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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她得做点什么
    凌雨桐挑了下眉,她于今早收到了祁宴的来信。

    翻开大略一扫内容,对方写下这信的时间,大概是刚到北疆之时。

    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她暗道,祁宴倒是念着她。

    她又仔细将信通读了一遍。

    然后,嘴角的笑意下去了一点。

    她觉得,她的好心情有被破坏到……

    祁宴口中的任务……是什么?那莫名其妙对他展露好感的女子,又是什么来历?

    凌雨桐抿唇,心情微妙地蒙上一层雾霭。

    要说的话,那女子对祁宴有好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毕竟,以祁宴的外貌条件,再代入一下那个女子当时遇见的情景,好像,就算是她……

    等等,她在这里代入什么代入!

    如果是她,她就完全不会心动,最多……感激吧?

    她皱着眉头,深呼吸一下,推开门出去。

    “松月,今天要跟我出门,萧宝珠又给我闹幺蛾子,我们去找陈秋水,麻烦不能一个人扛。”

    松月看见凌雨桐脸上的不爽,忍不住笑:“好~”

    对即将去的地方,以及即将见到的人,她心里涌上一点期待,眼里的光都亮了些。

    好巧不巧,这回她们出门,又叫来澈撞见了。

    来澈:“……”

    如果现在有条地缝,他一定要钻!

    不过,这次他还没等哀怨地、认命地低头见礼呢,就见凌雨桐和松月两人,坐在马车上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他眨眨眼,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等,过去了?

    怎会呢!

    就凌小姐那个灵动的大眼睛,何时看人是一眼抓不准的。她会漏看?

    来澈眯着眼回想,貌似,刚刚惊鸿一瞥,凌小姐的脸色有点不太对,情绪略微低沉了一些?

    记录下这个发现,他松一口气,麻溜地回屋写信去了。

    被公子留在京城的这些天,他又给自己开发出了新的用处,那就是:将小姐的事,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公子知道!

    *

    祁宴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彼时,严立身的信息已经彻底查实,对方惹了圣上发怒确有其事,受刑也是真的,一天一夜的酷刑,丝毫不重样,便是铁人也得弄废了。

    但,差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惹了圣上。

    现在只知道严立身人没死,圣上似乎还没折磨够他,还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奉命看守流放之人的将士也来了营帐,流放之人并不局限在一个地方做苦活,他们时常奔波在各大地域,这次也是因为他们刚好离得不远,才让严青有了逃跑的契机。

    将消息告知严青后,对方这次出奇的平静,只问了他一句。

    “你会救他的,对不对?”

    祁宴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他只是淡淡瞥了对方一眼,并未言语,但对方的反应,却仿佛他答应了似的,眼眶瞬间充血湿润。

    这几日,雪凝没有动静。

    他回了营帐,拆开了那字迹惨不忍睹的信。

    然后,他的唇角微微上翘了些。

    脑海中不禁回想刚到北疆之时,他提笔给凌雨桐写下的信。算算日子,她应该就是三日前收到的。

    当时的他心思还不明晰,不自觉就写下了那样的话,现在看来,她的心情变化……倒是对他作为的鼓舞一般。

    她也许,并不是对他毫无感觉。

    只要有这个认知,他就忍不住心情愉悦,连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事,都觉得不那么让人烦躁了。

    入夜,他去了安南侯的帐子。

    安南侯看起来毫不惊讶他会来,连杯水也没让他,直接问:“要走?”

    “嗯,明日入夜便归。”

    “我的行踪,还请侯爷帮忙掩盖。”

    安南侯静静地看他一眼:“万一,你去做的这件事情,和你的猜测相左呢?”

    “也要做吗?”

    “是。”

    祁宴抬眸,黑沉的眸一片寂静,透出安静气息。

    “我做事,不看结果,只看意愿。”

    安南侯定定地注视着他,忽然笑了一声:“行,我会为你掩护,去吧。”

    夜色苍茫间,一道人影自营帐离去,马儿在黑暗中奔跑,马背上的人,双眼燃烧着火热的情绪。

    夜晚寒冷,但他的心是热的。

    若将事情解决得早,或许,他还能有空与她相见。

    ……

    刑部,严立身睫毛颤抖,浑身上下尽是可怖的新伤。

    伤口根本没有结痂的机会,就会被新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上去,然后……皮开肉绽。

    再就是喂药、吊命。

    方太医是在前一日严立身实在撑不住的时候,被半夜临时传召来的。那晚看见严立身的情况后,他回去大半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第二天起来就把事情透给了凌雨桐知道。

    当时凌雨桐沉默了许久,抬眸似是想缓解气氛,道:“有劳方太医,方太医最近的业务,是越来越熟练了,我偷偷多给您几个药丸子,您有空研究出成分,多给自己吃点儿,延年益寿。”

    方太医:“……”

    他很无语,但他同时又高兴着。

    延年益寿!那可是延年益寿!

    所以,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夜晚,凌雨桐没能睡着。

    屋里一片黑,她打开了窗户,仰头望着天。

    没有几颗星星,更没有光亮,陡然,孤独感涌上心头,她脑海中浮现他的身影。

    祁宴,他已经睡了吧?

    这么想着,思绪又重新回到关于严立身的事情上。

    平心而论,严立身惹怒了圣上被上刑,折腾了个半残,消息还如此隐秘,叫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早几个月前,她和师父曾去刑部看过的情景。

    马车的车辙印,忽然出现在北疆的策哥。

    她捏紧了拳头,觉得严立身能落到今天这般惨相,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以严立身的能力,他绝不至于做不到找个人递出去消息,求助。

    但是,对方没有。

    为什么呢?

    她咬着唇,心里头脑风暴,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

    起码,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严立身真的死了,哪怕,她的药给他送过去一点,也行?

    她眼底闪烁着灼灼的光。

    却在抬眸时,陡然愣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