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臣虽然是个武夫,但是多年经商自然也不是个傻的。
沈曜断定那两个孩子是被府里的人买走的,而陆娇娇的形容自然也是确定了此人是谁了。
如今再看二夫人这样紧张,那这事情似乎也不用多想多查了。
他沉着脸回眸,一双黑沉的眸子落到二夫人身上。
二夫人见状,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避开沈兴臣的目光犹疑道:“老,老爷,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干。”
沈兴臣蹙眉,咬着后槽牙道:“别装了,人在哪里,快点说。”
“老爷!”二夫人见沈兴臣这是怀疑上了自己,佯装委屈的跺脚,可这眸子触碰到沈兴臣的厉眼时,又忍不住心虚的别开。
“老爷,您这样吓唬二妹做什么,若是沈曜和陆娇娇当真怀疑二妹就拿出证据证人来,就这样空口白牙的怀疑二妹,岂不是荒唐?”
大夫人站出来,虽说平日里他们几个夫人明争暗斗不对付,但是面对沈曜的事情向来都是默契的一致对外。
沈兴臣一听冷冷白了大夫人一眼,沈曜是谁?他既然上门来便不是空穴来风,这群女人是真的要逼到他和沈曜决裂吗?
沈兴臣推开大夫人,上前一把扯住二夫人的衣领子。
“说!”
沈兴臣音色又冷又狠厉,仿佛若是二夫人不说,他就能当场将人撕碎。
“老,老爷……”
其实沈兴臣自从回到家乡继承祖业后,事业虽然做的相当不错,人也长的凶,但是他那拈花惹草,动不动还不如农村老太太有素质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家虽然怕他这个当家人,也很少看见他发火的。
如今二夫人看着他似是要吃人,吓的人已经瘫了。
大夫人和三夫人自然也没有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间谁都不敢上前。
沈兴臣看着满眼仓皇的二夫人又问了一遍:“那两个孩子呢?”
二夫人一听当即吓哭,抱着沈兴臣的手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兴臣厌倦,将二夫人摔在地上,咬着牙气道:“不说,老子就休了你。”
此话出口,几个夫人都不禁一身寒颤。
老爷竟然要为了沈曜的事情休妻?
难不成沈曜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
几位夫人都不敢想,每个人都脸色苍白。
二夫人也是吓的连哭都忘了。
就在僵持之际,只见几个穿着不错,看着年岁也差不多几个小姑娘,纷纷从后院跑上来,齐齐跪在沈兴臣面前。
那几个女子里,陆娇娇就认识沈绿珠,如此猜测,那其他三位应该是沈兴臣其他三个女儿了。
那几个女子跪倒在沈兴臣面前,先是替二夫人求情,而后沈绿珠道:“爹,不过就是两个丫鬟,若真是被二娘买来了,就送给哥哥便是,何必闹成这样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就是,爹一向是惯着娘亲的,如今她就算是真的抢了哥哥的两个丫鬟,就要被休了吗?若是娘亲被休弃,红缨和四妹日后还怎么找婆家嫁人吶。”
“爹,红茗一辈子可以不嫁人,但是不能看着娘亲被这样欺负。”
沈红茗说完回头看向沈曜,不忿道:“爹爹对你那般好,家里几位母亲也不曾厌弃你是个私生子,可你竟然恩将仇报,上门搅和的我们一家不得安宁。”
“你住嘴……”沈兴臣怒急,上前便给了沈红茗一个巴掌。
那巴掌声清脆响亮,震的所有人都止住抽泣。
陆娇娇见此上前,“若不是二夫人带走我姐姐的孩子,我又何必上门?你们沈家上哪里买几个丫鬟不行,非要是那两个孩子,如今被怼到门口要人,看看你们一个个那不值钱的样子,怎么吐出两个不相干的孩子,就让你们这么痛苦?”
“你又是哪里来的疯妇。”沈红茗也是个倔强的,见陆娇娇开口,捂着红肿的脸颊起身,怒瞪着问。
“疯妇?你们沈家夫人见我夫妇二人,张嘴就是私生子孽障,肥婆,你们沈家的小姐个个叫我相公哥哥,可那眼底的不屑和厌恶还用我多说吗?你们沈家何曾仁义过?我话放在这里,今日见不到那两个孩子,你们就是别想好过。”
陆娇娇说完就想往沈家冲,他们一家磨磨唧唧在这里言苦肉计她不管,她一定要找到那两个孩子。
沈曜见状,上前一把环住她,见她那双杏眼里又窜起火苗,他的心情也更加不好。
他看向沈兴臣,平静的音色中染上浓浓的疏离。
“此事解决后,我和家人皆不会再登门,还请沈老爷做个决断。”
“曜儿……”沈兴臣听到沈曜那一声‘沈老爷’,这身子就不由的一冷。
他叹口气,看向二夫人一字一顿道:“说。”
二夫人一听,那眼泪又吓出来了,颤抖着指了指后院道:“在,在后院。”
沈兴臣一听看向沈曜。
沈曜则牵着陆娇娇的手直奔后院。
沈兴臣见此,也忙跟上。
沈家院子很大,陆娇娇从前厅走到后院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这一路,她也领略了大户人家,主人房间的华丽和下人做工区域的破败。
沈曜将陆娇娇带到一处,被风霜吹打掉色的角门前,她刚要过去推门,就听见里面响起一声响鞭声。
她指尖一顿,随即一道尖利的婆子声响起:“快点洗,都是穷人家的贱种,洗衣服都不会吗?我告诉你们两个别偷懒,也别哭哭啼啼的,谁让你们小小年纪就有幸得罪了夫人呢,快点干……”
“哐……”
听那婆子说完,陆娇娇转头扫了一眼,匆匆跟来的沈兴臣和他那几位夫人,而后一脚踹开角门走了进去。
“什么人?”看着她骤然闯入,那婆子问了一句,就扬着鞭子朝她走来。
陆娇娇沉着脸,没应声,但是走进的那一刻,一把扯住那婆子手中的鞭子,猛地一拉扯就将人摔在地上。
“你你……来人……噗……”那婆子叫嚷,陆娇娇一脚踩在她肚皮上,随后抬腿将她踹到二夫人面前。
二夫人见此吓的花容失色,不由的跪坐在地上。
而陆娇娇已然快步走到装满衣服的木盆前,将两个梳着双丫髻,早已吓蒙的小姑娘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