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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明里提醒
    凌雨桐手上动作顿了一瞬,就继续研磨药渣。

    她语气寻常:“这些东西,我会了许久了,只是平常并未刻意表现,你不知也是正常。”

    祁宴抬眼,并未点头,也未应声。

    凌雨桐忽的就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祁宴面前撒谎。

    可是有些事情解释不清,她只能尽力绷着下颌,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加快,想快速做成一份药粉,转移祁宴的注意。

    她的动作都落入祁宴眼中。他眼神微沉,只一眼就看出她没说真话。

    他眉心蹙着,心间藏着疑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看着她脸上的伤印子,他最终选择低应一声,揭过这个话题。

    有些事情不必刨根问底,他只要知道,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共同夙愿都是护着祁家,就好。

    而凌雨桐手上的东西也在片刻后成型,是粉末搓成的各色丸药,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塞进他怀里好几颗:“灰色是能救命的,白色是迷晕人的,你随身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祁宴点头,直接收好了。

    看凌雨桐还要低头忙活,他刚要继续看,下一瞬,脸色瞬变。

    “别继续了,有人朝这个方向来了。”

    凌雨桐一惊,她耳尖一动,也听见了脚步声。没有犹豫,她当即跑去殿内昏迷的两人身边,捧一些药渣靠近她们鼻下。

    而祁宴也以最快速度翻窗离开。

    殿门被敲响的时候,她轻轻拍了下松月,低声道:“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松月迷糊见听见好听的女音,一睁眼,就看见凌姑娘站在门前,门外是圣上身边的喜福公公。

    松月一惊,她竟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当下,她赶紧去到凌姑娘身边,听见喜福公公说:“上次在宫内以飞镖行凶的人是某家的死士,这些人皆承受过非一般的训练,即便是挨了严刑,也不肯张嘴。”

    “目前这些人已移交严侍郎,相信以严侍郎的手段,他们定能吐出些信息。”

    凌雨桐一顿,严侍郎,严立身。就是那个谁的嘴都掰得开的人吗?

    喜福公公继续道:“还有那字迹啊,奴已经全部比对完毕,和祁将军平素用的书上很多都有重合之势。可那些书没有缺字漏字。”

    凌雨桐蹙眉:“可是书数少了?有人做局,他总不能将证据留的如此明显吧?”

    喜福公公点头:“是这个道理,于是顺藤摸瓜,少的书册已经登记在册,圣上已派人探清,这些书目前在谁手里。”

    “谁?”凌雨桐眼中有些焦急。

    “这书册都在一人手里,而这人就是祁将军身侧的副将,此次一同随军去往了边疆。”

    “因祁将军涉嫌叛党,所有跟随他的副将都被圣上勒令遣返回京,接受审问。边疆由安南侯快速赶往,接任领兵作战。”

    “不日后,副将到京,便能继续审问。”

    副将……

    凌雨桐听得心颤,但细想也是,毕竟誰能靠近将军的近身之物?

    而圣上做下的决定也令她惊讶。安南侯?是那个安南侯吗?

    当年圣上跟安南侯都……

    她抿了下唇,及时止住自己乱飞的思绪。安南侯怎样暂时不关她的事,现在……

    她直直看着喜福公公:“公公,那封书信是关键性证据,现在它被我们亲手证实是假的,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反叛一事,也是无中生有,有人刻意陷害?”

    “祁家满门忠良,边疆换人前去驻守,副将回京接受审问,那……将军的尸骨呢?不知圣上可有下令,让将军尸骨归家?”

    “这……”

    喜福公公一时被问得犯了难。

    他看着凌雨桐格外执着的眼睛,低叹了一声:“凌姑娘,此事不是这么论的。”

    “那是怎么论的?”凌雨桐紧跟着就问。

    “此事不是一句证据可能作假,就能轻易了结的。那信的制作虽复杂,字迹也是粘上去的,可有祁宴公子亲口说明,那是将军的字迹。”

    “虽有一陌生字迹,但……除了旁人陷害,也还有另一种思考方向,是自导自演。”

    喜福公公话音刚落,凌雨桐就克制不住地怒气上涌。

    “祁宴说的是:字迹是,不代表内容是!”

    “如此费心的弯弯绕手法,将军辅佐圣上多年,圣上会不知将军脾气秉性吗?”

    “圣上就这么一丝信任都不肯给将军,宁因一封胡乱做的书信,就将罪名安在将军头上?”

    松月被凌雨桐忽然爆发的凌厉气势吓了一跳,她瞥见喜福公公一脸菜色的表情,忙伸手去拉人。

    却见凌雨桐避开了她的手,视线直直瞪视着喜福公公。

    喜福公公也是满心的有苦说不出。他赶忙匆匆鞠了一礼,低声道:“奴只是个传话的,所说不过是一种可能性,没成想招惹了凌姑娘生气。”

    “凌姑娘且休息着,静候消息。奴还有事忙,先退下了。”

    说着,喜福公公还给松月使了个眼色,意思“拉着人点,我要遛了”。

    松月无奈,她侧头一瞧凌姑娘神色,心中一叹。

    凌姑娘怎会不知喜福公公只是个传话的,这一番不过是借着发火,要提醒人罢了。

    祁将军再怎么说,也是实打实的攻绩在身,副将都要回京了,没道理还将将军一人的尸骨留在遥远边疆。

    这不合情理。

    再大的罪,也得定下了,才叫罪。

    松月看着凌雨桐慢慢低下头去,神色黯然,不由得心里一抽。

    凌姑娘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啊,遭逢如此变故,她得时时刻刻立着身上的刺,才好不叫人欺负打压了去。

    想着圣上暗中的吩咐,松月眉眼一耷拉,默默叹口气,只希望事情千万别走到那么糟的地步,不然……

    “歇会儿吧。”凌雨桐突然出声道。

    她关上了殿门,到桌案前倒了杯茶,轻轻抿一口。

    还没等松月应声,她们刚关上的殿门就传来声响。

    有人叩门,听力道像是女子。

    “凌姑娘可在?我家娘娘来探望你,可方便见上一见?”

    “方便。”凌雨桐扬声应了句,忙站起身,快步去开了门。

    她一听娘娘,便知道是娴妃了。这推门一瞧,果然。

    门外的宫女朝她行礼:“凌姑娘,我家娘娘在隔壁殿内呢,邀你一见。”

    凌雨桐目光一闪,娴妃一来就见她和祁宴,看来是因为二皇子的事了。

    待她进了殿内,行过礼后,就听见娴妃温和的嗓音。

    “凌姑娘,快坐下来。”

    她抬眼看过去,瞧见娴妃略微苍白的脸,眼角也带着倦意,心道,娴妃许是受惊后一醒,便先来他们这儿了,其意……

    祁宴此时道:“娘娘面色疲乏,还特来见我二人,恐怕是因……”

    娴妃低叹:“是洛羽太过顽劣了,我此番来,便是替他来赔个罪。”

    她这话一出,凌雨桐心就一沉。娴妃再如何,也不该对他们姿态放得这么低的。

    还没等他们避让开娴妃低头,娴妃就命身边人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盒子。

    盒子掀开,尽是细软碎银。

    凌雨桐一惊,下意识去看娴妃神色。

    祁宴也微微蹙眉:“娘娘,您这是何意?”

    “我思来想去,只有金银财帛如今对你们最有用,还请你们千万别拒绝。”

    娴妃笑得客气温和。

    凌雨桐看在眼里,强压皱眉的冲动。

    娴妃娘娘此举,到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