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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成为伍封后,回望吴钩越剑(二十九)
    正如伍子胥所预料的一般,吴王夫差赏赐的分量出奇的重。

    荪歌看到赏赐,都有那么一瞬不知今夕是何夕。

    大手笔!

    大手笔啊!

    不明所以的人,怕是都要以为荪歌立下了绝世功勋。

    唯有夫差的另一个心头好,伯嚭,隐约探出了些风声。

    补偿?

    安抚?

    怕伍封钻牛角尖?

    伯嚭:Σ(дlll)

    从名不见经传的侍卫被拜为大夫,一步登天,是一件祖坟冒青烟的喜事。

    怎么在吴王夫差眼中就成了需要弥补的亏心事?

    吴王夫差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还是说,吴王夫差和伍封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羡慕!

    嫉妒!

    恨!

    伯嚭差点儿咬碎了一口老牙。

    “看见了吧?”伯嚭狠狠的拍着桌子,对着自家小儿子怒吼道。

    “让你当侍卫,你没当几天就哭爹喊娘说吃不了苦要回家。”

    “丢人的玩意儿!”

    “要不然,伍封的今日的辉煌,就是你的。”

    伯嚭话说的气势汹汹,心中却直打鼓。

    他心知,夫差不是对侍卫另眼相看,而是只对伍封青睐有加。

    但,谁让他心里不痛快呢。

    不骂不争气的儿子,难不成入宫指着吴王夫差骂?

    骂夫差瞎了眼?

    他倒是想,但他没那个胆子。

    伯嚭的小儿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语不发。

    天知道吴王夫差有多难伺候!

    天知道伍封那张嘴有多么的天花乱坠!

    次次显得他不仅没文化,还情商低。

    那日子,他是多一天都熬不下去了。

    他觉得,他做侍卫唯一的价值就是丢人现眼,衬托伍封的高风亮节。

    他又没有父亲称霸朝堂的雄心壮志,身为幼子,家族未来也不会寄托在他身上。

    所以,他就要摆烂!

    就要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他在化解与伍封的矛盾,顺带恭维奉承了一把后,辞去了侍卫之职。

    有一说一,伍封人还怪好嘞。

    针锋相对了那么久,他一道歉,伍封就化干戈为玉帛,与他兄弟相称。

    这不,他的靠山又多了一个。

    人生在世,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朋友嘛。

    “你在想什么?”伯嚭见自家儿子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

    伯嚭小儿子脱口而出“想着送个什么礼比较适合上门恭贺。”

    “滚!”

    “好嘞!”

    伯嚭:……

    伯嚭一口气梗在喉咙,咽不下去也呼不出来。

    老年得子,就得了这么个玩意儿!

    望着自家小儿子脚步轻快喜气洋洋的背影,又联想到近日来的传闻,伯嚭心中冒出了可怕的念头。

    他的儿子……

    伍封……

    应该不会吧。

    越想,伯嚭越觉得心惊胆战。

    不行,还得给小儿子添两房姬妾!

    伯嚭还在忧心忡忡时,自己的小儿子已经一本正经的拎着贺礼登门道喜了。

    这下轮到伍子胥懵了。

    他跟伯嚭在朝堂上已经势同水火了,这伯嚭的小儿子却和封儿称兄道弟?

    就这张嘴脸,像极了当年寻求他帮助的伯嚭。

    不可信!

    不可信!

    荪歌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这伯嚭的小儿子的确不是天真单纯的真善美。

    但,八百个心眼子没一个实的。

    算计一个人时,还没来得及实施,脸上就写满了我要算计你报复你。

    只能说,除了话术之外,连伯嚭的皮毛都没有学到。

    但这人有一个好处,打不过就加入,识时务的很。

    “伍大夫,有礼了。”伯嚭小儿子的声音分外夸张,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

    荪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何需专门道贺。”

    “于我而言,更想常伴王上左右。”

    “只可惜……”

    伯嚭小儿子的笑容一僵,很抱歉他体会不到做侍卫的快乐。

    做大夫,威风凛凛又受人尊崇。

    做侍卫,虽地处南方,但冬日里殿外的寒风依旧凛冽。

    如果吴王肯拜他为大夫,他肯定敲锣打鼓张灯结彩。

    “我倒是想,但能力有限。”

    伍子胥:真直接啊。

    虽说嘴脸与伯嚭如出一辙,但最起码还有自知之明。

    比伯嚭那半吊子水平,还偏偏觉得天下谋士唯他举世无双要顺眼的多。

    伯嚭的小儿子并没能在伍子胥府上蹭上一顿美味佳肴。

    吴王夫差宣他入宫。

    离开时,伯嚭小儿子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难不成吴王夫差也要拜他为大夫了吗?

    就像之前,伍封是侍卫,他也被召入宫做侍卫。

    唉,没想到,他的父亲还是很有用的。

    伯嚭小儿子欢天喜地的入宫,眼角眉梢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夫差:这伯嚭的傻儿子在乐呵什么?

    夫差凝凝眉,试探道“你可知寡人为何召你前来?”

    “王上是想册封臣为大夫吗?”

    快宣旨吧。

    他等不及了。

    夫差:!?(_;?

    有病吧?

    那是大夫,不是烂菜叶。

    但面对这般诚挚的欢喜,夫差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

    半晌,夫差才道“非也。”

    “倒不是你天资不足,只是尚缺历练。”

    “伍封也是做寡人的贴身侍卫两年多,有功劳也有苦劳,才得此恩赏。”

    “无端拜你为大夫,伍封心中难免不适。”

    “所以,寡人决定重新让你入宫做侍卫,以彰显寡人对你父子的信重。”

    伯嚭小儿子:大可不必。

    这样的信重,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伍封风里雨里不怕吃苦的精神。

    他的老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位极人臣,他还不能好好享乐?

    他能拒绝吗?

    伯嚭小儿子悄悄抬头,观察着夫差的神情,然后心如死水。

    显然,王上就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

    “你不满意?”夫差冷哼一声。

    伯嚭小儿子连忙道“臣是受宠若惊,有些难以置信。”

    “能伴王上身侧,是臣天大的福气!”

    “臣多谢王上恩典。”

    夫差面上的冷意尽散“你放心,以后冬冷夏热时,寡人允你入殿。”

    伯嚭小儿子心中的排斥顿时消散了大半。

    “另外,你为寡人的贴身侍卫,一举一动都事关寡人安危,就莫要与旁人私交甚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心中要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