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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零九章 骑兵精髓,唯快不破
    无数的阴影从北部的高坡上,如同洪流一样的冲了出去。

    长江北岸,“啪”的一声,木筏终于拍在北岸岸边,然后死死扣住。

    紧跟着,无数的吐蕃士卒疯狂踩着木筏一跃而上,冲上了北岸土地。

    岸边没有任何一名唐军士兵,视线范围内,也没有一名唐军士兵。

    月光之下,尽显诡异。

    然而那些吐蕃士兵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朝着后面的营帐冲了过去。

    在他们的身后,无数的吐蕃士卒如同潮水一样的蜂拥着冲上来北岸,谁也停不下脚步。

    这是多年以来,他们第一次杀到黄河北岸,眼中的血腥兴奋瞬间无比上头。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吐蕃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愕。

    对于生活在高原上的吐蕃人来讲,他们太知道这个震动意味着什么了。

    所有人下意识的朝着西北方向看去,月光之下,无数的烽烟腾空而起。

    数百匹战马,疯了一样的朝着岸边冲杀过来。

    为首的高大骑士,黑衣黑甲,一丈八的长槊斜垂在地,脸上带着银色狰狞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真实面容,反而更加引人注意。

    一里之地,转眼就已经杀了过来。

    骑兵瞬间分成两队,在大营后帐,一左一右,朝着黄河岸边直接冲杀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岸边大营两侧的栅栏已经被直接搬走。

    骑兵直接从空缺之地,悍然冲过。

    黑甲骑士冲前,最前方的吐蕃士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槊刃撕裂咽喉。

    一丈八的长槊如同轻巧的凤凰嘴喙一样,闪电般的撕裂了前面所有挡路的吐蕃士卒。

    他身后的骑兵更是随意的将槊刃斜放。

    快的惊人的马速,瞬间割倒两侧无数的吐蕃士卒。

    如同麦子倒地一样,数不清的士卒瞬间丢了性命。

    转眼间,两股骑兵已经飞快地从面对直接冲了过去。

    只留下原地一地的碎尸,还有地面黏糊糊的血液。

    吐蕃前锋和后军已经被从岸边彻底的隔离了开来。

    “冲!”咬牙切齿的嘶吼声在后方响起,紧跟着,胡日勒凶残的声音响起:“他们的骑兵在失速,扑上去,撕了他们。”

    冲,到了如今的地步,吐蕃士卒只能冲,只有冲。

    这个时候,黑暗中,两股骑兵已经飞快地脱阵离去,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反身去厮杀。

    经过了一番冲击之后,他们的速度本身就已经在飞速的下跌,如果回身,他们就真的会失速。

    失速才是对骑兵最可怕的。

    “咚咚咚”一阵阵轰然的鼓声,在天地轰然响起。

    不等这些吐蕃骑兵弄清楚,他们的对面,一只只帐篷被猛然掀开。

    数百名同样黑衣黑甲的士卒大踏步的从大营地后方走了出来。

    这些士卒的手里,全部端着黑色的弩弓,弩箭上膛,对着冲过来的吐蕃士卒,立刻平静无比的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无数的弩箭在半空中带起美妙的弧线,如同蝗雨一样,瞬间就狠狠砸在了对面的吐蕃士卒身上。

    “叮叮叮……”羽箭穿透身躯,然后狠狠的钉在地上。

    上百名吐蕃士卒,一瞬间,全部被贯穿,丢掉了性命。

    后面更多的吐蕃士卒已经冲上岸边,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人在往前冲。

    没有任何人能后退,只有往前往前再往前。

    黑色的弩弓再度抬起,唐军士卒冷漠的扣动了扳机,第二波弩箭,发射。

    弩箭如同蝗雨一样,直接划破夜空,狠狠的钉在了那些吐蕃士兵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吐蕃士卒如同被伐倒的木桩一样,纷纷倒地。

    弩箭甚至穿透了士卒的尸体,直接砸落在黄河水中,同时落水的,还有无数吐蕃士兵的尸体。

    鲜血顺着岸边石头的缝隙,直接流进了黄河水中。

    一茬又一茬强悍的弩箭,已经将岸上所有的吐蕃士卒,全部清除干净,甚至就连木筏桥上的吐蕃人也死了大片。

    “刀盾手上前,弓箭手落后,放箭。”胡日勒冰冷愤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紧跟着,一批批手持盾牌的刀盾手已经率先冲上了河岸。

    “崩”的一声,无数的吐蕃弓箭,在同一时间黑压压的射了出来。

    “退!”后面的声音响起,唐军弓弩手在第一时间就迅速后退,退到后方迅速的开始更换弩机,恰好避开了吐蕃人的这一波弓箭。

    吐蕃人的刀盾手和弓箭手迅速的向前逼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清晰的沉重脚步声再度极速传来。

    吐蕃士卒的脸上顿时露出无比的惊骇,他们怎么忘了,唐军还有骑兵。

    两队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二为一,从一侧轰然的冲进了军营之中。

    黑衣黑甲的将领冲锋最前,手里锋利的长槊闪电般的从吐蕃刀盾手的身前掠过。

    一名名吐蕃士卒的咽喉之上,顿时冒出了血花。

    骑兵的速度快逾闪电,锋利的长槊更是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飞快地掠过岸边,一名名吐蕃士卒轰然倒地。

    将近四百名骑兵转眼飞速掠过,瞬间,岸边已经再没有任何一名骑兵的踪影。

    半空中吐蕃弓箭手的长箭落下,“叮叮叮”,直接落在了岸上的石板上,根本没有伤到任何一名骑兵。

    速度。

    这些突如其来的骑兵,几乎在转瞬间,就已经杀戮完成,然后迅速消失。

    ……

    “冲,继续冲,杀光他们,刀弓齐出,有进无退。”胡日勒站在后方的木筏桥上,挥舞手臂,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嘶吼。

    千余名吐蕃士卒已经冲在了木筏浮桥上,最前面的人,已经杀到了岸边。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退缩,那么他们就将再没有任何机会再杀上敌岸。

    胡日勒最是清楚,阿卓玛的情报出了问题,同样的,乌西扎的判断也出了问题。

    但那又怎样,他们吐蕃人才是玩弄骑兵的老祖宗。

    随着胡日勒的命令下达,又是一批刀盾手冲上来岸边,后面弓箭手的速度也丝毫不慢,迅速的排兵在刀盾手的身后,手里的弓箭除了对准前方的同时,也对准了两岸的栅栏缺口之处。

    明月之后,那队骑兵虽然冲的极远,但吐蕃人还是能够捕捉到他的影子的。

    “踏踏踏!”沉重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唐军大营后帐当中,更多的士卒有序冲了出来,沉重的长盾,轻巧的圆盾,或前或上,迅速的摆布在弓弩手的前方,一队队手持长槊的步卒迅速的站在了弓弩兵和刀盾手的中央。

    “冲!”

    两侧的将领同时下达了命令。

    “轰”的一声,两股黑色的箭雨骤然腾空而起,转眼就已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盾牌上,和一些倒霉鬼的身上。

    鲜血从脚下流过,不管是唐军,还是吐蕃人都没有丝毫迟疑,冷漠无比的向前冲杀。

    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两股人马很快就冲在一起,盾牌狠狠的撞在一起,刀枪穿刺。

    下一刻,吐蕃纷纷被推的东倒西歪,冷酷的长槊转瞬就贯穿了他们的胸膛。

    刀槊相挣,刀死槊生。

    一寸长的长槊从盾牌的缝隙捅进去,每一次都能带起无数的鲜血。

    极短瞬间的交锋过后,吐蕃军阵中央被直接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跟着,唐军的长槊兵已经突杀了进去,整个阵型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换成锥子形。

    原本抛射的弓箭手,立刻平侧,从露出来间隙,朝着吐蕃骑兵疯狂的射杀。

    即便是后面还有更多的吐蕃兵在疯狂的前冲,但他们的木筏搭在岸边的宽度本身就不够,吐蕃兵在付出无数的鲜血之后,被一点点的赶下了岸边。

    突然,唐军阵中的弓弩手,射击为之一停。

    “他们的弩箭射完了,冲啊!”

    也不知道是谁,大声的嘶吼了一句,然后继续凶狠的前冲。

    “踏踏踏”沉重的马蹄声再度在左侧的栅栏后面响起,早就被前面的唐军弓弩手和长槊兵,压制的难以动弹的吐蕃人,根本来不及对准这些骑兵。

    霎那间,从岸边飞驰而来的骑兵,已经将无数的死亡长箭全部射了出去。

    转眼间,吐蕃人阵中稍后一点的弓箭手,立刻遭遇了凶狠的屠戮。

    吐蕃军阵当中的弓箭射出,瞬间就是一停。

    前面的竖盾兵立刻朝着两侧退开,圆盾兵立刻突前,中央更多的空间散了开来。

    后面的长槊兵立刻上前,更加凶狠的穿刺,在极短的时间里,所有的吐蕃兵已经全部被赶下了河岸。

    就在这个时候,天地之间的声音莫名的为之一停。

    下一刻,唐军的圆盾兵,长槊兵,已经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踏上了木筏桥。

    木筏桥一阵晃动,然而奇怪的是,这些圆盾兵和长槊手根本没有丝毫不适应,转眼已经在大踏步上前,朝着木筏桥的吐蕃士卒杀了过去。

    无数的弩弓手站在桥头上,对着河面上更后方的吐蕃兵,立刻射出了无数的弩箭。

    弩箭立刻将更后面的吐蕃兵清除一空。

    一层一层的,站在岸边的弓弩手,借着稍高一点的地形,从上俯杀,快速有效的杀戮着射程范围的吐蕃兵。

    月光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吐蕃人,就这么一下子全部坠入了河中。

    大片大片的木筏桥面上为之一空。

    唐军的圆盾兵,长槊兵快速的突进向前,没有了后面的援助,挡路的吐蕃兵很快就被屠杀一空。

    这个时候,除了一半弓弩手还在桥上射箭以外,另外一半弓弩手已经紧跟着踏上了木筏浮桥。

    唐军杀人的效率,稳定,高速,有序,可怕。

    木筏桥上的胡日勒,对岸山顶之上的乌西扎,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唐人竟然是要反攻。

    他们要趁机,抓住吐蕃人木筏桥,直接攻上南岸。

    反攻,反攻。

    将整个南岸全部都夺下来,然后趁势席卷整个同仁。

    胡日勒和乌西扎下意识的看向了北岸之上,已经停下来,重新来到了北岸岸边的黑甲骑兵。

    为首之人,身穿黑衣黑甲,脸带狰狞的银面。

    这个时候,在无数的人注视下,他缓缓的摘下来银面。

    俊眉朗目,黑眸幽冷,脸上满是氤氲的杀气,唇角带起一丝冰冷的嘲笑。

    李绚,南昌王李绚。

    本应该在尼罗湖的南昌王李绚,现在却出现在黄河北岸,手持长槊,高跨大马,目光冰冷的盯向了乌西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