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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星辰大海 第二十三章 成长
    相比于傲慢无比的魔法师带来的危害,问题更严重的是贵族对平民的欺压,而且似乎已经到达了某种临界点,但即使反抗,普通民众中也最多出现一个又一个锡西,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即使出现几个雷神之怒又能如何,面对庞大无比的巨/物,也只能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杰克这一路上可谓大开眼界,真真增长了不少见识,看见了许多荒唐事,也见到了许多祸事,其中一些称为人间惨剧也不为过。

    在从杰姆斯家族离开的那一刻,杰克就已经决定了绝对不再轻易插手什么事情,这次可以说运气不错,但没人能保证下次还会这样顺利。

    所以杰克这一路上的心情都比较郁闷,看着那么多人受苦受难却根本无能为力,毫无疑问,这是对他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锡西看懂了杰克的心情,他时不时就会安慰下老师,但往往安慰安慰着就会变成自嘲,言语间透露出的全是听天由命的颓废气息,直言与杰克没有任何关系,不必为之难过。

    如果是别人讲这种话,未免有“慷他人之慨”的嫌疑,但锡西这个土生土长的桑赛特平民还是非常有发言权的,也没有人可以讲他背叛了阶级,他只是自暴自弃,况且杰克也不是贵族。

    锡西是好心,可显然没办成好事,结果两个人一起郁闷了,奥萝拉虽然有心开导,但她的天赋都点在魔法上了,对这样的事情,她除了干着急外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崔斯特倒是经常开口说话,但说的都是风凉话,一直嘲讽杰克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就是那种和你越熟就越“不客气”的人。

    所以说安慰人这种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来,佣兵只是兼/职,杀手也不过是过期的隐藏身份,人生导师其实才是宋的真正职业。

    在宋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一次游历大陆,见了人间疾苦,有些感慨再正常不过,而且他知道杰克其实也看得很透彻,就是以往的矫情病又犯了而已。

    虽然宋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混账事,但他可和杰克不同,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没那么充沛的情感,再可怜的人,再可怜的事也难以在他心里掀起什么波澜。

    前杀手宋亲手干掉的可怜人可不少,即便不是冷血动物,也是铁石心肠。

    “杰克,还记得那次我跟你讲的吗?这个世界是很黑暗的,怎么,到现在你还没习惯吗?”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宋也就没有称呼杰克为团长。

    杰克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伙伴们都想要开导他,不过他认为大家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心情有差到那种地步。

    “当然,我早就习惯了。你说的一点没错,曾经有人一直在为我驱散黑暗,自从大叔离开后,我才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真正面目。”

    “哈,我就知道叫你没那么脆弱,你现在可不是动不动就需要安慰的人了。要不是奥萝拉一直催我,我根本懒得来找你。”

    “你的意思我以前很脆弱,动不动就需要人安慰咯?”

    “嗯,说实话,的确是有点,不过这其实很正常,人总要有成长的过程,没谁可以一蹴而就,尤其是心境方面的,你实力的增长速度已经如此恐怖,要是在心性上同样如此,那也太不给别人活路了。”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不过,我们明明一样大,为什么你就不需要成长,好像直接生在了人生终点呢?”

    “我?虽然我们一样年龄大,但我们可一点也不一样,其实,我是一个杀手!”

    宋突兀却平静地说出了过去的身份,然后盯着杰克,似乎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杰克淡然地迎接宋的目光,用更平静的声音说道:“果然啊,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简单。”

    两人很久之前的一次聊天曾涉及到了这个有点敏感的问题,那时宋还有些犹豫,当时是杰克主动转移了话题,今天宋终于是轻松随意地讲了出来,杰克非常高兴,不是因为知道了宋的秘密,而是因为宋终于发自内心地认可他这个队长。

    宋毫无保留地跟杰克讲述了他到佣兵学院学习的目的,当然也将自己已经彻底脱离组织的事情讲清楚。

    最后宋还发出感慨,他不仅不是什么生在终点的人,反而根本就是没人疼的小孩。他可没有时间锻炼心性,增强实力已经用去了全部的力气,要是敢有什么伤秋悲秋的举动,那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被人踩着尸体大骂蠢货。

    “唉!”杰克听后重重叹息一声,“被你说的我是真惭愧啊,看来崔斯特说的不错,和你一比,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不不,不能这样比,人跟人就是不一样,而且你要搞清楚,你是正常的,我才是那个异类,你何来惭愧。”

    “其实吧,所有的道理我都非常清楚,但偏偏心里就是不舒服,因为见到的许多事情都太没有道理。”

    “呵呵呵呵,我不能说你矫情,许多事存在,甚至可能长久存在,但它却是不对的,不正常的,你见到这样的事不舒服才是对的,才是正常的。

    如果你没有任何感触,那才是不正常的,就像我一样,我根本毫无感觉,所以我才是异类。不瞒你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于我而言,没什么伦理道德可讲,只有远近亲疏之分。”

    杰克其实很想说人应该有最起码的是非判断,但想到宋的身世,他明智地没有说出口,要求所有人都一样几乎是最愚蠢的想法,应该允许,也该接受个体差异的存在,哪怕是离经叛道的。

    更何况宋的意思很清楚,亲人朋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哪怕亲友是错的,他也会支持到底。考虑的宋的具体情况,几乎就是在说唯他杰克马首是瞻了,他杰克的三观就是宋的三观。

    如果这个时候不识趣地去讲什么道理,那就是不知好歹了,恐怕会寒了人生导师的心,所以杰克能做的只有感谢。

    “谢谢你,我的导师!不愧是您,只是跟您交谈了一会,我竟有种豁然开朗,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茅塞顿开之感!”

    “哈哈哈,导师很高兴,你比过去成长了太多,导师我也很欣慰,这证明我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加油,我看好你呦!”

    帕佩特看他们聊得热闹,也凑了过来,别人不会来打扰他们,但全知全能的帕佩特大人可不会在乎这种事。

    看到帕佩特,宋敛去了笑容,收起了玩闹心思,声音也变得严肃,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怀疑帕佩特就是曾经我要找的那件重要物品。”

    “嗯?你才是物品!你们两个东西都是物品!”

    帕佩特刚来就听到了宋的话,于是立刻展开反击,可又不敢大声说话,刻意压低的尖锐声音有些怪异。

    宋没理帕佩特,反正又崔斯特和锡西在,傀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继续跟杰克说:“佣兵学院里里外外我基本都查探过了,最终将目标区域锁定在了炼金实验室。

    因为那里是学院唯一禁止踏入的地方,连老师也不例外,而且佣兵学院这种地方搞炼金实验,怎么看怎么古怪。

    你讲过帕佩特第一次出现就是在炼金实验室的废墟上,所以我认为组织要我找的东西一定就藏在炼金实验室,那里或许有人在做什么禁忌试验。

    帕佩特这家伙你比我清楚,虽然疯疯癫癫,不太靠谱,但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只可能是我要找的那种珍贵无比的东西才能制作出来。

    还有,你说过第一次看到帕佩特的时候,潘娜嘉尔的表现很奇怪,她非常伤心,我猜测我要找的东西必然和潘娜嘉尔存在某种联系,帕佩特的出现应该意味着她永远失去了那件对他很重要的物品。

    她的离开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她嘛,我想帕佩特的身份应该是个切入点。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奥萝拉的。”

    虽然都是宋的猜测,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但杰克认为事实真相很可能就是如此。

    当然,对宋最后的话,杰克是坚决不同意的,“开什么玩笑,奥萝拉可是潘娜嘉尔最好的姐妹,她也很想念潘娜嘉尔,一直想要找到她。

    我,我想找她,那是因为不想代号一人员缺失,不止是潘娜嘉尔,贝克我也一定会找到的。”

    宋挑了挑眉毛,笑笑不说话。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对帕佩特这个家伙的来历也好奇很久了,等去了魔法师公会,那里的大法师应该有人可以提供帮助,只不过要找可靠的人,奥萝拉应该有办法。”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背地里就算了,居然还当着我的面议论我,更过分的是还无视我的抗议。”

    杰克纠正道:“怎么是议论呢?我们顶多算是讨论,当着你的面那表明我们坦坦荡荡。”

    帕佩特的到来意味着“指导”结束,这个傀儡自带破坏气氛的被动能力,不过杰克已经没问题了,虽然他原本就没什么问题。

    最高兴的当然是奥萝拉,只要杰克的脸上出现笑容,她就会很开心,对于自己越来越明显的情感表达,奥萝拉想过要克制,可惜一直没能成功,索性也就放弃了,还安慰自己这是顺其自然。

    因为没有紧急任务,其实根本就没有任务,所以代号一赶路的速度并不快,杰克还会偶尔停下半天,指导锡西修习斗气。

    锡西虽然天赋不是十分出色,但还是有一些潜力没有被激发出来,在杰克的悉心教导下,实力也算是突飞猛进,已经顺利突破到了三级,这让他非常兴奋,更加坚定了跟随代号一的决心。

    他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加入代号一佣兵团,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变成真正的自己人。但他并没有轻易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差了,年龄比代号一的平均年龄高了一截,实力却反而差了更大一截。

    现在不够资格,锡西不好意思开口,但他不会放弃这个想法,他还有成长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