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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这钱咱家得有份儿
    一直到进了家门,李二婶都还没搞明白。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李二叔见她回来,低头猛抽了一口旱烟,大声骂道。

    “都叫你别去管闲事儿,咋样?两头不讨好吧!还惹得村里人嘴碎嚼舌根!”

    李二婶心情不错,也不与他计较,只将手往前一送,“当家的,你快来瞧瞧,这是啥?”

    “咋地,就易大丫那德行,还能给你什么宝贝不成!”

    然而,当他看清楚碗里的东西后,顿时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是……易大丫给的?还有肉?!”

    “可不,刚才闹这么一出,我还以为她肯定要找我干架呐!谁曾想,这么好的东西居然给我装了满满一大碗。”李二婶得意道。

    “她怎么突然转性了?可别放了耗子药。”李二叔面露狐疑。

    “我呸!那你就自己饿着吧!”李二婶气不打一处来,“这世道,连死耗子都瞧不见一只,谁会用这么好的东西害人?”

    李二叔悻悻然,“她要真醒事了,你平日里就多照拂着点儿。”

    “这还用你说!”李二婶见男人和自己心意相通,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家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易茗雪的耳朵里,看来自己这碗玉米糊没有白送。

    不过……家里倒是出了个白眼狼。

    易茗雪自进屋的那一刻起,就再没多看易长乐一眼。

    其他几个萝卜丁惯会看她的眼色,当即全都闭上了嘴,乖得跟鹌鹑似的。

    锅里的玉米糊很快就见了底,连锅沿上烙出来的锅巴,都叫他们撕下来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易轻轻很懂事的就要去洗碗,被易茗雪拦住。

    她冷冷地看了易长乐一眼,“你别洗,让她去。”

    易长乐低垂着头,双唇蠕动,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模样。

    易茗雪才不惯着她,直接起身离开了厨房。

    不一会儿,易宝儿跑过来,趴到她耳边小声道,“大姐,三姐姐在厨房呜呜的哭了……”

    易茗雪冷笑,这就受不了了?还早着呢!

    吃饱了肚子,接下来就该考虑睡觉的问题了。

    易茗雪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发现这房子虽然破,但格局还挺全。

    堂屋的墙塌了两面,已经没法儿用了;偏房被一分为二,一间做卧室,一间堆放着许多杂物。

    灶房连着卧室,方便做饭的时候,把炕给烧上。

    最关键的是,她发现,那土炕居然还能用!

    “二妹你去把炕上收拾一下,稻草和那些破孺子全扔掉。”

    “老四,叫上你三姐,把炕洞里的灰铲一半出来。”

    易轻轻听话的干活去了,倒是易天磊,经过这一整天的事,胆子也大了几分。

    他不敢相信的问,“大姐,咱是要烧炕吗?”

    易茗雪笑道,“怎么?你不想烧?”

    “想!我想!”铁憨憨老四激动得当场蹦了起来,说话都带了哭腔,“自打爹娘走后,家里已经好几年没烧过炕了!我们天天晚上都冻得睡不着。”

    易茗雪看着眼前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儿,不由地心里一酸。

    她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好啦,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快干活去吧!”

    “嗯!”易天磊抬起袖子,用力一把擦掉眼泪。

    再看向易茗雪时,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依恋,“大姐,你要一直都这样对我们,就好了!”

    “……”易茗雪一时语塞。

    两个萝卜丁走后,易茗雪才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玄铁利刃。

    这把老伙计陪她在末世闯荡了数十年,不仅削铁如泥,还非常的轻便。

    斩堆木头就跟切豆腐似地,眨眼间,就将几根木梁劈成了一堆整齐的柴块。

    不多时,村东头的破茅草屋内,就燃起了暖和的灶火。

    易茗雪还把家里唯一一床新棉被给拿了出来。

    姐弟六人挨个洗过热水脚,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

    今晚的易家,身下是暖烘烘的土炕,身上盖着干净蓬松的新棉被,别提有多舒坦了。

    听着几个萝卜丁均匀的呼吸声,易茗雪闭上眼睛,进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万幸,她在末世收集的物资全都还在;只不过从前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眼下却只能走上一两步。

    不过令她沮丧的是,她用异能浇灌了大半年的灵米,居然从半熟的稻穗退化成了一指高的稻苗子。

    看来,想要吃上一口灵米,自己还得多多努力才行。

    ……

    而另一边的半山坡上,喝多了凉水出来起夜的易大伯娘,死死的盯着易家的方向,瞧了好半晌。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之后,她连裤子都没提溜好,立刻转身冲进屋里,大声嚷道。

    “易老大,你快来看!易大丫是不是发财啦?她居然在烧炕!”

    要知道,山里人的柴火都是很金贵的,每年只有深冬最冷的那几天才舍得烧炕。

    “啥?”易大伯正抱着半瓢凉水猛喝,闻言一激动,险些将水洒在被褥上,“这个败家女!”

    易大伯娘在外头站了许久,冷得受不了;一边手脚并用的往被窝里爬,一边低声道,“你说,她不会真把老二给卖了吧?”

    “要是卖给县里的窑子,至少得有这个数!”说着,她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道。

    易大伯没说话,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易大伯娘生怕自己男人又犯懒,不想管事儿,让到嘴的鸭子飞掉。

    着急忙慌道:“易老大,这易二妞可是你老易家的人;要真让她给卖了,怎么着这钱也得有咱家的份儿吧?”

    “再说了,她易大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晚辈,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干啥?眼下老二两口子都下落不明,指不定已经死在哪儿了!你这个当大伯的代侄女儿保管钱财,就算是村长来了都没话说呀!”

    易大伯娘越说越来劲儿,干脆一个囫囵个儿坐起身来。

    寒气从豁口处猛地灌进被窝,冻得易大伯一哆嗦。

    他用力一脚踹在易大伯娘的胸口处,凶狠道。

    “大半夜的瞎扑腾啥呢?先睡觉!明早我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