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用管了,赶紧回家给孩子做饭。”
陈涛说完对陈东道:“走吧。”
陈东听话地跟在陈涛后面。
“东子,回家后,不要告诉爸妈说我们去姐姐家了。”
“为什么?”陈东反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要是对他们说了,老爸又要骂姐。”
陈东奥了一声。
陈涛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在前世,只要李银才和陈桂花发生点矛盾,陈满囤总是向着李银才,骂着陈桂花。
可怜的陈桂花受了欺负,想在娘家呆一晚上也不行,被逼无奈之下选择了自杀,所以,陈桂花的自杀与陈满囤有很大的关系。
实际上,陈涛不想让陈满囤知道自己将猪肉和糕点分给了姐姐一家。
他们家穷,姐姐家更穷,他们家对姐姐家的接济,父亲陈满囤一直都不同意,都是母亲和自己偷着给姐姐的。
唉,陈涛都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父亲亲生的,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可是,姐姐这个棉袄在父亲眼里简直就是破棉絮,一点用处都没有。
鉴于有这样的爹,姐姐每次受到委屈来家里,都好像上门乞讨的乞丐一样。
一路上,兄弟两人再没有说话。
陈涛在路上盘算修房子的事,这次稍微修得要宽敞点,反正,有前世的记忆,姐姐和姐夫不知道能不能过下去,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他就准备将姐姐和两个小外甥接到家里来,到时候,房子肯定要够住。
反正陈涛想了,要是父亲还不同意,他就会说,这房子是我盖的,你没权决定。
说句实话,陈涛打心眼里瞧不起父亲这类人,在家里蛮横如老虎,在外面,绵软如绵羊。
快到家的时候,陈东道:“哥,和你商量个事。”
“说”
“姐家也挺困难的,要不,我们让姐姐也抓蝎子吧。”
陈涛听后,想了想道:“还是让姐姐别掺和进来,再说,抓蝎子一晚上爬沟溜渠的,太危险,姐姐还有猫蛋和狗蛋,出点事不好。”
“那可以让姐夫来。”
“你说李银才那个浑蛋?”
陈东点点头。
“不行,他照顾好自己就行,还是别给我们添乱。”
陈东不说话了。
陈涛想了一会道:“东子,我们再抓两天,我们也不要抓了。”
陈东听后睁大了眼睛:“哥,为什么?”
“这样抓效率太低,我们晚上要抓蝎子,白天要送进省城,时间一长,身体吃不消,我们还是做个小倒吧?”
“小倒?
“对,小倒,我们今天晚上回去找村里几个玩得好的玩伴,再给几个叔叔说一下,让他们去抓,我们收就行。”
陈涛和陈东回去,看见陈满囤坐在炕沿上,闷着头抽烟,一看不对:“爸,怎么了?”
陈满囤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将烟锅在炕沿上碰了碰,烟灰掉落在地上,还有不少火星子溅在炕沿上,他也不管,直接问道:“今天怎么样?”
陈满囤阴沉着脸,陈涛就知道什么事,道:“六斤,240.”
“二百四?”陈满囤吃惊地道。
陈涛点了点头道:“对,二百四。”
“这钱给你妈吧,让你妈收着,你是个孩子,拿那么多钱危险。”陈满囤直接道。
陈涛早就知道这个爹是什么德行,自己赚不来钱,还抢儿子的钱。
他知道,要是将这些钱给老妈,转瞬间就会到了老爸的手里,那样,休想再出来,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没了。
“爸,我给你说过,这些钱我有用处。”
陈涛说完打了盆水,准备洗脸。
“涛子,你还认我是你爹不?”
“爸,我认,可是,你用这些钱能换来钱吗,你用这些钱能改变家里的生活吗,你要是能用这些钱给咱们家盖一院子像模像样的房子,我就交给你了。”
陈涛说后,陈满囤哑口无言。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祖宗!”陈满囤转过头又要骂老婆何翠莲。
陈涛直接道:“爸,别老是骂我妈,你一辈子没本事,我妈跟着你受了多少苦。这次,你就是说破天,钱也不会给你,你要是觉得自己有能耐,可以自己去赚,至于我赚的这些,我真的要改善咱们家里的生活。”
陈涛说后,对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和父亲吵架的陈东道:“东子,去给你几个玩的好的说一下,就说我这边收蝎子,一斤十五。”
陈东听后点了点头照着陈涛的吩咐去做。
有奶就是娘,能赚来钱就能提高家里的地位。
陈涛能为陈东赚来羊肉泡馍,陈东当然听陈涛的话。
陈涛洗完脸也准备转身离去,这时候想起姐姐,道:“爸,你有时间去看看我姐,我和东子今天回来的时候,我姐险些跳井自杀。”
陈涛想了想,还是告诉了父亲。
何翠莲听后,一下子扑到陈涛跟前:“涛子,你说你姐跳井自杀,现在怎么样?”
陈涛知道,母亲又要哭,道:“没事,被我和弟弟救下了。”
陈满囤默不作声。
陈涛也没理,他知道,关于姐姐的事陈满囤一般都不会插嘴,因为他的心里好像没有那个女儿一样。
“妈,改天你去看看。”
陈涛说完转身离开。
陈涛的二叔叫陈满仓,家里比陈涛家强不了多少,五个孩子,三女两儿,过得也可怜兮兮。
陈涛就郁闷了,爷爷奶奶不知道给这弟兄两个怎么取的名字,一个陈满囤,一个陈满仓,到头来,满囤也没满囤,满仓也没满仓。
陈涛走进这破旧的三洞土窑洞,窑面子全部被崖上流下的水冲得像水帘洞一样。
可悲!
二叔这个人不错,小时候常常给他抓鸟,扎蚂蚱笼子,带他玩,陈涛记着二叔的恩情。
陈涛走到门口,一股烟雾扑鼻而来,呛得他险些透不过气来。
陈涛强硬着走了进去,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多年的烟熏,让这个土窑洞里面全是黑烟油渍。
现在还不到六点,太阳正盛,可是,这个土窑洞已经看不见人。
“是涛子啊!”是二叔的声音。
陈涛听音辨方位,才看见二叔圪蹴在灶火坑里添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