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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竟然是她娶亲了
    云瑾在边陲小城准备自己的婚事,今年的宫宴却因为缺少了云世子少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变得索然无味。

    摄政王傅佑霆一如既往地生人勿进,靠在仅次于皇帝的位置上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好像真的不会醉一样。

    一番歌功颂德之后,就是百无聊赖的歌舞,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气氛倒是轻松不少。

    因为是年节的宫宴,能参加的都是非富即贵的重臣和皇族宗亲,裕太妃觉得这是大好的机会。

    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看帝王,随即轻咳了一下就开口了,“陛下,本宫想向您讨个恩典,是关于摄政王婚事的。”

    她这刚开了个头,两道目光顿时朝她扫了过来,那一瞬间的压迫感让她差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先帝在的时候,自己还是个谨小慎微的宫妃。

    来自傅佑霆那道目光她倒是早有准备,毕竟这臭小子一直不娶妻,每次自己一提这事就敷衍过去。

    倒是帝王那冰冷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难道傅长策也反对吗?

    “太妃,这件事你还是和皇兄商量一下吧,商量好了,再来找朕赐婚也不迟。”

    前几日在早朝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这个煞神的傲慢无礼了,现在自己还当众赐婚,要是他直接拒绝的话自己也是闹个没脸。

    果然,感觉喝了不少酒的傅佑霆直接站起来,先看了一眼傅长策,再将目光落回自己母妃身上。

    “母妃,儿臣要娶妃的话,不需要赐婚,您安居后宫颐养天年即可,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

    一句话把裕太妃和傅长策都气得不轻,什么叫不需要赐婚,他这摆明了是对皇帝的蔑视。

    裕太妃更多的则是生气傅佑霆再一次忤逆了她的安排,这样坚决的态度,莫非他对那个云家的世子还有想法?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傅佑霆已经冷然转身,不给任何人面子地离开了宫宴,留下满殿面面相觑的众人。

    提着一壶酒独自走在宫里张灯结彩的游廊上,看着宫外的万家灯火,傅佑霆嘲讽地灌下满满一口酒。

    家的温情?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过啊。

    母妃身份卑微,意外生下自己之后就想着母亲子贵,拼命逼着他学习父皇喜欢的样子,让他对其他受宠的皇子卑躬屈膝。

    后来看自己实在天资愚笨,就拿去讨好其他没有子嗣的妃子,嘴上说着给自己谋个好前程,实际上也不过是她邀宠的手段。

    自己那些年辗转多少次,遭受了多少的白眼,他最亲的母妃恐怕从未想过他会不会难过吧。

    子不言母过,傅佑霆只觉得疲倦,不想再戴着假面行走在阴影之中了。

    唯一给过他一点家的温暖的地方,就是他和云瑾的凌仙阁小院,只是现在那里没有了云瑾,连最后的温度也没有了。

    “她怎么样了,娶到世子夫人了吗?呵呵,得偿所愿,应该很开心吧。”

    靠在廊柱上,傅佑霆问一旁的张齐。

    “回殿下,世子的婚期定在三日后,您让我们查的那女子名叫上官月姝,身份毫无破绽。”

    “呵,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说着,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云瑾的私事,自己在这里吹毛求疵又有什么意思?一股烦闷从心底溢出,他都快觉得自己刚刚喝的不是酒,而是醋了。

    啪地一声,手中的酒壶被他狠狠扔在地上,盈盈地酒液从渗入雪地中。

    “郎君的这个药方叫摄心汤,的确是有温补定心的疗效,只是长久服用的话心智会受到影响,会对这个药物产生依赖的。

    轻则神志不清,重则疯疯癫癫,如同被人摄走了三魂七魄。”

    寥城一间医馆之中,云瑾面前的白胡子老郎中皱着眉说着,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这个汤药只在那些巫族中使用,因为危害极大早就被抛弃了,郎君还问它干什么?”

    果然,只有到了西南,这些本地人才能分辨出这份药方真正的利弊。

    云瑾还在发呆,没听到郎中后面的话。

    实在是她也想不到自己治病的良药竟然有这样的弊端,摄心汤,光是听着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汤药不简单了。

    但是这又是当年祖父为自己千难万险寻来的救命药,难道只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有人在背后意图陷害?

    她摇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背后的人隐忍这么多年也太过漫长了。

    “那这种汤药的影响该如何驱除,我自十二岁服食这剂汤药,已经六七年了。”

    她此话一出,吓得对面的老头都是脸色一白。

    竟然有人服用了六七年的摄心汤,而且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郎君,根本没有半点神志不清的样子。

    “这,这小老儿真的是不知道啊,郎君还是再问问其他人吧,不知道,不知道......”

    他连连摆手,看着云瑾一脸惊恐,分明是知道这背后的隐情。

    云瑾逼问了半天一无所获,再走访了几处医馆,都能分辨出她这方子是摄心汤,但是一听说云瑾服用了这种药物这么多年,所有人就都闭口不言了,好像多说一句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一样。

    云瑾无奈,只能将那张药收好,在知道这个药方的来历之前,暂时她是不敢吃了。

    三日一晃而过,便是云瑾和她世子夫人的婚事。

    不愧是权势滔天的云家,云瑾和上官月姝的婚事只是几日便安排完毕,因为知道云瑾完婚之后会返回都城,所以一切婚仪都从简。

    加上云瑾的低调,寥城的人甚至不知道晟朝第一侯府的世子会来他们这穷乡僻壤娶妻。

    事情虽然办得仓促,但该走的流程和排场并不寒酸,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盼着这场婚事,只有云瑾这个当事人还游离在状况外。

    阁楼中,云瑾看着面前侍女捧着的吉服发呆,自己竟然真的要娶妻了。

    自己是一个女子啊,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但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她抬手摸了摸那华贵的新郎吉服,还满是不真实感。

    “世子的腰真细,这身衣服穿在您身上就如天上的仙官一样,和新娘子真般配!”

    等云瑾换了衣服出来,身旁全是赞叹之声,她却是看着镜中一身红衣的自己再次出神,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身份穿上这样的衣服。

    她原本打算的是等侯府安定下来之后就恢复女儿身,穿上最美的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现在,她看着自己清冷的面容,走到这步,步步都不由人,往后,事事都如履薄冰吧。

    “世子快些吧,吉时快到了,还得到上官府上迎接新娘子呢。”

    直到身旁传来喜婆的催促声,云瑾才赶鸭子上架一般急匆匆出了门,骑上了马,一路吹吹打打地去迎娶自己的新娘。

    直到街边围观的人群传来阵阵的惊呼声,甚至有不少少女朝她扔来手帕鲜花,云瑾才猛然惊觉,好家伙,今儿可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啊。

    自己没缘分做新娘子,新郎官可一定要做个痛快的,以后傅佑霆知道了会不会羡慕哭。

    想到这个,云瑾暗骂了一声晦气,这样大喜的日子想起那个人干嘛。

    也许是因为远离都城的缘故,云瑾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新郎就新郎吧,既来之则安之。

    如此想着,云瑾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不断朝四方拱手,儒雅的笑容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摄人心魄,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风流得意,顿时夹道的百姓中又传来一阵骚动。

    “多谢各位,多谢多谢,待会儿一定要到府上喝一杯——”

    她学着其他新郎官会说的话,恶趣味地想着要是以后她和傅佑霆成亲,自己骑在马上当新郎,他坐在后面的大红花轿里。

    叱咤风云的摄政王殿下成了自己的小娇妻,那该多有趣。

    只是她这样想着,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

    他们还有那样一天吗?

    她飞快扭过头去把眼泪擦干净,犹自在笑着,让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位新郎官是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