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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星辰大海 第十四章 扯皮
    杰克发言完毕,没有要和大人物们对话的意思,直接下台,从容不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收获了周围人一大推的大拇指。

    凯恩斯再次带头鼓掌,这次的掌声响了很多,因为佣兵代表们不再是为了打气,而是由衷的感到高兴,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他们其实不太关心杰克说的具体内容,但杰克不卑不亢的态度,像模像样的表现没给佣兵丢人,这就足够了。

    然而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虽然不大却轻易压下了众人的喧闹声。

    “我猜杰克团长肯定不是凯恩斯公爵你安排的,对吧?呃,呃,哈哈哈……”

    亚德里安像是忍的非常辛苦,最后实在憋不住才笑了出来。

    洛瓦奇也笑了,不过他笑的比较含蓄,起码没有发出声音。黑格尔同样在笑,不过他笑容的含义显然不同于前两位。

    “骑士长大人说笑了,当初邀请佣兵界的朋友们参会可是大家共同决定的,怎么现在又变成我安排的了?

    保证可以畅所欲言是对发言代表的最低限度的尊重,我想骑士长大人肯定也是支持言论自由的,如果杰克团长刚才的话有什么地方引起了您的不满,那也只是就事论事,希望您能够理解。”

    虽然杰克上台就是凯恩斯安排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而且还要义正言辞地予以否认。

    亚德里安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任何不满,我充分地尊重杰克团长的言论自由,我也很尊重公爵你的人品,嗯……我就是想问下,还有没有下一位表演者,可以开始了。哈哈哈……”

    这个时候亚德里安好像又不着急了,嘴巴上说着尊重,行为却是极具侮辱性的。

    然而凯恩斯对此没有任何表示,而且还真的按照亚德里安的意思,询问是否还有人要发言。

    结果当然是没有,于是会议又重新回归到了谈判的轨道上。

    “刚才杰克团长的发言令我耳目一新啊,我认为他的方法是可行的,至少也是对我们有帮助的。”凯恩斯索性不装了。

    “你当然赞成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赞成。”洛瓦奇不轻不重地开口接话。

    “皇子殿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希望我们的发言都可以有一些实质性的内容。”凯恩斯提醒洛瓦奇不要说毫无营养的废话。

    “我不认为你刚才的话有什么内容,好吧,我们的效率确实太低下了,所以我其实一早就说要开诚布公了,怎么到现在还是一点也不坦诚。”

    洛瓦奇似乎掉进了凯恩斯设置的陷阱中,在谈判过程中,越是急躁,就越容易犯错。

    “这样,为了加快进度,我提议大家都来讲讲最真实的想法,支持哪种方案,或是有自己的想法,都谈一谈,就……就由黑格尔族长先来吧,会议开始到现在你还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

    洛瓦奇直接将提议变成了命令,而且想听黑格尔讲话。

    黑格尔并不是怯场,只是觉得没必要,不说话才是最好对自己最有利的,不过既然已经被点了名,他也就不再躲了。

    “我认为骑士长大人的方案十分合理,毫无疑问,根据战功分配战利品是最公正的做法,没有之一。皇子殿下的方案也是从实际出发,操作起来最为简便,可行性最高。

    哦,对,杰克团长提供的思路很新奇,只要完善了细节,似乎是一个办法,我原则上同意。”

    黑格尔在心里狂笑,想让我表态?那我就谁都支持。

    洛瓦奇瞪黑格尔一样,见他毫不在乎,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和异族一般见识,接着他看向了亚德里安。

    “看我做什么?该讲的话,我早已经讲清楚了,没什么真实想法了。”亚德里安的语气颇为不善。

    洛瓦奇再次忍了,他是打算抢了凯恩斯的工作,掌控会议的节奏。

    不用洛瓦奇示意,凯恩斯就直接说道:“我从来只讲最真实的想法,我认可杰克团长的意见。”

    看到洛瓦奇开始低头沉思,凯恩斯问道:“皇子殿下没什么想说的吗?”

    洛瓦奇抬头斜倪了他一眼,“谈判或许不可能使我们的意见达成一致,我在想是不是该换一种方式。”

    一说到这个,亚德里安就来劲了。虽然德沃金三令五申不得与其他军队发生冲突,但他同样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为神国拿下纽伦的地盘,当两道命令相左时,那肯定以后一道为准啊。

    凯恩斯心中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这种威胁可吓不到人,如果只有他自由联盟一家,那洛瓦奇倒真有可能孤注一掷,兵戎相见,可现在光明骑士团也在这里,想要诉诸武力,没半分可能。

    凯恩斯道:“谈判是解决争端的最好方式。在战争上得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得不到,这种话也许没错,可并不适用现在的场景,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当然,我们彼此不是敌人,战争是光明神国最不愿意见到的。”亚德里安明显言不由衷,凯恩斯感觉他恨不得下一刻就打起来。

    凯恩斯感觉很奇怪,光明神国的人不该是战争狂才对,毕竟不久前他们还是悲天悯人的光明神庭,这个转变未免太快了。

    其实不止是现在,自会议开始亚德里安的表现就很奇怪,与会前私下联系时的态度有了很大不同,就算那时候没有现在谈的这么露骨,可根本性的态度也不该如此随意的转变。

    光明神国对纽伦领土表现出的欲望太强烈了,就算光明神庭有吞下十个洛桑公国的实力,但创业初期,也不该如此急切。胃口是一回事,吃相是另一回事。

    一个热衷于开疆拓土的新建之国绝对是所有邻居的噩梦,虽然西斯廷不与光明神国接壤,但山特公国可逃不掉。这次的行动斯庄可是百分百支持他,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如果山特公国被入侵,自己必然无法袖手旁观。唉,时局多艰,心累啊。

    “打仗可不好,除了亡灵法师,矮人不愿与任何人为敌。其实我们可以简单一点,就比喝酒,谁的酒量最好就证明谁最具勇气,那他就该拿最多。”

    既然已经开过了口,黑格尔不再装隐形人,而是打算装傻充愣。

    “好的,我们又成功地兜了回来,诸位,想听笑话吗?我可以讲三天三夜。”

    虽然黑格尔不再刻意隐藏,但却成功引得洛瓦奇将他当成了透明人, 根本看不见他。

    “有一个桑赛特人被食人巨魔抓住了,巨魔准备吃掉他。

    桑赛特人紧张地问道,‘朋友,你们那里也有贵族吗?’

    没有。

    那你们是怎么学会吃人的?”

    “哈哈哈……”洛瓦奇皇子竟然真的讲起了冷笑话,还不忘调侃一下友邦。

    “怎么?不好笑吗?那谁来讲一个好笑的?我帮助不会像你们一样不配合。”看起来洛瓦奇对没人捧场这事有些怨念。

    “唔,谈判就是件极耗时,极耗精力的事情,我们需要耐心。”

    刚才凯恩斯不要讲废话的提醒只针对别人,对他自己无效。虽然是一句废话,但谁也无法否则其正确性。

    亚德里安失去了大半兴致,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他现在倒是没那么急切,因为他已经看明白了,这种事急也急不来,明显一时半会儿,甚至一天两天都不可能谈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洛瓦奇的坐姿也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双手抱胸,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淡淡笑容。在试图掌控会议节奏却没能产生好的效果后,他已经彻底地放飞自我,打算好好和众人玩玩儿。

    黑格尔才是最真性情的那个,如此场合,他居然拿出了个小酒壶,旁若无人地喝了起来,而且还仔细地咂摸着,脸上是陶醉的表情。

    凯恩斯将众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已然心中有谱。

    “各位,现在的氛围已经不适合将会议继续进行下去了,我提议今天到此为止,诸位意下如何?”

    下半场还没开始多久,会议就结束了,对比几位大人物的扯皮行为,杰克才是下半场的主角。

    强大的敌人被打败了,然而有些东西可能比敌人更麻烦。

    下次会议时间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已经发下通知,不会再邀请佣兵代表参会。

    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佣兵团什么事了,尽管还有很多兽人逃走了,但他们逃走的方向是北面。

    根据洛瓦奇提出实际控制区概念的行为推测,再加上对当前局势的分析判断,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联盟军继续向北推进已无可能。

    消灭残余兽人的任务只能由格洛瑞人完成,而格洛瑞人是不会需要佣兵的。

    所以在会议结束后,绝大部分佣兵团同样选择了结束此次任务,返回各自驻地。这次跟着凯恩斯公爵讨伐兽人的战争任务可谓喜忧参半,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损失也很大。

    兽人已经再难成气候,爱丁堡则换成了格洛瑞人把守,所以未来很久纽伦公国都不会再有战争任务,除非是自由联盟和格洛瑞帝国发生战争,不过佣兵们的看法比较统一,短时间内不太可能。

    有的佣兵团打算用赚到的钱招兵买马,恢复实力。

    有的消息灵通的佣兵团则打算在短暂修整后,立即奔赴另一处战场,翡翠公国和尤尔曼公国现在正打的热闹,威尔森公爵可是比凯恩斯公爵更有钱、更大方的金主。

    烈焰玫瑰该如何抉择,杰克没有操心,因为他已经辞职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包括索罗斯、安德烈等人在内,没有任何一个觉得杰克不负责任,或者是冷漠、自私,因为这本就不是他该背负的东西,而且是早已决定好的事情,众人已然接受。

    杰克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仰天大笑三声。

    帕佩特则在杰克的身边添加旁白:在全知全能的帕佩特大人的指引下,艾派克大陆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即将开始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