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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不敢
    王铭的质问平阳侯置若罔闻,只是冷笑一声看向身后山谷的战局,只要再拖上一时半刻,等南祝控制住战场,傅佑霆就是插翅也难逃。

    “你放狗屁,殿下什么时候对不起你过,分明是你贪心不足蛇吞象才转投别人,你这种两面三刀的狗东西,最好别落到爷爷手里!”

    那边王铭还在叫嚣着,只换来平阳侯冷漠的一个眼神。

    不怪他心狠手辣,是傅佑霆先舍弃了他们柳家,他膝下就一个女儿柳若仪。

    本想着能和摄政王府成为姻亲,那他往后就有可能更进一步。

    可傅佑霆宁愿沉迷云家那妖女,也不给他女儿一个机会,到后来竟然还受了云瑾的蛊惑,想把他们平阳侯的爵位给取缔了。

    这让他彻底看透了傅佑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为他们谋取到什么利益。

    既如此,不如孤注一掷,为自己另择良木。

    “把他身上的传令符都搜出来。”

    柳烁对身边人下令,被按在地上的王铭愤怒的扭动着躲避。

    前方还等着他的传令符呢,他们这次肯定是遭了背叛,要是不能及时调整的话,殿下的几万亲军可能就会交代在这山谷中了。

    “柳烁,你岂敢动我,殿下待会儿把你扒皮抽筋!”

    王铭红眼怒吼,正打算挣扎,背后就又挨了狠狠一击,打得他口鼻出血,手里一直捏着的传令符也摔到了不远处。

    “哼,那本侯就等着,看看他还有没有那本事。”平阳侯亲自蹲身去捡那令符,面上不屑。

    只是他的手还没接触到那令符,破空而来一支箭正插在他面前,这突矢冷箭要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就要把他手背给钉到地上去了。

    柳烁背后就是一寒,缓缓转身,果然看到傅佑霆那张冷峻寒厉的脸,此时正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

    “平阳侯,本王待你不薄。”

    傅佑霆只说了这么一句,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出其中的杀意。

    柳烁站起身来,定了定心神看向马背上的年轻人,这个晟朝杀伐果断的摄政王,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样子。

    想做什么都只凭着他的喜恶,从不在乎他们这些人的利益,好不容易盼着他当上了摄政王,第一件事竟然是推行新政,削弱他们这些权阀的势力。

    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待他们不薄?

    闭了闭眼,柳烁已经不想再说那些废话了,展开手中的圣旨朝傅佑霆晃了晃,“陛下有令,摄政王勾结敌国,以下犯上,反心昭然如揭,掌政以来罪孽罄竹难书,废其兵权,就地格杀!”

    此言一出,周围副将都是一片哗然,现在大敌当前,却不想晟朝内部竟然先出了这事。

    按理说他们既在军中,自然是该听从摄政王这个主将的命令,但对面平阳侯手中拿着的可是皇帝的诏令,君主之令显然更高一筹。

    到底是要遵从军令,还是忠心帝王?

    所有人面面相觑,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平阳侯柳烁看到无人动作,指着傅佑霆大声道:“你们可别忘了谁才是晟朝的君主,现在本侯手里的就是陛下的圣旨,你们还不快拿下这逆贼!”

    傅佑霆眼皮轻睨,扫了一眼都快戳到自己面前来的圣旨,“傅长策就派了你来对付本王,他倒是和以前一样。”

    说着话呢,手中长弓只在一瞬开合,平阳侯手中的圣旨就已经被射飞出去,钉在地上成了一块破布。

    “一样的废物。”

    称呼皇帝为废物的,整个晟朝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嚣张狂妄了,可偏偏他就是有狂妄的资本。

    不用他下令,周围部将就泾渭分明地站了两队,站在傅佑霆这边显然更多些。

    他还要到前方的战场上去,对眼前上蹿下跳的平阳侯只当是挡路的蝼蚁。

    “军法处置。”

    临阵倒戈,按军法处置自然只有一个死字。

    到了这个时候,柳烁才是真的慌了。

    没想到他拿出了圣旨之后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军中的将领竟然全都已经是傅佑霆的人,这些人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跟着傅佑霆就是抗旨不遵的找死吗?

    还是说傅佑霆对晟朝的军权已经到了完全掌控的地步?

    越想越怕,平阳侯厉声大吼:“你这个乱臣贼子,我可是陛下指定的临时主将,你敢对我动手?敢吗!”

    他不相信傅佑霆会一点顾忌都没有,他现在只不过手握几万兵马,只要和皇帝撕破脸,背上反贼的名声,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看到傅长策的背影果然停住了,柳烁更加得意,他今天就是要看看,天不怕地不怕的摄政王,敢不敢就此扯了反旗彻底和晟朝作对。

    “怎么,不敢了?”

    奋力挣开身边人的桎梏,平阳侯眯了眯眼继续嘲讽道:“看来摄政王殿下也舍不得丢下手里的滔天权势。

    要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云瑾自戕而死,用她的命为你自己的霸业铺路,怎么样,这样的感觉很——”

    还未说出的话被他卡在喉咙里,柳烁此时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缓缓下移,他的胸口上已经插入了一柄锋利的长刀。

    汩汩鲜血顺着刀锋朝后流去,柳烁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握着刀柄的那个人身上。

    冷峻的眉宇不带一丝温度,凉薄的菱唇此时吐出两个字,“不敢?”

    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只是他不屑亲自动手而已。

    但这人急着找死到这地步,竟敢拿阿瑾来说事,那他就不介意脏一下手。

    此时的战场上局势对晟朝已经非常不利,前有南祝围堵,后面有姜人蠢蠢欲动,此地山形险峻,他们唯有杀出重围才有一线生机。

    正当所有人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后方有鸣金之声,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夜枭从四面八方起飞,这些扁毛鸟的爪子上都绑着响哨,能够在夜行军中为将士们指引方向。

    这是铁甲军中固有的传令方式,这里都是傅佑霆的亲兵,此时听到指令,迅速结成阵型,倒也乱中有序。

    刚刚还站在山谷上方准备反扑的南祝皇帝龚桀傻眼了,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晟朝的人如漏网的鱼儿,从他们的包围中四处逃散,没一会儿就突出了重围。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晟朝来的那个黑衣使臣怒气冲冲地跑上来揪住龚桀的衣领,气愤地质问:“谁让你打草惊蛇的!”

    龚桀被来人吼得不明所以,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本来他的联军节节败退,他正想下令撤军呢。

    谁曾想有姜人先动手了,他才配合有姜人围堵晟朝军队的。

    要说打草惊蛇,也该是有姜人才对。

    看这晟朝来的使臣生气成这样,龚桀小心问道:“你们晟朝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在此后五里处设了埋伏,只要傅佑霆带着人一踏入,就能把他一举歼灭,现在人跑了,你说是什么事?”

    那人怒得狠狠推开了龚桀,他们晟朝三万精锐好不容易悄无声息地潜伏到这里,就是为了将傅佑霆引入山谷中歼灭。

    现在好了,都被这个蠢货给坏了计划。

    被推到地上的龚桀却是一想就明白了,感情这些晟朝人是把自己当诱饵,想让自己引着傅佑霆进入埋伏圈?

    这一线峡中除了前后有路,左右皆是陡峭山崖,最好的埋伏方式就是滚石火油。

    那种东西一旦用起来就是再无后路,到时候不仅是傅佑霆,就是他们南祝人也得陪葬!

    现在自己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这人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怪自己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