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莲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啧。
这威胁好可怕哦。
他都害怕得浑身不禁颤抖了。
江弄莲低垂着雪色的长睫，咬了咬湿润的红唇，用咳嗽来遮掩情绪。
“宝贝儿？”
从楼裴寂的角度来看，少年长发垂落在肩，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眼尾一片绯红，消瘦的身躯微微打颤，像是在害怕。
不会吧？
连挠痒痒都怕？
果真是朵柔柔弱弱的小娇莲。
楼裴寂无奈，将江弄莲抱紧，摸索到少年的手，一点点攥紧，两只漂亮的手指在沾染着血迹的婚纱上扣紧。
“行，那我们再换个惩罚。”
男人凝视着江弄莲完美的侧脸眸底浮宠溺，唇角勾起痞坏的深笑，衬得他那张邪魅的脸庞愈发俊美明艳。
他偷亲了一口，说道：“你要是说死字，我就给你穿漂亮的小裙子，还是连大腿都遮不住的那种短裙。”
江弄莲：“？”
变态！
这么快就不遮掩本性了？
江弄莲本想回怼楼裴寂一句，但楼裴寂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眸底闪过狡黠，话音刚落就挥手散去黑雾。
将幻境里副本的画面显现出来。
江弄莲瞬时被吸引了注意。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男人低哑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富有磁性，撩得人浑身一酥：“宝贝儿，等会儿怕的话记得往我怀里钻。”
江弄莲：“……”
狗血剧有啥怕的？
心机狐！
不过是想趁机占便宜罢！
江弄莲收起思绪，朝着远处定眼一看。
只见两位副本的主角都变成了陌生的脸，小依倒在血泊中，歌润跪在地上，颤抖着手臂捧起小依，嘶哑着嗓音呐喊。
“小依……”
“你别吓我，求求你睁眼开看看我！”
小依唇角溢着血。
半晌，在男人嘶声裂肺的声音中，打着颤掀起眼帘，惨白着脸虚弱道：“润哥哥……我穿上了你准备的婚纱……好看吗？”
“……好看。”
男人嗓音已经哑了。
脸上满是懊悔。
小依艰难一笑，声音有气无力：“现在的我……像不像你喜欢的红蔷薇？”
歌润瞳孔一缩，咬破了唇。
他眸底布满了血丝，眼泪夺眶而出。
双手死死抱紧小依，力道大得，指关节都泛了白，仿佛在害怕彻底失去怀里的人：“我不要什么红蔷薇了，我只要你！”
小依抬起沾着血的手，温柔帮男人擦着泪，漂亮的脸上荡漾着释然。
“我们回不去了……”少年忍着痛，垂下了眼帘，沙哑着嗓音低喃。
“从前我以为你喜欢红蔷薇，是因为红色娇艳，天天拿着小铲子想给你种满园的蔷薇，后来蔷薇花开了，我才得知……”
“红是血的颜色，你只是想着复仇，才随口说了句，喜欢红蔷薇。”
男人当年随口的一句话。
他记着无数个日夜。
却没想到……
全都是一厢情愿的笑话。
“小依！”
少年瞳孔渐渐溃散。
在男人痛苦的呐喊声中，一生如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浮现。
他看见了爸爸妈妈。
看见了疼爱自己的管家仆人。
看见了两道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拿着小铲子种蔷薇花。
看见了蔷薇花一朵朵开满了整个花园。
看见了心爱的少年变得暴戾残忍。
看见了曾经拥有的所有美好都一点点离他远去，只剩下了满院的红蔷薇。
那是……
他珍爱一生的宝藏。
藏着逝去的无数欢声笑语。
“小依！”
“小依我错了！”
“小依求求你，别……别扔下我！”
鲜血浸透了婚纱，歌润痛苦呐喊。
高大的男人发着颤，流泪满面将小依拥入怀中，眸底翻涌着绝望和悔恨，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血泊里的两道身影慢慢消失。
故事的最后。
熊熊烈火烧起，歌润换上新郎西装，抱着少年在火海中亲吻，满园的蔷薇烧得哗哗作响，化作尘埃随着主人彻底消散。
江弄莲看完剧情，撇嘴低哼。
迟到的深情比狗贱。
人家小依才不想跟这个傻逼公爵一起死。
楼裴寂眯着狐狸眼，一直在偷偷观察江弄莲，见自家宝贝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心底蓦地一沉，细数自己干的那些混蛋事。
初见就贪美色将人捉来诱逼强迫。
病弱昏厥了他还使坏。
后来又用毒蛇恐吓小娇莲。
………
罪行简直数都数不清。
楼裴寂舔了舔唇。
忽然很心虚。
那邪魅的狐狸眼闪烁着幽光，似有病态的暗芒闪过，在思索什么决定。
“宝贝儿……”
楼裴寂凑到江弄莲耳畔。
狐尾在身后轻晃，殷红的唇微微张开，撩拔过雪白耳垂，洒下灼热呼吸：“这个副本里的公爵真渣，我会把他当反面例子，每天在心底敲警钟，牢牢记着要对老婆好。”
不然。
迟早要把老婆玩没。
楼裴寂狐狸耳朵耸拉，低垂着鸦色长睫，用刀削似的下颌，蹭着江弄莲的颈窝。
轻轻的。
暧昧的。
带着讨好的味道。
江弄莲长睫轻煽，侧头对上男人邪魅的狐狸眼，冷冷道：“公爵是渣，但人家好歹是有仇恨在身，而你是从里到外的坏。”
说罢，他将层层叠叠的纱裙掀开，露出匀称白皙，没知觉的双腿。
“别说一堆恶心的话，要来就来。”
四目相对，楼裴寂笑容僵住。
想说什么都说不出。
像是吞了坚硬如铁的冰块，尖锐的边角刺伤粘膜，冰凉凉从咽喉滑下，带湿漉漉的血，撞入五脏六腑。
忽然——
楼裴寂勾起唇角，低笑出声。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
男人舔着红唇，幽深的眸底猩红一片，翻涌着令人窒息的疯狂。
他揉了揉江弄莲的脑袋，起身站起。
将少年放在轮椅上，整理好婚纱裙摆，遮住那雪白如玉的双腿。
旋即。
单膝跪地。
抬起修长的左手，随着一团黑雾在指尖游走，勾勒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宝贝儿，我现在就向你证明我的决心，我的尾巴是不是经常欺负你？我现在就把它们割下来，给你赔罪。”
江弄莲瞳孔微缩。
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一道寒光划过眸底，鲜血四溅。
红火的尾巴就这样砸落在地。
男人闷哼出声，红唇发颤，额角暴起青筋，俊美的脸庞因疼痛沁出细汗，神情却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兴奋。
“小娇莲……”
楼裴寂缓缓掀起眼睫，舔了舔沾着血迹的匕首，一双狐狸眼幽深魅惑，直勾勾凝望着他，翻涌着病态的暗芒。
“感受到……我的喜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