母后的高瞻远瞩,更别提实现了。

    所以,他必须得成为大明真正的实权在握的帝王。

    一步一步,一年一年。

    死谏?

    因为他要论朱祁镇功过是非就要死谏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件事就算是传出去,他也不心虚。

    于谦一反常态,旗帜鲜明的支持朱祁钰的决定。

    文官,早就四分五裂了。

    待这个消息传入孙太后耳中时,已经有各地成百上千的学子齐聚京师。

    孙太后拖着病体,硬要闯出仁寿宫。

    可惜,仁寿宫上上下下已经得了荪歌的命令。

    孙太后硬闯无果,只能以自杀要挟。

    日子过的滋润但无趣的荪歌,被请来了。

    怎么说呢?

    孙太后身上已经看不出分毫母仪天下的雍容。

    形容枯槁,颜色憔悴,歇斯底里。

    曾经精心保养的指甲,寸寸断裂。

    曾经顺滑乌亮的长发,花白凌乱。

    荪歌上前一把扶起了孙太后,拎回了大殿。

    孙太后目光怨毒,狠狠的啐了一口。

    荪歌嫌弃的松开孙太后,任由孙太后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吴氏!”

    荪歌:……

    好吧,看来孙太后对她的鄙夷是刻在骨子里的。

    哪怕已经形势大变,孙太后依旧看不上她。

    荪歌撇撇嘴,不雅的掏掏耳朵“这声音,比锯木头还难听,先帝不是曾夸你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动听吗?”

    不就是互相伤害?

    她这张嘴,就没输过!

    孙太后一噎,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吴氏,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祁镇已死,你为什么就不能留个身后名给他,他好歹也是先帝的嫡子,风光大葬是他该得的。”

    “他已经不可能再威胁到陛下了,你为何不能高抬贵手。”

    嫡子?

    荪歌嗤笑。

    “你是不是忘了,你也只是被扶正的。”

    “嫡子?”

    “你要非这么说的话,也算吧。”

    “孙太后,哀家对太上皇之死也是深表遗憾和同情,可是没办法,老天爷长眼了,糊弄不过去。”

    “天下皆知,太上皇死于天谴。”

    “天谴啊,你以为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还风光大葬,还十七字谥号,万一触怒上天,降下天灾,届时要如何收场,难不成开陵掘坟挖棺鞭尸,以消上天怒火?”

    “退一万步讲,关于太上皇的后事,朝臣本就争执不下,吾儿祁钰虽为帝王,也不能因私废公,一人独断。”

    “你不是一直都坚信太上皇是唯一的正统是天命所属民心所向吗?那你怕什么?”

    “还有,你是不是也觉得群臣请命希望陛下为你加尊号,以示尊崇甚合情理?”

    “扯什么死者为大,死了所有的罪孽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那太后还真是把他这条命看的太重要了。”

    “你好歹也是先帝的继后,大明的太后,睁开眼好好看看顺带动动脑子,不是哀家的祁钰兴风作浪,是朝堂的臣子不肯轻而易举放过太上皇这个好用的棋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