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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 盈君,你累了
    夏白安满头黑线。

    这孟轲真的是没事找事。

    她正要开口将人打发走算了,墨澈却踏着一脚的泥土走进来,目光冷冰冰的砸在孟轲的身上。

    “孟家,如今也要依靠我和夏白安。”

    “老……老爷?”

    孟轲震惊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躬身行礼,“老爷您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孟家自然可能依靠你,但夫人如今明明只是个……”

    “我只是个什么?”夏白安撑着脸,意味深长的看她,“你在府内和应红袖斗嘴的时候,孟家可主动入股我们家沉香阁要赚银钱,你作为孟家庶女,应当知道孟家这些年跟着孙太尉打天下,不仅没赚多少,还倒贴了吧。”

    孟轲脸色一白:“那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沉香阁……”

    “孟家要的是我联络安王留下的那条水路,孟家只求一条船,我已然看在墨澈的面子上,答应帮忙说道此事。”夏白安自信一笑,将位置重新让给墨澈,从孟轲身边擦肩而过,“我可并非停滞不前的人。”

    说完,她已经要去院子里清点外面的那些东西。166小说

    墨澈施施然落座,看都不看孟轲。

    “她吩咐你做什么,便去做。记得你日后在府中虽自称妾室,但实际上做的是帮手的差事。若帮不上忙,吃食住行一分不给。”

    孟轲欲言又止。

    孟轲想骂人。

    为什么墨澈口中的这番话,像是夏白安会说的话一样。

    但她完全没想到,夏白安竟然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孟家当初没能留下那么多钱,就是为了助孙太尉夺得如今的地位,若是他们武将家里在京城里开遍铺子赚钱,自然是不好,但将仅剩的铺子都经营好,他们家的确不擅长。

    可以说孟家空有权利,但银钱方面,都要跟在孙太尉身后吃剩下的。

    而如今孙太尉没落,他们自然而然分不到什么东西,自然也就没钱,甚至还需要别人的帮忙。

    只是,这个空缺,怎么就轮到夏白安一个乡巴佬出身来填了呢!

    她不信!

    孟轲慢慢走到旁边的位置落座,边准备清点这些东西,边说。

    “老爷,妾身记得夫人是出身乡野的地主女儿。”

    “……”墨澈不语。

    “乡野地主家里少经商,多是以佃农田地为主。可为何夫人如此擅长经商,更将京城的人情世故做的这般优秀。”

    孟轲小心翼翼的说着,边一刻不停的打量着墨澈的神色,见他没有说话,才继续说:“老爷可曾想过,她真的只是地主家的女儿吗?”

    回应她的。

    是门外夏白安轻飘飘的一句话。

    “看着是个好东西,里头却是空的,不适宜婚事,还是叫人重新打一尊小的来。”

    夏白安边说边往里走,未曾听到孟轲的话,而是径直走到桌前,身子微微前倾,凑过去看墨澈手里的册子,瞥见几个红圈,问:“为何这两件金器不能用?我瞧着挺吉利的。”

    “寓意和其他的东西冲突,于皇家来说到底不好。”

    “那这个呢?”

    “属相冲了。”

    “哦。”

    夏白安点点头,又折返出去拿其他的册子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墨澈此时此刻,才正眼看向孟轲:“是不是地主的女儿,有那么重要吗?”

    孟轲看着墨澈那深邃的眼,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感。

    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角,隐约确认了一个结果——

    她不可能争得过夏白安。

    墨澈并不准备同她多说这些私密的话,只说:“做事。”

    “是,老爷。”

    孟轲垂着头,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令她难以接受。

    无论是墨澈直白的拒绝和讨厌,她之前都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的……但是不知为何,墨澈方才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似乎就轻飘飘的遮住了她所有的幻梦。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也无所谓?

    那什么对墨澈和夏白安来说,才是有所谓的呢?

    门外忙碌的夏白安对这些事情还是一无所知。

    她只事无巨细的为云雪整理好这些,五月跟在她身后进进出出,更加不爽。

    “云雪何德何能能让你这般费心费力。”

    “云雪不值得,但丞相府的所托值得我这般费心费力。”

    夏白安如实应答,指腹为五月抚平衣角的褶皱,又继续说,“先把事情做好就好。”

    五月抿了抿嘴:“那安王那边还想单独和你聊水路的事情,你怎么说?”

    夏白安说:“你只说,五皇子和云雪要成婚,我们正忙着,水路的事情等到这些事情结束之后再来谈。”

    五月答应,赶紧派人过去告知这件事情。

    ……

    安王府。

    黎宸独自坐在棋桌前,与自己博弈。

    而安王妃徐盈君边在不远处做女红,时不时抬眸盯着黎宸俊美的侧脸微微出神。

    康恒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安宁。

    “校尉夫人说最近忙着丞相府的婚事,水路的事情还得延后。”

    自此,徐盈君的目光扫了过来。

    黎宸手里的棋子也重重的落在棋盘上,他抬眸。

    “她倒是任性。之前分明从我这里租了船,像是要将此事定下来,此时却又拖拖拉拉的,莫不是张家那几个改良土地的人没用?”

    “属下不知,但校尉夫人这么做,想来应当是有她的道理。”

    康恒说得耿直。

    他的确看不懂夏白安的想法。

    黎宸听完,倒是认真思索起来。

    夏白安看似是个复杂的人,但其实她做事倒是挺简明扼要,一针见血的。

    她迟迟不答应水路的事情,又一直不和自己见面,最直观的原因和阻碍——应该是墨澈。

    “她不过是一个校尉夫人,竟还到王爷跟前狂妄起来了。”

    徐盈君此时突然出声,不耐的将手里的绣帕放到旁边,冷眼看向康恒,“我们的水路有的是人要,不多不少她校尉夫人一家。”

    康恒一时哑然,为难的看向黎宸。

    黎宸不耐的蹙眉:“你不知道事情因果。”

    徐盈君被这么一说,更是委屈。

    “妾身如何不知道因果?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不过只是个乡巴佬,王爷何必处处忍让着她,若是想做生意,也理应叫她过来跪着求您才对……”

    “盈君,你累了。”黎宸冷眼扫去,“来人,扶盈君回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