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离开南京的事情,本来是想低调一点的。
奈何这事根本就不可能低调。
朱棣的船队,郑和的船队,王景弘的船队。
三支船队同时出发,一百多艘大船浩浩荡荡的沿着长江而下。
这种规模,是能低调的吗?
不过,船队之中,不同的人的心情就大不相同了。
“二哥,皇上这是去广州府给瞻墉撑腰的吧?我们跟着去干什么?”
朱高燧跟朱高煦乘坐同一艘船。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兴趣看看风景。
后面就觉得很无聊了。
“这几个月,我们那侄子的消息可谓是满天飞,真真假假,我都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了。不亲自去看一看,总是不放心啊。”
朱高煦这段时间过得比较低调。
没办法,之前朱棣让他监国,但是他不争气啊。
重新把朝中事务交给朱高炽之后,情况立马就好了很多。
搞得朱高煦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的能力不行?
“我觉得那些消息信不得,什么修建占地五千亩的好话越王府,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座王府,没有上千万两白银,可以修建出来吗?再说了,修建这么一座宫殿,没有几年时间能搞定吗?”
“如今才半年时间,就说王府修建好了,多半只是圈了一大块地,随便在里头修建了一些建筑而已。”
朱高燧显然是不相信朱瞻墉在广州府真的能够做出那么多事情来的。
“不管是真是假,广州府现在不一样了,这一点我们得承认。如今南市街上售卖的雪花糖,大部分都是广州府那边过来的,南京城里头已经有不少勋贵开始安排家中人员去广州府种植甘蔗了。”
“除此之外,瞻墉搞出来的那什么叫做水泥的东西,似乎作用也非常的大。如今兵部已经获得了水泥制作的技术,回头我们要不要也去参活一脚,也是需要根据广州府那边实际看到的情况来判断。”
冷静了几个月之后,朱高煦做事变稳重了一些。
当然了,这也就是现在跟朱高燧聊天,他可以表现的澹定一点。
真的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可能澹定这两个字,立马又被抛弃了。
“要说这瞻墉也真是的,这两年感觉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是真的开窍啦。凭什么大哥的两个儿子都开窍了,我们的儿子就只会气人呢?”
朱高燧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朱高煦的心坎上了。
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的样子,他就心情更加不好了。
“如今皇上身边就只有瞻基在那里,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要不然到时候他可就把我们两个儿子给忘掉了。”
朱高煦这么一说,朱高燧立马就跟着他,通过小船接驳,前往朱棣所在的龙船。
“二叔,你来的正好,刚刚我跟爷爷聊到了甘蔗园的事情,您之前不是对雪花糖很感兴趣吗?我觉得汉王府完全可以在广州府搞个大的甘蔗园啊。”
朱瞻基一看到朱高煦,就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自己弟弟想要在广州府重点发展制糖产业的事情,朱瞻基是很清楚的。
这几个月,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勋贵去广州。
但是,大明的勋贵,还有谁比汉王朱高煦的影响力更大呢?
如果可以说动朱高煦安排人去修建甘蔗园,那个效果肯定是很好的。
以朱高煦不甘居于人下的性格,甘蔗园的规模就不会小。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帮助了朱瞻墉。
“广州府那边不是已经有很多甘蔗园了吗?我过去凑什么热闹。”
虽然朱高煦很想要得到雪花糖制作的技术,但是对于去发展甘蔗园,他却是兴趣不大。
特别是广州府现在是朱瞻墉的地盘,他就更加不乐意了。
反正朱瞻墉鼓励的事情,他就觉得有必要反对。
朱瞻墉反对的事情,他就要考虑支持一把。
“二叔,话可不是这么说,正是因为广州府已经有很多甘蔗园了,才更加需要让其他的甘蔗园也围绕在附近发展,这样可以最大规模的形成规模效应啊。”
关于甘蔗园的事情,以前朱瞻墉跟朱瞻基聊过。
如今朱瞻基把之前听说的观点抛出来扯一扯,效果还很好。
“瞻基啊,要说去广州,我倒是觉得那个琉璃作坊可以好好的搞一搞,你要是真想我安排人去广州府发展,那就帮忙修建一个琉璃作坊咯。”
朱高煦可是很清楚水晶镜子作坊的吸金能力。
简直比石见银山还要勐啊。
琉璃作坊跟水晶镜子作坊,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吧。
“二哥说的没有错,那琉璃杯子在大明还是很有需求的,但是现在南市街那边有点供不应求,我们正好可以帮忙帮忙。”
朱高燧一听琉璃作坊的事情,积极性立马就来了。
“只要瞻墉同意,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朱瞻基见自己二叔不上当,也不想继续扯下去了。
“行了,你们几个好好想一想,这广东如果交给你们来负责的话,应该怎么发展才比较好。”
朱棣自然听出来了朱瞻基和朱高煦之间的明刀暗箭。
他以前觉得这是磨练人的好方法。
但是现在却是觉得有点腻味了。
“皇上,要想发展广东,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朝廷多安排官员进入,让朝廷的旨意能够更加顺畅的在那里传开。我可是听说了,如今的广东,很多事情到了县里面都是执行不下去的。”
能够给朱瞻墉上眼药,朱高煦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至于朱棣听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对朱瞻墉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这就不是他会去操心的事情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广东现在就像是一个病人,不能一上来就用勐药,皇上,我觉得瞻墉现在采用的方案其实就很不错。”
虽然不清楚朱瞻墉对广东三司的影响力如何,但是朱瞻基肯定都是站在自己弟弟那边的。
反正这些年,他跟朱高煦的明争暗斗,那是一点也不少。
“等到了广州府再说,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懂,朕也没法多说什么。”
朱棣这话,倒也算是实在话。
朱瞻基听了自然不会继续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