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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他算老几
    我不知道。梦心之并没有隐瞒,我是一直到很最近,才知道我哥哥喜欢我这件事情的。

    那大心可得好好想一想。程诺并不上赶着牵红线。

    程诺姐,我具体应该想一些什么?梦心之顺势就开始问。

    啊?程诺意外道:这个还要我教你啊?

    嗯。梦心之认真点头,我现在心里有点乱,一时找不到方向。

    这也很正常,你这不是刚知道吗?阿适拒绝了十几年才接受我呢?程诺有心安慰。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契机呢?是什么样的一个契机让宣适哥忽然就发生了改变?梦心之想从程诺的答案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我也说不好。我喜欢阿适这件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我在开玩笑。我的爸爸妈妈,还有阿适的爸爸妈妈,当然也包括阿适,我那时候太小了,差个两岁像是差了一个世界。没有人会把幼儿园小朋友的一见钟情当回事。

    那后来呢?

    后来啊,哈哈。程诺一脸的笑意,后来,可能我比较幸运,长大了,长开了,刚好长成了阿适喜欢的样子。

    所以……程诺姐觉得,外表才是爱情的本因?梦心之的心里,疑窦丛生。

    这和她理解的爱情有很大的插曲。

    尤其是像宣适和程诺这般笃定的爱情。

    如果这样的爱情,都是见色起意,那人世间还有真正纯粹的感情吗?

    当然不是,我是我孜孜以求,让阿适看到了我的决心。我慢慢长大了,阿适没办法再当我是开玩笑了,自然就发现我的好了。

    这样啊……好羡慕程诺姐,这么早就知道自己的爱情是什么模样,并且一路相互守护。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如果可以,我更喜欢阿适有一个幸福的家,等我们都成年了,再开始慢慢相处。

    程诺姐,那我问你个可能会有点不礼貌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程诺笑道,我才不信大心会问出什么不礼貌的问题。

    就是……你会不会是因为宣适哥家里出事了,基于同情的前提,才开始对他产生感情。

    怎么可能呢?我刚认识阿适的时候,他们家的条件,可是比我们家要好上许多的。你猜猜我那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是什么呢?梦心之不觉得自己能猜出来。

    我那时候的梦想,就是嫁给宣适哥哥,做一个家庭主妇,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把他喂成一个大胖子,这样就没有人会和我抢了。

    程诺姐还有过当家庭主妇的梦想啊?

    好多女孩子都有过吧?程诺反问道:阿心难道从来没有过?

    没有呢。我从很小开始,就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独立,反过来庇护我身边的人,而不是接受庇护。

    那可能是我小的时候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想过,还有人需要我保护。

    宣适哥家里出了事情以后,你不是一直都在保护他吗?

    当然没有啊。一直以来,都是阿适保护我。他成绩好,能力也好,他做什么都是最好的,而我就是那种干啥啥不会的。

    程诺姐明明是闪闪发光的世界级咖啡师啊。我想要的爱情是旗鼓相当,就像你和宣适哥现在这样。

    旗鼓相当?程诺稍微有些疑惑。

    就是怎么说呢?你可能会仰望宣适哥的商业才能,而宣适哥也会仰望你在咖啡师上的成就。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1+1=2,而是成为更好的自己。

    那你是只看到了我的现在。在我还不成熟的时候,我就只想赖在阿适的身边,接受一辈子的保护,啥也不想学,啥也不想干,对自己没有任何信心。

    程诺姐会对自己没有信心?

    当然啊,我一直到现在都不是特别有呢。是阿适和我的爸爸妈妈一直鼓励我,我才有机会,慢慢找到适合自己的事情,这个过程,不可谓不幸运。

    是这样吗?

    当然了,如果按照我最开始的样子和阿适在一起,别说1+1>2了,肯定会把阿适拖累的1+1<1。

    可是,最美好的爱情,不就是放肆做自己吗。我妈妈就被我爸爸宠得整个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大心,爱情其实是有很多种可能的,我和阿适,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你的爸爸和你的妈妈,也不过是另外一种。你也会有属于你自己的那一种。幸运的话,还不用像我和阿适、你爸爸和你妈妈,那么兜兜转转。

    程诺姐有兜兜转转过?

    当然是有啊。

    你不是一开始就对宣适哥一见钟情的吗?

    是没错。但我们也因为误会错过了很多年啊。不瞒你说,和阿适失联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找人生的另一半,只是刚好没有遇到更好的。

    程诺姐觉得还有比宣适哥更好的吗?

    那当然是有的,只是没有那么适合我。程诺接着说:如果不是失联的这些年,我爸爸妈妈一直没在我身边催促,我其实也是有可能相亲几次,就稀里糊涂地结婚生子了的。

    怎么可能?程诺姐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可能?中间有八年呢!那么漫长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程诺感叹道,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稀里糊涂互相讲究地走到一起,哪怕最开始是爱情,最后也淹没在了柴米油盐里。

    你和宣适哥也会这样吗?

    我俩应该不会,我们大小就在同样的柴米油盐里面长大,要淹没早就淹没了。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和阿适重逢的那一刻,我们都还是曾经的自己。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有程诺姐这样的幸运。梦心之开始思考。

    程诺看着梦心之的样子发笑:大心,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梦心之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上面留了什么东西。

    你现在夹在你哥哥和大少之间感到为难是很正常的。可是为什么呢?你不觉得这个为难本身,就已经给了你答案了吗?

    什么答案?梦心之完全不觉得为难和答案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只打个比方啊。程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自己举了个例子:以阿适在我心里的分量,任何人都不可能让我产生为难的情绪。

    对啊,你们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呢。

    这不就得了?程诺有意引导。

    呃……嗯……梦心之并没有接收到程诺的真实意图,云里雾里地看向引导自己的人,出声说道,程诺姐,我还是不太明白。

    没关系,那我换个问法。

    程诺姐你问。

    大心,你哥哥对你来说重要吗?

    当然!我不敢说我哥哥需要命我会给他,但他要是需要我的一个肾,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梦心之保证似的说道。

    程诺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哈哈,大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程诺姐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可以。程诺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正式之中带点刻薄的语气:

    大心,我问你,聂广义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你在他和那么重要的哥哥之间犹豫?他配吗?他算老几?

    程诺前面说那么多,梦心之完全没有感觉。

    程诺忽然开口【骂】聂广义,直接把梦心之给听懵了。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也不是算老几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她为什么会因为程诺说聂广义两句,就心里带气?

    再往更深的层次里面想,她为什么会因为聂广义被同行诋毁,就不远万里地找证据帮他澄清?

    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举手之劳,是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的事情。

    她甚至不是随便提一提,让聂先生自己去搞定,而是找了聂先生最好的兄弟,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个世界,被诋毁、被冤枉的人那么多。

    每天都有,每个地方都有。

    她为什么偏偏忍受不了有人诋毁自己一点都喜欢不起来的聂先生。

    直面自己的内心,向来是一件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的事情。

    梦心之陷入了思考,程诺和宣适在聊天软件上热聊。

    程诺的老公:【老婆老婆。刚刚不太方便说,我们的伴郎,买了同一班飞机,要和伴娘一起回去。你先不要和伴娘说,等伴郎上飞机了再给伴娘一个惊喜。】

    宣适的老婆:【老公老公。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确定这是惊喜不是惊吓?建议伴郎不要追得太紧,给伴娘一点时间。】

    程诺的老公:【老婆这会儿是在给我们伴郎助攻吗?】

    宣适的老婆:【老公真聪明,你老婆我刚刚那一通输出,简直卓有成效。】

    程诺的老公:【老婆真能干,我劝大少看看。】

    宣适的老婆:【老婆真能什么?】

    程诺的老公:【干】

    程诺的老公:【啊!老婆大人,你变坏了。】

    宣适的老婆:【那老公喜欢吗?】

    程诺的老公:【不喜欢】

    程诺的老公:【我只爱!】

    程诺的老公:【能干】

    程诺的老公:【的老婆】

    宣适的老婆:【谢谢老公的夸奖。】

    宣适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免有些感慨。

    这难道就是结婚后和结婚前的区别吗?

    怎么像是换了一个老婆?

    该不会是程诺的手机被什么人给偷走了吧?

    你就聊个手机,有必要这么春意盎然吗?聂广义在旁边看不下去了。

    可真是太有必要了!宣适头也不抬地说,阿诺说她有在给你助攻,建议你不要追这么紧。

    现在不追,难道等姑娘结婚了我再追吗?聂广义好不容易才搞定机票,才不想就这么放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我亲爱的大少。

    我亲你个大头爱,有几个人喜欢吃凉豆腐?

    有的是。宣适慢悠悠地回应,冻豆腐都很多人喜欢呢。

    冻豆腐和凉豆腐是一回事吗?聂广义把宣适的手机给抽走了,强迫他专心和自己说话。

    是这样的大少,你认真回想一下,你和人家哥哥一起表白……宣适试着帮忙开始分析。

    什么叫一起表白?聂广义拒不认同这样的说法,明明是我先表的白!

    宣适没有想到聂广义的反应会这么大:对对对,你自己表白了不算,还把人家哥哥给刺激得紧随其后。这个表述可以吧?

    差不多,就得有个先后顺序。我堂堂天才建筑师,会做这种有

    样学样的事情?

    广义啊,这争个先后有什么意义?又不是谁先表白,谁的赢面就大。

    当然有啊,你广义哥哥,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凑热闹的人。

    【凑热闹】,是聂广义对宗光的表白的定义。

    相比之下,倒是把自己出尔反尔拒不承认的事实,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行。是我没有照顾好天才建筑师的情绪。宣适并不和聂广义在没有意义的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好言相劝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你和人家哥哥是相继表白的情况下,你是不是应该给人姑娘一点时间想清楚?

    一点?哪个一点,下午一点还是凌晨一点。

    大少,咱能不在这种时候咬文嚼字吗?

    我不分秒不争,姑娘要是被她哥哥近水楼台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广义,你这都什么形容词啊?说句实在话,如果人真的喜欢自己的哥哥,哪怕有一点点的男女之情,那你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那你能保证梦姑娘不会这么快被她哥哥搞定吗?

    这我怎么保证?我这辈子,只会给我家阿诺一个人保证。

    你信不信我把你两条胳膊都卸掉?聂广义整个一个气到不行。

    我不信。除非我陷入深度昏迷。怎么着都得四肢健全地陪我最最能干的老婆度完蜜月。

    聂广义恨得牙痒痒:你一天不秀恩爱会死啊?

    会啊。我最多能坚持九十分钟不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