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之后，也不知道周京墨做了什么，闻堇年真的没来找她麻烦。

    没了这个糟心事，云姝就只需要期待着两天后的第一次出行。

    晚上的时候，她压抑着兴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行则。

    “我能出去了，周京墨说带我去学射击。祁舟之前说有个射击馆是他们常去的，你知道是在哪里吗？”

    她现在还不了解海城的建筑布局，不过不妨碍她提前问问。

    “大概知道。”顾行则声音含笑，听着她分享春游计划似的。

    云姝侧躺在床上，贴着枕头的脸颊蹭了蹭，蹭开头发，然后眉眼弯弯轻声说：

    “周京墨可能会包场，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会管得多严，但我觉得你应该会有办法。所以，要不要见面？”

    那边顾行则呼吸一滞。

    她在约他见面？

    他没立马回答，云姝追问一句：“怎么了，不可以吗？”

    她还想见面商量合作的事情。

    过了会儿，对面才传来浅浅呼吸声，顾行则说：“当然可以。他们常去的是市区巨源中心负一楼的实弹射击馆，那里分了两个区间，他们包场的话会包右边，我到时候会在左边。”

    这个射击馆能成为闻堇年他们这种级别的富二代常去的地方，除去他们的投资参股，还有点红色背景，那些人就爱在左边玩比赛，和右边周京墨他们玩的有很大区别。

    两边人互相打扰不到，也很少来往。

    是个……背着人见面的好去处。

    他回答后，自己都皱着眉觉得心情复杂。

    云姝倒是没什么情绪负担，她很期待这次见面。

    听他这么快把见面地址都给想好了，她就更积极地询问见面办法。

    “我是直接找个借口去你那边吗？还是你可以安排什么突发事件？”

    ……这是要他手把手教她怎么偷情吗？

    他弯曲着指节顶在眉头上按了按，语气复杂道：“找个借口就可以。那里有理疗室，你第一次去玩，枪支的后坐力会让手有些难受，可以去理疗室让医生看看。”

    云姝懂了。

    一定要去理疗室，他会在理疗室等着。

    “那好，”她笑吟吟说，“那我就等着那天见面了。”

    尾音向上扬，更像是在说“我很期待和你见面啦~”，顾行则垂眼无声地笑。

    “嗯。今天过得怎么样？昨天晚上不是还在担心？”

    事情取得一点进展，云姝心情不错，愿意和他再闲聊几句。

    “周京墨应该看了监控，他应该是为了回避宁斯云那个监控游戏，所以并没有批评我太多。”

    也不枉她哭得那么伤心，示弱这一招还挺好用的。

    “那闻堇年那边呢？”顾行则语气不明问。

    “不知道，他说会解决。”

    “不好奇怎么解决的？”他再问。

    “不好奇，那是他的事，我只需要看结果。他既然要养宠物，那宠物挠了他朋友一爪子，他去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云姝无所谓道。

    顾行则噎了下：“那好。睡觉吧，很晚了，外面写字楼都熄灯了。”

    “外面的写字楼？”云姝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后知后觉问，“你也回国了吗？”

    “嗯，下午刚回来。”

    下午刚回来，那就是只比周京墨晚出发几个小时？

    不是说要在国外待满一周吗。

    这想法也就瞬间闪过，她没多在意人家的私事，愉快地说了晚安。

    “那你也早点休息，”想了想，又附送一句习惯性哄人的话，“谢谢你。”

    顾行则微笑着等待联络中断。

    联络器彻底没声儿后，他往后一靠，目光无焦点落在旁边挂起来的西装上。

    她谢什么？谢他也跟着赶回国？

    她还主动约见面。

    还说很期待见到他。

    她只相信他一个人，还是说什么就信什么。

    被人全心全意信赖的感觉是很不错，可能对于一个深陷沼泽的人来说，他这个唯一伸出援手的过路人已经重要到了一定地步。

    不知道后天见面，她会说什么。

    之前的蝴蝶兰已经完全枯萎，被扔掉了。现在那个花瓶里空空如也，如果她还会送点“谢礼”，那这个花瓶就还能在置物架上放一段时间。

    他们只见过一次，这期间又是半个月不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一眼认出他。

    独自在书房里坐了很久，他才摇着头笑笑，站起来往房间走。

    …

    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周京墨承诺的出门时间到了。

    云姝吃过午饭就坐在客厅里等着，期待值拉满，甩着猴子尾巴抽抽打打。

    邱阿姨也跟着很兴奋，还给她准备了一盒零食，让她带去射击馆吃。

    两个人都盯着门口看，周京墨进门的时候，就罕见对上两双期待的眼睛，和平常来时对方爱答不理的样子反差太大，导致他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云姝看见他，立马站起来，拖着猴子往他面前跑：“可以走了吗？我准备好了。”

    周京墨：“……”

    他连坐都还没坐一下。

    “就这么兴奋？”他垂眸扫过她带的包。

    那应该是邱阿姨给她的，别墅里一开始没给她准备什么首饰包包，因为他觉得她就这样自自然然的最好看。

    云姝弯着唇角笑：“这么久了第一次出门，当然很兴奋。”

    周京墨也跟着笑了声，感觉她像隔壁幼儿园里期待春游的小孩儿。

    “包里装了什么？”他伸手过去提了下，有些重。

    “阿姨给我带的零食，手机，还有果汁。”

    云姝回答完顺便把包递给他，让他看个够。

    周京墨都不用打开看，听她这么说，就有些忍俊不禁。

    还真成春游了。

    “走吧，车在外面。”

    说完正要把包还给她，没想到云姝和邱阿姨打完招呼就直接奔出了门，看都没看他和那个包一眼。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跑出去的愉快身影，片刻后还是提着包跟了上去。

    云姝是真的很兴奋。

    她即将看到真实的城市，还马上要和顾行则见面，那种从封闭的塑料口袋里探头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样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热。

    上车后她就贴着一边的车门，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高楼住宅，草坪花丛，车流行人，一切都很新奇。

    是她以前没见过的斑马线，还有她曾经希望过的鲜艳衣服。

    大城市里的光鲜亮丽像束穿透灰尘的光线，明亮得让她不敢多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