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怎么称呼师兄?”
玄德洞天的弟子开口询问,并自报道号——
宣锦。
陈江河,“原来是宣锦师弟,我道号是北冥。”
“北冥师兄,幸会幸会。”
“对了,这位是……”宣锦看向李鸾。
李鸾张了张口。
想到什么之后,又看向陈江河,眼神中有问询之意。
陈江河面不改色,“她是我的道侣,唤为李鸾。”
宣锦,“李鸾师姐,幸会幸会。”
李鸾忙回应了两句,而后用古怪的眼神盯着陈江河。
这家伙脸皮真厚。
宣锦极其热情,召来一头仙鹤,邀请二人同游玄德洞天。
陈江河欣然答应。
玄德洞天幅员辽阔,比丹霞天要大上十倍。
李鸾心惊肉跳。
因为这一路过来,他们碰见了不少渡劫大能,而且还不是一重二重那种,连九重天都不罕见。
周游一番,李鸾忽然听见大道之音传来,陈江河自然也听见了,宣锦笑着说道:“二位算是来对了,这是玄德洞天每隔五百年举办一次的论道大会,由仙人主持。而这一次,恰巧就是张季连仙人主持。”
李鸾欣喜不已。
陈江河询问注意事项,宣锦表示二人既然能抵达玄德洞天山门外,就意味着与玄德洞天有缘,可以参加论道大会。
二人欣然参加。
与其他地方的论道大会不同,张季连仙人并没有现身,参加论道大会的弟子只需要在原地聆听即可,没有别的要求。
陈江河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露出恍然之色。
论道大会持续了一个月,李鸾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能马上拜入玄德洞天。
论道大会让二人受益匪浅。
结束之后,陈江河意犹未尽,说道:“这次论道大会对我很有用,回去之后再闭关,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进入化神巅峰!”
李鸾收获也不差。
宣锦让二人在玄德洞天内休息。
还特意给二人腾出了一座洞府,位于一座主峰之上。
不得不说。
玄德洞天内的灵气浓郁得吓人。
几乎化为液滴。
陈江河能感受到,在这儿待上一日,比外界待上百日还要有用。
并非虚言。
过了几日,陈江河从修炼的状态中醒来,茫然看向身旁的李鸾,道:“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李鸾歪着脑袋,“有吗?”
“肯定有,你自己想想,我始终想不起来。”陈江河说道。
李鸾左思右想,无疾而终。
陈江河亦是如此,只能暂且放弃追根问底,先修炼再说。
时间流逝。
宣锦再次登门拜访。
还给二人带来很好的消息。
鉴于陈江河与李鸾资质非凡,所以仙人张季连想把二人收为弟子,李鸾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下来,陈江河却有了一丝迟疑。
宣锦笑呵呵说道:“不必急于回答,仙人说了给你们充足的时间考虑。”
宣锦走后。
陈江河陷入无边的茫然。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把什么事情给忘了。
或者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看见陈江河这般忧愁,李鸾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陪我在玄德洞天长相厮守吗?你是不是后悔了?”
陈江河默然。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你在说什么?”陈江河皱眉。
李鸾,“看来你果然忘了,你曾说过要跟我永远到永远。”
陈江河恍然。
原来他忘记的是这件事。
经过李鸾的提醒,他确实有了些许印象。
“我不会抛弃你,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拜师?然后成为玄德洞天的弟子?”陈江河说道,李鸾笑嘻嘻说道:“这就对了。”
陈江河觉得自己应该高兴。
但,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是为何?
夜深人静。
陈江河站在山巅,感受着夜风中的凉意。
让他清醒了些许。
只不过他很快又茫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玄德洞天,却记得自己似乎是玄德洞天的弟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
宣锦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笑呵呵说道:“师兄这是在想什么?”
陈江河,“没什么,就是忘了一些事情。”
宣锦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玄德洞天的一切对你来说,似乎很熟悉?”
陈江河露出诧异的表情,看了眼宣锦后说道:“是,我确实有这种感觉,而且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宣锦叹了口气。
陈江河觉得他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在他追问之下,宣锦才说道:“北冥师兄,你本就是我们玄德洞天的弟子啊,一定是在外太久忘了这件事了。”
陈江河瞳孔收缩。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宣锦苦笑,“你听不懂是正常的,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所谓的玄德洞天,其实就是仙界碎片,被仙人张季连镇守,形成了现在的玄德洞天。而你,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玄德洞天的弟子。”
陈江河想起来了。
他忘记的是外界的事情,他此行本就是为了寻找母亲下落。
但是在玄德洞天待久了,让他忘了这件事。
现在终于想起来!
“我的母亲在蚀魂山脉迷失了!我要找她!”陈江河情绪激动。
宣锦让陈江河冷静下来。
陈江河如何能够冷静?
“你在外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昆仑界还有地球,那些都是虚幻,只是张季连仙人布置的梦境而已。为的是锻炼我们的神魂,而北冥师兄你表现得十分优异。”
宣锦的话让陈江河如遭雷击。
“不过……”
“你的亲人,大多都是玄德洞天的弟子,我会让他们与你见面。”
陈江河还是不相信。
于是宣锦带着陈江河游历玄德洞天,在一座湖畔看见了李采薇,只不过李采薇的身份并非他母亲,而是宗门长老。
李采薇开口说道:“痴儿,大梦一场,是该要醒来了。”
陈江河心中发酸。
原来自己的人生,只是大梦一场?
随后宣锦又带着陈江河见了江愁眠、王婧姗等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玄德洞天的弟子,在这个维度里与陈江河的感情不算好。
最后。
宣锦又带陈江河回到洞府,让他好好冷静。
尽早从梦里醒来。
又指着李鸾说道:“师兄,李鸾师姐才是你的道侣,难道你都忘了么?”
宣锦拜托李鸾照顾好陈江河。
而后离去。
李鸾搀扶着陈江河,问他是不是难以接受。
陈江河没有说话,直至现在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自己的数百年人生竟然是假的?
“李鸾,我想离开玄德洞天,你会跟我走么?”陈江河询问。
李鸾明显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说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二人连夜离开玄德洞天,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这一次。
二人成功离开蚀魂山脉。
陈江河才松了口气,很快又发现不妥。
外边的世界并非中洲,而是一片又一片的废墟。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没有人烟。
陈江河脑袋生疼,发出惊天怒吼。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才是世界的本质吗?
他不相信!
李鸾死死抱住陈江河,让他冷静下来,有些事情不能以他们意志为转移。
只能尝试着接受。
陈江河不信邪,继续横渡百万里,结果仍然是一样的。
苍茫大地上只有废墟,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灵。
宣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旁,站着只剩一半的城墙上,幽幽说道:“师兄师姐,往事不可追,过往皆是残酷。”
“跟我回去吧。”
“玄德洞天欢迎你们。”
陈江河不语。
紧接着身旁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采薇、江愁眠、王婧姗……
她们都在劝陈江河回头是岸,不要执迷不悟。
陈江河松开攥紧的拳头。
“好。”
“我跟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