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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成为范增后,项羽有了读心术(四十二)
    (四十二)

    “尤其是一个被国仇家恨蒙蔽了双眼掩盖神智的英雄,更是容易意气用事。”

    “这样的项羽,就算能一时成事,也早晚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绝无例外。”

    “所以,项羽是大敌,但绝不可能是无可战胜的敌人。”

    “近来陈平总是自责他过早过快的唤醒了我心中的野心,但既然我依他之言,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是,没想到,项羽变了。”

    “曾经那块棱角分明极易伤人的石头,被打磨成了美玉。”

    “岂是,早在他拒绝屠城时我就该有所认知,但是我心存侥幸自欺欺人了。”

    “项羽的改变,全赖于范老先生。”

    “我本以为,唯有似我这样的心性,才是最适合做上位者的人选,我也曾一度笃定,项羽终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荪歌的眸子中异彩连连,沛公心智也是一流。

    能成大事者,又怎么可能只是个人嫌狗憎的地痞流氓。

    “他是我的弟子,我自然要尽心教导。”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

    刘邦轻叹一声“若有来世,范老先生可愿助我。”

    荪歌失笑,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不愿。”

    “我这个老家伙,脾气大着呢。”

    “这世上,哪有别的主公能似项羽这般待我赤诚信任,能任由我不论尊卑指着鼻子骂。”

    “莫说来世了,就是再轮回十几世,沛公都做不到这般。”

    范增的臭脾气,也就只能在项羽麾下活下来了。

    刘邦哑然,良久后才自嘲一笑“是啊,我做不到。”

    他可以做到礼贤下士,可以做到任人唯贤,但绝对做不到这般心无猜忌的容忍。

    “那就祝陛下和范老先生的江山,千秋万载。”

    刘邦阖上了眸子,不再言语。

    陈平适时抓到了说话的机会“你,你是不是也曾看到过奇怪的画面?”

    “你是不是也能预知到事情的走向。”

    荪歌摇摇头“变化才是唯一的不变。”

    “这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陈平,是你着相了。”

    陈平紧紧扒着围栏的手顿时松了。

    是他过度的依赖于看到的一切,甚至都不愿再去深思细想。

    陈平长长的叹了口气,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沛公,本该成为汉高祖的。

    荪歌离开天牢,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萧何。

    “沛公可还好?”萧何亦步亦趋的跟在荪歌身后,小声问道。

    “已经能够坦然面对死亡,算好。”

    “他看开了,也释然了。”

    “嗯,还有心思招揽我来世做他的谋士。”

    “他都释然了,你也别揪着心中那点儿小疙瘩自我折磨了。”

    “他祝江山,千秋万载呢。”

    “你看看这千疮百孔的江山,还需要你放光发热呕心沥血呢。”

    荪歌拍了拍萧何的肩膀,看着高高悬在头顶的太阳,湮灭了所有的不堪和黑暗。

    前途,居然是光明的。

    这番话,不知怎的传到了项羽耳中。

    项羽都要气笑了!

    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胆子敲墙角?

    是不是天牢的伙食太好了,吃饱了闲的?

    师父心里有始皇帝这么一个白月光就算了,刘邦竟然还敢出幺蛾子!

    哼!

    项羽气势汹汹,当机立断与心腹大臣商量好刘邦的死期。

    只是,谁都没想到,刘邦的妻子吕雉面见天子,毛遂自荐亲自将毒酒送去了天牢。

    项羽:到底谁才是众叛亲离啊。

    吕雉都迫不及待的要亲自送刘邦去死了。

    那一双子女,对刘邦这个父亲也是感情浅浅。

    哪像他,有师父,还有师父!

    别问他为什么没有妻子儿女,这些年只顾着征战打天下了,没顾上。

    想到刘邦和吕雉之间的纠葛,项羽默默反思,绝不能似刘邦这般喜新厌旧,薄情寡义。

    几年时间,吕雉就成了刘邦口中的糟糠之妻。

    天牢之中,刘邦还想来一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吕雉沉着一张脸,直接捏起刘邦的下巴,沉默的将毒酒灌了进去。

    解脱了!

    终于解脱了!

    噩梦一般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她为刘邦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在刘邦心中,不如寡妇曹氏,不如美人戚氏。

    陈平:……

    “我自己喝!”陈平弱弱的开口。

    将托盘上的另一杯毒酒,咕咚一声灌了下去。

    早就知道沛公的妻子,非软弱良善之辈。

    没想到,一介女流,都这么杀人不眨眼。

    自始至终,吕雉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见刘邦一番抽搐之后,咽气。

    吕雉再三确认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天牢,将阴暗不堪抛在了身后。

    刘邦死了,说明父亲的相面之术待价而沽也不可靠。

    靠她,也能养大鲁元和盈儿。

    哪怕是孤儿寡母,也总好过任劳任怨还得不到一句好。

    再说了,她也可以在给儿女找个爹。

    这么干脆利索,让随同而来监督的宦官瞠目结舌。

    这不是同床共枕近十年的夫妻,而是生死仇敌吧。

    项羽心有戚戚。

    荪歌则是意料之中。

    吕后,还是那个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杀伐果断的吕后。

    “得出了什么结论?”荪歌插着腰气势汹汹的开口。

    项羽沉吟片刻“得做人。”

    “无论是为人夫,还是为君王,都得先做人。”

    荪歌:……

    “说明,你该娶妻生子了!”

    荪歌对着项羽的耳朵,怒吼道。

    项羽掏掏耳朵“南越尚未收复,匈奴跃跃欲试,百姓温饱无继,我身为君王,怎么能贪恋儿女私情,沉醉于温柔乡呢?”

    “师父,您这话,我不爱听。”

    “像师父觉悟这么高的人,一定会理解我的。”

    虞姬?

    虞姬?

    虞姬?

    又是虞姬?

    项羽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在师父的心里话中出现虞姬这个名字了。

    这是唯一能与始皇帝出现的次数相媲美的人。

    “师父,虞姬和始皇帝掉河里了,你救谁?”

    荪歌不假思索“始皇帝。”

    等等……

    这是什么闹心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虞姬的?”

    项羽面不改色“师父曾经说过。”

    这也不算说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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