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春儿在外逃窜了半年,卷走的钱也全被他挥霍一空。
没了钱之后,他不仅日子凄惨,还要每日担惊受怕,唯恐一个不慎就被官府抓获。
日子着实有些难捱。
数日前,他终于熬不住了,于是偷偷溜回了风云镇。
回家之后,他依旧不敢露面,只能见天的干些小偷小摸过活。
今天居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给钱让他去绑个小孩儿。
毛春儿眼珠子一转,“我是逃犯,找我办事得加钱!”
那小丫鬟将一两银子扔在他身上,脸上写着害怕却又夹杂着一丝不屑。
“事成之后,再给你二两。”
毛春儿捡起银子,“挺大方的!说吧,要绑谁?”
“易长乐,镇上书院的一名女弟子。”
“你说谁?”毛春儿闻言,顿时乐了,“可是那易家车行易茗雪的三妹,易长乐?”
“不错,你认识?”丫鬟神色紧绷,唯恐找错人耽误了小姐的正事。
“岂止是认识,那可太熟了!”毛春儿咬牙切齿道,“看来这易茗雪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又怎会招此祸端。”
紧接着,他一拍大腿,“这生意我接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那丫鬟俯身将一包药交到毛春儿手上,随后又压低声音将计划告之给了他。
“记住,要让她直接消失!”
说完,便扬长而去。
毛春儿得了银子,当场就去买了三斤酒肉。随后又去市场,找了根粗绳和一条麻袋。
他对那易茗雪恨之入骨,既能报仇雪恨又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
殊不知,这一幕已然落在了已经尾随他数月的易春来身上。
“毛春儿要绑易长乐?”
易春来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
易长乐那丫头刁蛮得很,当初因为一篮菌子和两张狼皮,可把他和他爹坑惨了。
现在有人要给她一个教训,就得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于是,易春来明知毛春儿的计划,却没有通知易家二房。
反而是继续潜伏在暗处,打算伺机拿走毛春儿的钱。
……
当天下午,易长乐下学后并未急着回家。
她今天约好了要去刘家,给她的小跟班刘业诚辅导功课。
说起这刘业诚,原是个纨绔性格。可自打认了她当老大,居然破天荒的热爱起学习来。
也正因为如此,那刘员外一家都非常喜欢易长乐。
易长乐也经常去刘家做客。
可今日,她才刚走出书院门口的巷子,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
有人在跟踪她,而且越跟越紧。
七八岁的小姑娘虽长高了不少,但毕竟只是个小孩。
无论她怎么跑,最终还是被人兜头就是一麻袋。
“救——”
一声救命还没喊完,又被人用沾了迷药的帕子一把捂住了口鼻。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扔下了写有自己名字的兔毫笔。
随后便双眼一翻,当场昏厥了过去。
另一边,刘业诚在巷子口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他老大来。
以为是夫子有事留了她的堂,便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等。
一直等到天色都变暗,家家户户都燃起了油灯,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刘业诚赶紧一路跑回书院,果真没寻到人。
倒是迎面撞上最后一个离开的司承庄。
“刘师弟,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刘业诚急得气都喘不匀,磕磕巴巴着急问道,“大师兄……可有见到……我老大?”
“你老大?”司承庄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长乐师妹?”
“对!我们约了……去我家,可我等了她……大半个时辰,都没见着人!”
司承庄眉心一皱,“会不会是回家去了?”
“不可能!老大从不爽约……就算真有急事,她也会找人通知我。”
刘业诚急得满脸通红,“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先找找看!”司承庄顿时也沉下脸来。
二人赶紧沿着书院一路寻找。
很快,就在巷子口找到了易长乐丢出来的兔毫笔。
“老大一定出事了!这笔是她大姐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可宝贝了,绝不可能胡乱丢弃。”刘业诚惊呼出声。
这下,司承庄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你赶紧去易家报信,我先去找人!”
“好!大师兄你要小心。”
二人立刻分头行动。
……
易茗雪今日去巡视了一趟稻田,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到这时,书院和刘家的人已经将整个风云镇翻了个遍。甚至连河道里都打捞了一遍。
却始终没寻到易长乐的身影,连带着那最先寻人的司承庄也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都在帮忙找人,就连那孙谷主一家也不例外。
易轻轻急得直哭,易语堂紧紧牵着易宝儿的手,一刻也不放弃的呼唤着他三姐的名字。
见他们大姐终于归来,立刻哭喊着扑上前去。
“大姐!三妹她……不见了……”
“什么?!”易茗雪神色一凝,整个人如当头遭了一记闷棍。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萝卜丁哭着喊着,将事情经过作了说明。
虽然表达得很乱,但易茗雪还是敏锐的抓到了重点。
她没有犹豫,当即闭上双眼,放出神识去找人。
可她来来回回搜寻了三遍,都没在她可搜寻的范围内找到老三的踪迹。
“报官了吗?”
“已经报了!但捕快们也没找到。怎么办?大姐!老三不会出什么事吧!”说着,易轻轻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相比起几个萝卜丁的慌乱,易茗雪明显要冷静很多。
人没在镇上,定是被人强行带离了人口密集的城镇。
那对方必定不安好心。
图财?那为何没留下索要赎金的讯息。
打击报复?可自己最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而且,想要报复她,为什么不绑年龄更小更容易控制的易宝儿呢。
选择老三,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谁会刻意针对老三?
突然,一个名字飞快的闪过易茗雪的脑海。
“夏茵!”她快速走到孙淙宜面前,“夏茵人在哪儿?”
孙淙宜满头雾水,“这关夏姑娘什么事?”
易茗雪此时才没心思与他细辩。
她将音量又提高了些,厉声道。
“少废话!她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