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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无人不嘲,无人不敬
    赵夫人拍拍儿子的肩,笑:“雨桐要上铺子去,这一路就她一个人可不安全,你快去送送她。”

    凌雨桐眉眼一滞,刚要拒绝,就听武流光道:“好。”

    “凌姑娘……”

    武流光转向她,抬手示意。

    这下,没得拒绝了。

    凌雨桐微微点头,和武流光并肩朝外走。

    背后,赵夫人看着两人男俊女美的背影,嘴角勾起个带有特殊含义的笑。

    路上,凌雨桐随口问:“武公子进京可还适应,住在哪里啊?”

    武流光答道:“我进京也有几日了,适应得还可,暂居的住处离祁府很近,是处小别院。”

    凌雨桐点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一会儿就快到星月阁。

    这时,武流光眼神有点纠结,但还是道:“那个,凌姑娘……”

    “嗯?”

    凌雨桐扭头看他一眼。

    武流光当真是藏不住心思,满眼都是羞愧。

    “刚才家母所说……她个性就是那般,凌姑娘提出那番建议本是求援,但我怕……家母越帮越忙。”

    他说的谨慎极了,一字一顿,显然都是在肚子里反复搜寻了合适的词。

    凌雨桐诧异挑眉。

    心道,这武流光,倒是跟他那双父母不太一样。

    瞧着是个真君子。

    武宣夫妇,武宣平日里深居简出,但每回府上涉及利益的关键时刻,他必定回回在场。

    赵夫人则是一门爱钱心思都摆在了脸上,她知道掩饰,但每回掩饰的都能叫人看出来。

    啧。

    星月阁就在前面,凌雨桐侧头对武流光轻轻一笑:“武公子,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

    至于不让赵夫人来?怎么可能呢。

    她的计划里,赵夫人可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星月阁檐下,祁宴脚刚踏出去一步,就看见不远处,凌雨桐跟武流光站在一起,看起来氛围和乐。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凌雨桐没发觉他微妙的心情转变,跟武流光告别后,她去找刘掌柜对今天的库存。

    祁宴说的没错,她果真……该进货了。

    从昨天的收入中拨出一部分给刘掌柜,这些杂事自有松月跟刘掌柜去安排。

    她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坐诊。

    此时,宫中。

    圣上皱眉:“去给皇后那边送些时令水果,最新金贡的珠宝簪钗,也先送去让皇后挑。”

    喜福忙应下。

    安排好后,他看见圣上仍眉头紧皱,眼底似乎酝酿着风雨欲来的狂暴气势,叫人心颤。

    联想到近日的事宜,喜福忍不住心里叹息。

    圣上看似是事事先着皇后娘娘,什么好物件都让皇后娘娘先挑,但这份特殊,也就在死物上的特殊罢了。

    论真情,还得是娴妃娘娘。

    但二皇子……着实是不成器了些。

    莲灯节后,二皇子又被禁足了,这次,不仅禁了足,圣上还罚了抄书背论。

    那架势,势要把二皇子拔苗助长,培育成才似的。

    作为离圣上最近的人,圣上所有的情绪变化他都是第一个知晓。

    近日,圣上那脾气就像是随时都能爆发的火山,吓人的紧。

    而这一切的根由……

    安南侯。

    要说安南侯跟圣上的恩怨,最早能追溯到他们还是皇子的时候。

    从兄弟情深到厮杀夺嫡,他们站在了切实的对立面。圣上登基后,安南侯退居南疆,这才安然无事了多年。

    但平静之下终有暗涌。

    这么些年,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圣上一直没忘了跟安南侯暗中较劲。

    这一次,他们之间积蓄已久的矛盾,升级了。

    而祁家,再次被卷入风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正了清名的祁家,被朝中谏官上书,跟安南侯走得近。

    若只是单纯言论就罢了,祁家二公子祁策的死被翻出来,有知情人道:

    祁策在战场上,是为了救安南侯才死的。

    而就在队伍带着祁颂今英骨回京时,他也是因为北疆战事吃紧,选择不走,留在安南侯麾下。

    谏官的言辞锐利至极。

    祁家这一脉往日跟安南侯并无旧交,他们一直效忠圣上,那为何,祁策选择在危机时刻,跟安南侯并肩作战?

    若一定要追溯联系。

    祁家再往上数一辈人,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安南侯拥护者!

    只不过随着先辈的去世,这些事很少被拿出来说了。

    喜福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刻,谏官话音落下,圣上的脸当即就沉了。

    冰冷面庞透出骇人的寒。

    殿内文武皆静。

    谏官的意思,就差没明晃晃的把“祁策刻意接近安南侯,祁家另择其主,要复兴安南侯往日荣光”贴在脸上!

    作为极少的知情人,喜福知道,当年,在夺嫡之战中,安南侯是压过了仍是皇子的圣上的。

    若没有那个意外……

    当今圣上的位子,指不定就要换人来做。

    “祁家,最近如何。”

    冰冷的语调唤回了喜福沉溺思想的心智。

    他忙回:“祁家最近都挺好的。只是……祁宴似乎告假,三日没去校场了。”

    “凌姑娘……接手了祁家的废旧铺子,在城中卖起了米面……还兼免费给百姓看诊,专看疑难杂症。”

    “不过短短三日的工夫,祁家那铺子已经赚了个翻翻,如今门头都打成烫金的了,就是……凌姑娘似乎不再出现了。”

    圣上深深皱眉。

    他眼中掠过一丝嫌弃。

    “祁家是将军府,多少也论得上名门,府中子女就是不是亲生,也该自小学了礼仪规矩,怎叫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管铺子生意?”

    “赚钱?双手染了铜臭,还要济世行医?”

    “荒唐。”

    “就算是祁家缺钱,难道就连一个管铺子的工人都请不起?让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这也未免吃相太难看。”

    喜福深深埋头。

    他就知道,圣上会批判。

    周朝虽然民风开放,但商贾一行,仍是最为低级的。

    凌姑娘去管铺子,看在各位贵人眼中,就是自降身价,自甘堕落。

    一时沉默。

    同样的消息和类似的谈论内容在各家贵族展开,边疆战况什么的,贵族们不知道。

    但京城新鲜事儿,凌雨桐几乎被嘲成了笑话。

    连带着祁家,也叫人下意识看轻。

    此时,祁府,一大家子对面而坐。

    祁老夫人深沉道:“眼下的京都,贵族无人不嘲我们,民间,无人不敬我们。”

    “雨桐,接下来的路,你可想好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