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岁面色发白的看着苏婉沁,面上还挂着几滴泪,瞧着只让人觉得分外的楚楚可怜。
眼中透着的那一丝绝望,任何人瞧见都会忍不住的为之动容。
姜穗岁哀哀的看着苏婉沁:“你不是说,你要帮我的吗?为什么?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吗?”
“是啊,我就是在骗你,又怎么样?”
苏婉沁蕴了一丝笑,笑意阑珊:“呵,你好像真的聪明了一些些,不过……也就一些些罢了。”
手抓住姜穗岁的头发。
像是在拖拽一条狗一般的,拖拽着姜穗岁,一步步的走到池渊的面前。
姜穗岁被捆仙索死死的捆住,没有办法动弹,只能够不断的弓着身体,像是蠕动的蚕一般,跟着苏婉沁的速度。
头皮传来的剧痛,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一旦跟不上苏婉沁的步伐。
苏婉沁便会将她的头发,连带着头皮,一起扯掉。
走到池渊的面前,苏婉沁捧着姜穗岁的脸:“真可惜啊,池渊哥哥,即便你那么用心的保护着这个女子,但我还是决定要毁了她。”
苏婉沁低低笑着,那带了几分疯癫之色的笑,在玄晶宫中不断的回荡,只让人觉得愈发骇人。
“不过,今日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知道吗?我与她说,汨罗界中有能够斩断世间一切因果的神剑。只要她去,就可以拿到,就可以斩断她与那仙郎的孽缘,与她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厮守。”
“你说,夜幽冥的结界被破,是否与你又有些关系呢?”
池渊心中微微震动。
或许,一切真的有错的话,那可能错的源头,就在于他吧。
只是……
池渊喉头动了动,像是在吞咽下自己酿成的苦果一般:“可是……你难道不清楚,汨罗界中被封印的是誰吗?你为了报复我,你却将夜幽冥给放出来,给三界带来难以预估的威胁。”
“你是天帝之女,你本应该以三界苍生为己任,你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做出如此恶贯满盈之事?”
“有吗?”
苏婉沁歪着头一脸懵懂之色:“可是这一切的错误,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细细的手指,轻轻的从池渊的脸颊上抚过。
涂着艳红色丹蔻的指甲,一点点的陷入池渊的皮肤,在那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都怪你啊,明明阿姊已经死了,你却对着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不住的去挽留,甚至还在人间找了一个凡人来代替她,你如果选择了我,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吗?”
苏婉沁将一切都说的理直气壮着。
“说来,我也是故意引导姜穗岁将夜幽冥给放出来的呢,毕竟……只有犯下此等难以原谅之事,才能够引的父君去对她出手,才能够名正言顺的让她魂飞魄散,就算是你池渊,也不能违背天规,去将她救下。”
池渊笑了笑:“我……为什么不行呢?”
“什么?”
苏婉沁还没回过神来,仔仔细细的去想池渊这话的意思。
她手中抓着的那人,身上忽然闪烁出一丝灵光来,当灵光散尽,在她手中的那人,却是从姜穗岁变成了本应该在前殿处理事务的璇玑。
“父……父君……”
璇玑面色铁青,将苏婉沁的手打开:“沁儿,为父心疼你千年间的苦楚,父君也知晓,你对武仙尊的一番情愫,可是,你又怎么能够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做下这等的弥天大错呢?”
原本被捆仙索给牢牢捆住的池渊,身上的捆仙索也一点点的展开。
刚刚面上的所有情绪,好似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仿佛刚刚的那一切,都只是苏婉沁的幻觉一般。
苏婉沁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像是发狂似的看着二人。
“好啊,好啊。我爱的人,和我的父君竟然联手诓骗与我?”
一瞬之间,面上又是覆了一层恨意。
“不过,那又如何。我没有错,错都在那个小贱人,不该生了一张和阿姊一样的连,错就错在池渊仙尊,宁愿找一个阿姊的替代品,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就算放出了魔尊又怎么样?池渊都不要我了,天下人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忽的又是哭了起来。
转身跪在了璇玑的面前:“父君,我没有错,都是姜穗岁那个贱人,都是池渊仙尊。我只是想要我爱的人爱我一些,这有错吗?我有错吗?”
璇玑眉目之间,浮现着痛苦神色。
他一共有两个女儿,一个苏栀柔,一个苏婉沁。
千年前的神魔之战中,苏栀柔已经被魔气贯体,神魂陨落了。
而唯一还活着的苏婉沁,此刻却是状若疯魔一般,她永远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于错在她的世界中,有着自己的一番运行法则。
璇玑总觉得,时间能够将苏婉沁治愈。
若不是池渊硬逼着自己,今日演了这一场戏,只怕……他还是会念及那一份父女之情,不愿相信这一切吧。
“来人。”
璇玑漠然的开口。
守在玄晶宫外的仙兵立刻走了进来。
“将婉沁仙子给我压入天牢之中。”
仙兵众人面面相觑,谁人都知道苏婉沁是璇玑的亲生女儿。
竟然将亲生女儿关入天牢,这是真的吗?
璇玑眉头一动:“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动?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此言一出,原本还不敢动弹的仙兵,立刻是上前,押解住了苏婉沁。
苏婉沁面上没有一丝一毫慌乱的神色,反而是极近癫狂的看着池渊:“哈哈哈,池渊仙尊,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可是……我总觉得,不会如你所愿啊。”
当苏婉沁彻底被带离,璇玑只觉得浑身有一种强烈的脱离感。
“沁儿她……可能只是有了些许的心魔罢了……”
池渊没有看璇玑,只是顺着璇玑的话,问了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放过她?要她活是吗?”
璇玑终究没有办法让自己心肠那么冷硬。
“她终究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