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十九诧异地看向郑竹。
自己不过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师父为什么要如此生气,甚至不惜威胁他断绝师徒关系?
这是什么逻辑?
郑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神色缓和下来后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冒险。陈宗师毕竟与你们不同,他的实力远远强于你们,拥有自保的能力。”
“可你们呢?”
覃十九在别的事情上对郑竹很顺从,唯独在有关于白杨的事情上拥有强烈的自主意见,他攥紧拳头说道“师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想跟白杨待在一块。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你……”
“唉!”
郑竹重重叹了口气。
他只能求助陈江河,让陈江河劝说覃十九。
陈江河对二人说道“你们先走,我与郑前辈留在这儿就行,这个层次已经不是你们所能插手的。郑前辈,我这个提议您赞成么?”
白杨和覃十九都认同。
“小陈,不怕你笑话。我膝下没有子嗣,所以把覃十九视如己出,我想先把他们送回华国再来与你并肩作战,否则我担心有人会对他们不利。”郑竹说道,同时他还提出另一个方案,那就是他留在这儿,让陈江河把白杨和覃十九送回去之后再来。
陈江河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说道“郑前辈,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唯有白杨和覃十九云里雾里。
不容郑竹询问,陈江河再次来到主殿,站在武承平面前。
武承平和黎永春自然没给陈江河好脸色,黎永春更是说道“陈宗师,你应该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吧?我希望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要自误前程。”
陈江河深深看了眼武承平,“你不过是宗师第二重境界而已,远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愿意,可以在三招之内擒下你,然后从你口中问出观主的真正身份。”
“你信么?”
武承平脸色微变,“这是安南,你敢?”
陈江河面无表情说道“我这个人向来百无禁忌,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一时间。
主殿内剑拔弩张。
下一刻。
陈江河突然笑了起来。
这令武承平等人摸不着头脑,黎永春更是问道“你在笑什么,故弄玄虚吗?”
白杨和覃十九同样向陈江河投去疑惑的目光。
陈江河笑道“如果我说,我已经知道观主的身份,你们会不会很惊讶?”
“我说了,我就是洪主观的观主,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武承平紧咬这点不松口。
反正陈江河拿他没有办法。
殊不知在陈江河眼中,武承平只是个小丑。
“其实从我猜测你不是真正的观主开始,我心中就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只是这个人的身份让我之前有意忽略。”陈江河一边说话一边开向站在不远处的郑竹。
白杨和覃十九顺着陈江河视线望去。
直到看见郑竹之时,二人瞳孔才恍如经历地震。
“郑前辈,你觉得呢?”陈江河似笑非笑。
郑竹眼睛里升起茫然之色,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左右,“小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到现在还没猜到你想表达什么,你直接说对方的身份不就行了么。”
陈江河叹道“郑前辈,你这是何必呢?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您还装作不知道,真当陈某眼睛是瞎了么?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郑竹。”
唰!
主殿内的温度骤降。
覃十九不可置信地看向郑竹。
白杨想到了什么,视线从郑竹身上挪开,迅速落在黎永春与武承平身上。
通过二人脸上的错愕与慌张,白杨立即得出判断——
陈江河说的话是真的!
白杨扭动僵硬的脖子,再次把视线投在郑竹身上。
直到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昆仑南部的长老竟然会是血魔宗的长老,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可能!”覃十九突然狂叫。
“陈宗师,你一定猜错了,我师父怎么可能是血魔宗长老?他是我的师父,还是昆仑南部的长老!”
“师父,您快说句话,说您不是血魔宗的长老!”
郑竹沉默不语。
这令覃十九的心直线下坠。
“小陈,你或许真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血魔宗的长老呢?你若是拿不出证据,老朽会生气的。”郑竹沉默良久后开口,脸上表情没有什么波动。
陈江河负手而立,身子如同不老松般笔挺。
迎上郑竹深邃的目光,陈江河淡淡说道“郑前辈,事到如今您还在跟我装蒜么?只要我对黎永春或者武承平动手,二人就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我实在不愿意让您面子过不去。”
郑竹哈哈大笑。
很显然,他没有怀疑陈江河口中所说的方法。
因为他也能做到。
“陈江河,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怀疑到老朽身上,到底是什么细节让你怀疑到我身上?”郑竹变相承认他就是观主本尊,让覃十九神色颓然,默默攥紧拳头。
自己的师父竟然是血魔宗长老?
陈江河背着手,在主殿内踱步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因为你为人和善,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与人有矛盾,再加上你又是昆仑南部的长老。但当我与武承平对峙的时候,你一直在旁边缓和气氛,看似合乎情理却能够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你害怕这把火燃到你身上。”
“若只有这点的话我还是不能确定你就是观主,只是我后来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之前昆仑南部屡次派人去莽牛山搜索,始终没有搜索到牛妖的下落。那是因为有人掌握他们的行踪,可以提前让牛妖与樵夫离开。”
“我说得对么?”
面对陈江河条理清晰的分析,郑竹呵呵笑道“不错,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名樵夫也是我的弟子。”
“不过仅凭这两点,还是没能锁定老朽吧?”郑竹很好奇陈江河是怎么锁定自己的。
陈江河笑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真情流露。你不惜以断绝师徒关系为要挟,急于让覃十九与你离开安南,反而没有逼迫白杨离开此地,因为你想要在这个地方把我杀死,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变得凶险不已。爱让你变得偏心,你自己也疏忽了这点。”
“还有一点。”
“你不想让覃十九知道你是血魔宗的长老,这让你的形象在他心中变得很糟糕。”
啪啪啪!
郑竹当众鼓掌,为陈江河的分析拍掌叫好。
“你的分析逻辑性很严谨,我竟然挑不出任何毛病。陈江河,我还是低估你了。”他笑道,陈江河同样笑着说道“你之所以提前三天抵达安南,就是为了布置一个假冒的观主,以及安南军队。如果我没能认出武承平是假冒的观主,你就会让我离开。可如果我认出来了,那么这些军队就是后手。”
陈江河逐一扫过黎永春、武承平以及郑竹的面孔。
覃十九身子微微发抖,不可置信地望向郑竹,“师父,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您怎么可能是血魔宗的长老?”
“我的傻徒儿,为何你不愿面对事实?”郑竹的回答含糊其辞。
“师父!!!”
覃十九声音悲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