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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圣上的敷衍
    在宫女的求饶声中,一声唱喝划破长空:“圣上驾到!”

    满殿的人全部跪下,圣上挥手免礼,他寒着脸:“朕瞧那搞阴谋诡计的都睡不着是不是,深夜也不叫人安生!”

    没人敢应答。

    圣上径自朝皇后走去,看见祁宴和凌雨桐时,视线还停驻了一瞬。

    凌雨桐品着,那一眼有股“怎么哪儿都有你们”的意思。

    她瞧见圣上对皇后柔声宽慰,但眼前这一幕总透着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好似只是逢场作戏,不沾半分真实。

    殿内的烛火又添了一次,这一夜亮光,直接便撑到了天明。

    圣上龙威,直接当场审人,直言要为皇后惩罚恶人。宫女招了,被拖出去直接打死。巧的是,这宫女恰巧是凌雨桐刚到殿外时,引领她进殿的那个,连问也不问身份,直接就让她进去的。

    圣上就像是走流程,虎目一瞪,人审完,供出人就传人,供不出,就打死。

    最后这桩罪名推到了后宫中的一位妃子身上,圣上当场下令将人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此生不复得出。

    如此凌厉手段,本该拍手称快,可凌雨桐瞥见了皇后的脸色,心底的猜测逐渐得到证实,也正应验在她的眼前。

    今夜圣上的到来,嘴上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只是来给这件事一个结果而已。

    或者说,是为此事推出来一个尚可的替罪羊。

    不然,什么时候,连一个无傍身家族的闲散妃子也能坑害皇后了。

    那宫女便当真随意寻个人塞些钱,就能拿到制作秘毒的细粉?那与死去侍卫调换位置的人,又当真是一夜有事?

    随便哪桩哪件,都是圣上再明显不过的敷衍。

    天色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凌雨桐垂眸,和祁宴一起,要随着这件事的落幕而离开。

    皇后轻唤她一声:“凌姑娘,你若无事,平时可来同本宫闲话几句。这殿内冷清,多个人,就多分人气。”

    凌雨桐应下,心道,这一夜,她总归是有些收获的。

    ……

    圣上也离了皇后宫中,无论来还是走,都一句未曾多关心皇后身体。

    他沉着眼,询问喜福:“让你查陈秋水,查得如何了?”

    喜福公公立即躬身:“回圣上,那夜,左都御史陈秋水确实在牢狱那边,奴还寻到了当天押人的侍卫,叫人拿了祁家大小姐和领姑娘的画像叫人辨认。”

    “这一切奴都小心着行事,没叫左都御史知道。”

    圣上眼一冷:“朕要知道结果。”

    喜福公公立即道:“侍卫指认的押解之人……是祁家大小姐,非凌姑娘。”

    也就是说,凌雨桐当日陈情所言,她被侍卫错押进大牢,这是假话!

    喜福公公说完,心里就为凌雨桐捏了一把汗。祁宴和凌雨桐可还没走出去多远呢,若是这会儿圣上让他派人去将两人抓来,那……

    圣上眼中掠过一丝暗色。

    方才审问时,皇后曾将祁颂今中过北疆秘毒的事告知了他。这些年他与皇后早就是表面夫妻,互相与对方说的每一句话,背后都一定存着含义。

    而皇后说此话的意思,他怎会不懂。

    几乎等于明摆着告诉他,他欠祁颂今一次,因为当时那一仗,本不该打的,是他……

    圣上冷笑了声,甩袖就走,没有下任何抓捕令。

    喜福公公低着头等吩咐半天,也没听见一句话音。等到他一抬头,就心惊地对上圣上凉飕飕的眼。

    “怎么,还等着朕等你?”

    喜福公公心里一突,忙道不敢,只是在他急促的小碎步中,不免心底腹诽:

    圣上可真是个难伺候的怪脾气!

    天色逐渐亮了,凌雨桐和祁宴并肩走在一处,因为在路上的缘故,方才在皇后宫内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祁宴侧头瞥见她脸色,一张秀美的脸,两边腮鼓鼓的,颇为逗趣。

    他方才还沉稳着的心思顿时就散了。

    祁宴忍不住勾唇调侃:“怎么,腮鼓起来像条丑鱼,你想上案板了,嫌自己命太长?”

    凌雨桐不敢置信地抬眸:“丑鱼?”你还是那个礼数至上的祁四公子吗!

    她扁扁嘴,当然是听出了祁宴话中的隐含意。

    只是,她也有法子能够混过那个问题,怎么就偏要他来……

    她耷拉着脑袋走路的样子,让祁宴忍不住低声道:“你这模样,更像是生无可恋的……”

    顶着凌雨桐的灼灼视线,祁宴喉间的词汇滚了下,道:“更像是七秒记忆的……了。”

    他的战术性停顿,让凌雨桐深吸口气,就要与他争辩。

    这样的她满眼都是鲜活气,完全没了方才一味沉思的冷静暮气。

    祁宴弯了弯唇角,这样,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模样。若祁家没有出事,她本该是如此的。

    凌雨桐晃了晃脑袋,只觉得闹过一阵子,她满脑子的郁气都为之一清。

    就快到他们二人的宫殿了。

    远远的,凌雨桐就听见一阵皮开肉绽的虐打声。她瞳孔一缩,下意识扭头看祁宴,压低嗓音:“糟了,你我忘记松月和来澈了!昨夜如此风波,你我本不该参与,他们守主不利,恐会……”

    “挨板子。”祁宴沉声补上了她的话。

    事不宜迟,他们一刻都不敢耽搁,就快速绕过前面,看见了鲜血淋漓的一幕。

    果然,松月和来澈受罚了,就连一身伤的绿荷都没逃过,又被打了手心。

    凌雨桐抿着唇,一身压抑气势极浓。

    “谁让你们动手的!停下来!”

    打板子的侍卫丝毫没停,活像是没听见。

    凌雨桐压抑的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她直接上前握住了侍卫手握的板子,冷声道:“松月和来澈可是圣上赐给我们的人,我跟祁宴作为主子都没同意,谁给你的权利打人?”

    这时,侍卫才扭头看她一眼:“我等奉万贵妃的命,为姑娘和公子惩治不尽职的侍候之人,贵妃娘娘说了,不尽职的仆从要带回去磨练,她会给你们再安排尽责的仆从。”

    凌雨桐听了险些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