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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吗?
    她这一开口,众人也才发现似乎许久都没有见过乔玉宁。

    姚氏今日总领全家出行的任务,这会儿也有些着慌,“可不是,似乎那马蜂出现了之后就没有见过宁姐儿,可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实在是那时候乔玉言那边的情形太过吓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因此没有人察觉乔玉宁不在。

    老太太才放松的脸色又紧张起来,连忙吩咐道:“方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宁姐儿都没过来,怕是真遇到点儿什么事故,大家分开来找,悄悄儿的,别惊动了人。”

    温老太太也连声道:“老姐姐说得有理儿,我们既然在这儿,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您放心,我一定将底下人都吩咐妥当。”

    这大相国寺这么大,自然是人手越多越好,老太太也不假意客气,连忙道谢,“那就实在要多谢了。”

    温老太太便连声吩咐温大太太叫人一起找人。

    而此时的温大太太却觉得自己眼皮直跳,在乔玉容说乔玉宁没见着的时候,她几乎是第一反应去看自己的儿子,这一看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儿子竟然也不见了。

    明明言姐儿得救的时候,他还站在自己旁边!

    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竟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偏偏这个时候乔玉宁又不见了,他们俩该不会在一处吧?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温大太太不敢想下去,当听到她们同乔家人一起找人时,当下立刻便答应了下来,只希望自己能赶在别人之前找到那位乔家二姑娘!

    一行人匆匆出门,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乔玉言觉得有些好笑。

    七夕跟在她身边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左右无人便悄声问道:“姑娘,咱们也要去找吗?”

    “那是自然,二妹妹此时还不知在哪里,我如何放心得下?”

    原本老太太是说她今日受到了惊吓,便留在这里休息,可是对方的好戏都登场了,她怎么能错过?

    “咱们不跟上去,怎么能帮她呢?”

    乔玉言伸手捏了把七夕软和的脸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让两个小丫鬟跟着温大太太,看看她的动静,有异常立刻过来报我。”

    等人走了,乔玉言便带着七夕到处转悠,转往人迹稀少,树木繁盛之处找去。

    只是这大相国寺委实是太大,她平日里动的也不多,实在走不了多久就累了。

    眼看着面前这处有些破败的院落周围并没有人往来,乔玉言也顾不得平日里的形象了,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墩上。

    就在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先等消息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凄婉的啜泣,和着细细的说话声。

    乔玉言眉毛一挑,旁边的七夕轻轻点了下头,两个人一起侧耳细听。

    “四公子,我……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是这个样子出去,只怕名声全要毁了。”

    这细细袅袅的声音,不是乔玉宁还能是谁?

    乔玉言连忙扶着七夕的手站起来,手腕上泠泠作响,吓得连忙将自己手上的叮当镯摘了下来,再左右看了一下,悄声移步到院子另一荒芜的一侧,从一个破洞口往里打量,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确定是乔玉宁和温良二人无疑,七夕连忙按照原来的计划,悄悄地溜开了,只留了乔玉言一个人躲在暗处。

    院子里,乔玉宁身上的衣裳全湿了,头发也都散乱着,身上披着温良的外袍,显得羸弱又无助。

    一张本就素净的脸儿,在水洗过后,尤其显得清水出芙蓉般恬淡,只是脸上的泪痕又叫这份恬淡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一双杏眼沁着水光,红红的眼圈儿见人看得好不心疼。

    温良在一旁皱着眉头手足无措,想要安慰又不知道如何说。

    “四公子,你别管我了,自去吧!若是叫人发现了,你的名声也要叫我给拖累。”

    乔玉宁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怎么可以呢?我怎么可以留你一个人在此处?”温良连忙道,“你也别急,今儿的太阳大,等你的衣裳干了,再把头发拢拢,不要叫人看出异样来便好了。”

    乔玉宁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男子,脸上充满了歉意,“都怪我,将四公子无辜拖下了水,我也不知道为何那小姑娘竟然将话带给了你,分明叫她去找我大姐姐的。”

    温良连声安慰,“那个小姑娘不过是个小门户出来的女儿,许是一到那边的院子里,就被吓到了,抓到了我就匆匆说了两句,都没交代全就走了,若是早知道你此时这般情形,我也不会孤身至此,倒叫咱们俩都进退两难了。”

    “四公子,你实在是个好人,我因此而连累了你,着实心里过意不去。”

    乔玉宁说着说着又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令温良很是无措,“你不要再哭了,落水也不是你的错。”

    乔玉宁却一边哭一边摇头,哽咽着道:“我不是为了落水的事情而哭,是为我的命。”

    “这是何解?”

    他越是问,她越是哭得厉害,瞧着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偏偏难掩风姿,哭起来也叫人心疼,温良终于还是软下心,坐在她旁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乔玉宁哭着哭着便靠到了他的肩上,“这世上,也只有四公子将我当个人罢了。”

    温良身上一僵,可看她哭得伤心,便又慢慢缓和下来,“怎么会?你是乔家的姑娘,谁敢瞧不起你?”

    “可我是乔家的庶出姑娘,在府里头,我就像是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影子,人前称一声二姑娘,人后呢?与底下的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温良见她脸上眼底全是伤感,又想到前些时候她写的那些伤怀的诗,心里越发怜惜起来,只是仍旧不解,“不是说你嫡母待你如亲生吗?”

    “亲生?”她惨然一笑,一丝凄苦爬上嘴角,似是自嘲,“不过是给外人看得罢了,嫡母因出身的缘故,最在乎自己的名声,我,就是她最好的招牌了。”

    “竟然是这样!”温良印象中的徐氏温柔美丽,怎么样也看不出竟然是这样的人?

    乔玉宁苦笑着问,“四公子不信?你看……”

    她卷起袖子,里衣的袖管来,竟是粗棉布所制,“我这日子如我这个名头一样,外头光鲜罢了,不光如此,任何东西,只要我姐姐看上了,我便是想都不能想,这也就罢了……”

    她说着目光殷殷地落在温良的脸上,眼睛里的泪珠断了线般滚落,“可是,她们怎么连我最在乎的东西也一并夺走?!”

    她的眼眸明亮,期盼中含着深深的悲伤,温良心下一动,一股莫名的情愫自他心底深处涌出,竟叫他身上都开始燥热起来。

    “你……”

    “四公子,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