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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青衫访王府
    上官奕琛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蚀髓蛊的解药。”

    郁太后从容地敲着木鱼,缓缓睁开的双眸没有丝毫的畏惧,她抬头盯着上官奕琛嗜血的双眸,镇定道:“我早已说过,蚀髓蛊无药可解。”

    上官奕琛又把刀逼近几寸,郁太后的脖子间已渗出血迹,却依旧面不改色:“王妃本来还可活百日,若我死了她便立即丧命,你敢动手吗?”

    上官奕琛手一松,刀弹跳了几下落到地上,他猛地双膝跪地,沉声道:“求太后赐药!”

    郁太后冷淡问道:“若我愿意救她,你可愿交出将军印?”

    上官奕琛毫不犹豫掏出将军印,郁太后接过后,低笑道:“想不到心狠手辣的睿王居然也是情种,可惜我并没有救她的法子。”

    刀再一次架到郁太后的脖子上,郁太后跪坐在蒲垫上,虔诚地敲着木鱼,焚香袅袅,木鱼声空灵低沉,一阵风从窗棂吹过,只听到疾风拍打窗子的声音,待郁太后再睁开眼时睿王已不知去向。

    大雪纷飞了一夜,鸦青色的雾霭笼罩天地,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风雪吹满头,跪在雪地中的玄袍男子身上落满了飞雪,他笔直地跪了一夜,脸上泛着青色的胡渣,他不言也不语,有路过的宫女太监瞧见他立马避开,或着微微施礼快速离开。

    慈宁宫的宫门紧闭,小宫女透过门缝瞧了一眼依旧跪着的睿王,于心不忍赶紧跑回去向郁太后禀告,郁太后恍若未闻地敲着木鱼。

    一顶藏青色的软轿停在慈宁宫外,未等翠儿来搀扶,沈婳便着急地朝前跑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喊道:“王爷!”冷风入侵,还未再说些什么便咳嗽了起来,五脏六腑刀绞般疼痛,她捂着心口仿佛这样会好受些,努力撑着往前走去,这一生这样漫长,可我们的一生却如此短暂,我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暂。

    头颅斧凿般疼痛,天地苍茫,天旋地转,沈婳身子一歪摔到雪地里······

    “王妃!”翠儿惊慌地叫道,奔过去的却是睿王上官奕琛,跪了一地腿早已麻木,站起时腿一软打了个趔趄,磕到了膝盖,他来不及拂去身上的雪着急地扑向沈婳:“婳儿!”心脏啃噬般疼痛,怀里的人却紧合双眸,从来没有如此害怕且无助过,上官奕琛朝着紧闭的慈宁宫撕心裂肺地喊道:“求太后赐药!上官奕琛求太后赐药!上官奕琛愿穷尽一切求太后赐药!太后······”

    慈宁宫的宫门敞开,小丫鬟替郁太后撑着伞行至宫门前,郁太后抱着护手暖枕冷傲地看向浑身狼狈的上官奕琛:“手无兵权,身被监禁,你拿什么跟本宫谈条件?”

    郁太后转身离去,慈宁宫门前的小丫鬟却没离去,待太后走远后,她怯声道:“天寒地冻,王爷还是请回吧。”小丫鬟说完快速离开,紧追着太后而去。

    冰凉的纤指轻轻地触着上官奕琛炙热的脸庞,一寸寸地往上移动触到那双狭长的双眸,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手心滚落,她气若游丝却勉强浅笑:“爷,我们回家吧,你带我回家······”

    上官奕琛抱着沈婳艰难地站起来,披风高扬把她裹在里面,未乘轿撵抱着她离开慈宁宫,低沉道:“这世上没有我想杀却杀不了的人,也没有我想救却救不了的人,我一定会救你,与天斗,与地斗,与神斗,与鬼斗,我都会救你。”

    沈婳嘴角逸出一抹幸福的浅笑,她轻轻地环着上官奕琛的脖子,上官奕琛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她,她温婉浅笑,气息微弱地笑道:“第一次见你,你便是这般用披风把我裹起来,刀快如风地杀了那么多人。”

    上官奕琛问道:“你怕吗?”

    沈婳摇头:“不怕,我从来都不怕你。”我只怕没有你,我怕我不在了你会爱上别人。

    上官奕琛半晌才说道:“你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人。”

    雪落到沈婳的眉眼间,片刻便消失了。头顶响起上官奕琛的声音:“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城南,你在施粥。”

    沈婳惊讶,上官奕琛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如果故事讲不完,你会不会一直期待下去?

    黑夜,沈婳已睡熟,上官奕琛却去了书房,书房豆大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他冷淡开口:“出来吧!”

    翠竹摇曳,青影一闪,只闻狷狂笑声,室内突然多了位身着青衫的疯癫老头,他潇洒地坐卧在椅子中,举着酒葫芦畅快地喝着酒,半绾的青丝间一缕白发随风摇摆,翻飞的青衫衣角绣着一支月季,他猛地盘腿坐起,笑道:“睿王好耳力!”

    上官奕琛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淡漠道:“南召第一暗卫,江湖绝迹七年,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青衫老头又灌了口酒,严肃道:“听闻淑太妃娘娘仙逝,太子遣我来吊唁。”他抬头环顾四周,疑惑道:“为何不见灵堂、牌位?”

    上官奕琛一语破的:“太子消息好灵通,只怕暗卫前来另有目的?”

    青衫老头笑道:“若无王爷多年征战四方、保卫疆土,这北冥江山只怕早已被瓜分,我家主子知王爷心怀天下、不甘居于人下,有意帮王爷一把,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上官奕琛未抬头:“太子耳聪目明,应该知道我虽仍居睿王府,实则已是幽禁之人。”

    青衫老头看了一眼窗外,竹林旁便是高耸的城墙,他劝道:“以王爷的武功,若你想离去,这岂能困的住你?若你担心王妃,我可先护送王妃离开。”

    提到“王妃”,上官奕琛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气,随即出手挡在青衫老头面前,两人交手却是一时不分上下,上官奕琛猛地反手运气推去,青衫人却后退一步,上官奕琛背对着他说道:“你走吧,今夜我从未见过你,今后你们南召在北冥所做之事与我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