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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成为王氏后,继女清照上天了(二十七)
    (二十七)

    接下来的日子,李清照一边思索诗词之共性,一边继续和赵明诚一起遍寻古书金石文物。

    李清照再一次喟叹“幸亏家中银钱颇多,否则还真经不起这般消耗。”

    赵明诚连连点头,应是。

    一幅五代南唐徐熙的《牡丹图》,要价二十万,由此可见收集金石古书,多么烧钱。

    所以,赵明诚和李清照虽为文人,但从不会自视甚高的觉得银子是阿堵物,哪有什么铜臭味,分明深藏的都是香气。

    清高不起来啊!

    需要的,想要的,都得不计其数的银子才能得到,他们有什么资格鄙夷银子。

    这一点上,赵明诚和李清照非常愉悦的达成了共识。

    每的一卷古书,二人就一起校勘,整理成类,标注签题。

    得书画,彝、鼎等金石文物,也摩挲把玩或摊开欣赏,互相指出其中存在的缺失与错误。

    说起来,归来堂看似名不见经传,实则收藏颇丰,名列众收藏家、金石家之冠。

    言简意赅,她踩在阿娘这个巨人的肩膀上,赵明诚踩在世代官宦之家的肩膀上,一起成为了隐形的大富豪。

    没有金灿灿,也没有白花花,但价值连城啊。

    至于夫妻间每日的娱乐活动,除了博弈,必不可少的便是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

    说中者,规定饮茶的次序。

    时常说中得意忘形,捧腹大笑,将杯中茶洒于怀中。

    当远在千里之外的荪歌,从信中看到照姐儿分享的生活,只觉得满头黑线。

    她没有闻到恋爱的酸臭味,只感觉到了两个学霸枯燥而乏味的生活。

    幸亏二人是志趣相投,饱读诗书,又脑瓜子灵光,否则就这中休闲娱乐的方式,非逼死一个才罢休。

    若她是赵明诚,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这一刻,荪歌终于理解了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话,诚不欺她。

    这样虽不显贵,但也乐得自在逍遥的日子一过便是近十年。

    在这十年中,荪歌和宁姨娘最后暂住江宁。

    时隔多年,再次踏足江宁。

    当年那个头戴方正巾帽,稚气十足,坚定说出“想光大门庭,想读书有所果,想忠君报国,想惩恶扬善为民解忧”的小少年也长大了。

    身材修长而挺拔,眼神疲惫却也明亮,长衫罩身,手捧书卷。

    这时候的年轻人,已经初尝了悲欢离合和人情冷暖。

    父亲亡故,秦桧为家中长子,只能站出来替家人遮风挡雨。

    一边继续为考取功名做准备,一边当教书先生来补贴家里面的生计,靠着微博的收入度日。

    孩童顽劣,年轻文雅的秦桧也会时常会气的头昏脑胀,心中唏嘘感慨写下“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

    经历过风雨的他,依旧有一颗想为官之心。

    没有人生来便是奸臣,更遑论,秦桧的父亲在任上以清白著称。

    言传身教,秦桧的报国之志还是鲜亮的。

    荪歌大手一挥买下私塾,不为其他,为的就是她想亲眼目睹秦桧的变化。

    她想知道,这个年少时赤诚勇敢的屠龙少年,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变成恶龙的。

    说起来,秦桧的日子过的单调且无趣。

    就好似,他日常只做三件事。

    温书,教书,养家。

    闲暇时刻,也从未参与过任何娱乐休闲活动。

    长衫永远是干净整洁的,脊背也永远是挺拔笔直的。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政和五年。

    “李夫人。”

    秦桧微微低头,向荪歌问好。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认出了这个出手阔绰买下私塾的妇人。

    只是,一直以来,他和荪歌两人均未开口。

    不知为何,秦桧在面对李夫人时,总会有些心虚。

    也许,当年那个心无杂念的小少年终归还是多了私心。

    他想过得好,想让家人过得好。

    “不日便要入京赶考了吧”

    她知晓,这一次秦桧将进士及第,踏出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你莫要惶恐。”

    “人有私心,再正常不过了,乃是本性驱使。”

    “今日我送你一言,私心之上,应有正义。私心之下,应有底线。”

    “这便当作饯别期祝了,家中之事,我与宁娘子会帮忙照看一二。”

    “直至你高中,入仕。”

    秦桧的聪颖机敏,非常人能及。

    能够前后执政十九年,两度拜相,便证明了秦桧的能力。

    “借你幼时夫子一言,秦家大郎甚好!”

    最起码,这十数年,秦家大郎并没有长歪。

    秦桧一怔,面露愧色。

    “私心之上,应有公义。私心之下,应有底线。”

    秦桧小声呢喃着,声音一点点变的坚定。

    “谢李夫人吉言。”

    “他日若高中,会之必拜谢您照拂之恩。”

    秦桧,字会之。

    “我记得你当年之言。”

    “勿忘初心,无愧于心。”

    “且去吧。”

    送走了秦桧,荪歌倚在木椅上,疲倦的叹了口气。

    王氏的大限,应是不远了。

    许多想见证的,她未必能亲眼看到。

    “夫人。”宁姨娘先是将毯子盖在荪歌身上,后又将手炉塞进去。

    “夫人,大小姐又来信询问您的身体了。”

    荪歌拢了拢身上的毯子,眼睛微眯“这江宁,住不了太久了。”

    “夫人既如此看重会之,为何不认他做义子”宁姨娘很是不解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荪歌瞥了宁姨娘一年,四十岁的宁姨娘,与年轻时一样敢想。

    “那是秦桧,秦会之,岂是我能认的”

    王氏,在史书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属于她自己的只言片语。

    只是在谈及李清照,李格非时,会参杂一句,其母,其妻亦善文。

    亦善文三个字,概括了她的一生。

    “那又如何。”

    “妾观会之,早已把您当成了值得信赖依靠的长辈。”

    “若您开口,他必会欣然同意。”

    闻言,荪歌还是摇了摇头“他的未来注定是要展翅高飞的。”

    公元年,二十六岁的秦桧进士及第,补为密州教授。

    紧接着又考中词学兼茂科,任太学学正,开始立足于汴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