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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五十七章 龙鳌族的惊惶
    环云岛,鳌王宫。

    这是龙鳌一族的王的寝宫。

    修建在岛屿正央,巍峨磅礴,恢弘大气。

    寝宫之中,此刻聚集着数十位大鳌。

    这些大鳌皆都井然有序,如同人族朝堂一样,左右盘卧在两侧。

    在牠们中间正上首的位置,一只背壳漆黑得淌动光晕的大鳌,匍卧在一座黄金打造的蚌壳样式的底座上面。

    这只大鳌的鳌头,仗着一双鹿角。

    鹿角微黄,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这便是崖海龙鳌族的王。

    “今收到天池邀请,天池圣女授礼庆典将要开始。诸卿以为,吾族该送何物,以作贺礼啊?”

    龙鳌王的脑袋,左右环顾,扫视着宫殿中两侧匍卧着的龙鳌。

    这些龙鳌,皆都是龙鳌族的嫡系高层强者。

    十数位问道境,余者皆是半步问道境的修为。

    这是龙鳌族聚集的所有最强存在。

    “贺礼之事,简单。就以往年的规模,筹备即可。”

    “天池圣女授礼庆典,吾族又非第一次参加,不足为奇。”

    “不错!又不是第一次参加,需不着弄得如此生分。”

    “天池山乃是圣地,天池的底蕴,远胜吾族。什么奇珍异物未曾见过?又何须吾族谄媚?”

    龙鳌王话音落下,满殿汇集的龙鳌族强者当即七嘴八舌的纷议起来。

    一时间,宽敞空旷的宫殿之中,迅速热闹起来。

    数十头龙鳌的发表的意见,几乎出奇的一致。

    但,龙鳌王对此,却是没有任何的赞赏与欣慰。

    反倒轻叹了声,随即扭头看向了右侧最近牠的一头老龙鳌。

    这头老龙鳌太老了,老得浑身背壳都是发黄了。

    深黄深黄的,但这种深黄,不似黄金色泽的深黄,而是晦暗色泽,不显任何光泽。

    这头老龙鳌,乃是龙鳌族目前获得最久的一头。

    论年纪,比之鳄祖,都是差不离多少。

    “大长老以为,当如何啊?”

    龙鳌王看向这头老龙鳌,语态温和的询问。

    牠虽然是龙鳌族当前的王,但论辈分,这头老龙鳌乃是牠的祖父。

    老龙鳌耷拉的眼皮微微睁开了些,稍作沉吟,牠开口应道:“取一套王甲,再择一朵紫灵冰焰一并送去吧。”

    “什么?”

    “取王甲做贺礼?”

    “还有紫灵冰焰?”

    “大长老疯了吧?”

    “王甲可是吾族历代的王,身殒以后褪下的躯壳啊。吾族历代的王,无不是半步造化境。牠们褪下的躯壳,皆都是上好的锻造造化圣器的材料啊。”

    “紫灵冰焰更是吾族赖以修炼的绝佳奇物,深居吾族环云岛下万米海底。对吾族的发展,都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老龙鳌话音落下,满殿龙鳌强者便是纷纷惊呼,骇然起来。

    一个个纷纷扭头,如同见鬼般的眼神看待老龙鳌。

    老龙鳌口中的王甲,乃是龙鳌族的龙鳌王褪下的躯壳。

    而龙鳌族的王,历代都是半步造化境。

    这个层次的躯壳,早已经千锤百炼,无比夯实。

    再加之龙鳌族的躯壳,本身就是防御力惊人的。

    因此,半步造化境的龙鳌王褪下的躯壳,即便没有祭炼锻造,都足以防御造化至尊的攻势。

    若是经过高明手段的锻造,这是可以成为造化圣器的。

    而这样的王甲,即便龙鳌族之中,都是所存不多的。

    毕竟,龙鳌族的寿命,本身就很长。

    若非意外,基本很久都不会身殒的。

    因此,历代珍藏起来的王甲,完全是屈指可数的。

    紫灵冰焰,更是一种特殊的火焰。

    这种火焰,并不炙热。

    相反,而是寒冷。

    乃是龙鳌族早年发现的一种奇珍。

    汇集在极度阴寒的万米海域之下,由浓郁的阴寒之气蜕变出来的。

    这种火焰的数量,跟王甲一样,也很稀少。

    诞生的条件,很苛刻。

    需要的时间,也很漫长。

    基本两千年,才会诞生出来一朵。

    而这种火焰,对半步造化境的强者修炼,都是大有裨益。

    放在外面,那是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

    如此两种皆都格外罕见地宝贝,居然就要这样拱手送人?

    龙鳌族历代贺礼,可从来没有这样隆重的规模。

    “不可!”

    “不值当!”

    “这太贵重了!”

    因此,龙鳌族众强者,纷纷反对。

    “就依大长老所言!”

    然而,龙鳌王却是对周围反对声置若罔闻,反而颇为欣慰地颔首赞同。

    “大王?”

    “怎么可能?”

    “大王请三思啊!那可是吾族的至宝啊……”

    满殿龙鳌顿时惊震,纷纷规劝。

    “一群蠢货,大难临头,还在此处斤斤计较。”

    龙鳌王闻言,环视了一眼反对的龙鳌们,随即没好气地冷声斥道:“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吾族若是不拿出诚意,唯恐有灭族之祸。”166小说

    “西陵妖域联同三圣阁,针对高家,对峙天池。海族与灵族皆都全程作壁上观,天池山与高家必然对两族心生厌恶。”

    “如今三圣阁分崩离析,高家老不死更是跨入造化之境,更是奴役了妖族鳄祖。这般底蕴,已然远超了两族。”

    “待得他们规整下来,事后必然会秋后算账。即便不会兴师动众,大动干戈。但,两族必然会付出些代价,才能够平息下他们的怒火。”

    “到得那时候,吾族作为距离高家,距离天池皆都最近的一家。只怕最有可能被牵出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亡族之祸就在眼前,吾族还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讨好天池,求得天池原谅。往后,便就再无机会了。”

    这……

    龙鳌王的叱喝,让得满殿龙鳌强者皆都惶恐起来。

    转瞬间,所有龙鳌强者都是纷纷恍悟,明白了过来。

    这不是龙鳌王的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高家和天池山想要杀鸡儆猴,寻常的海族,肯定分量不够。

    唯有以王族的底蕴,才有这样的份量。

    而海族的十大王族之中,龙鳌族距离高家和天池皆都最近。

    如果局势真到了那个地步,傻子都知道,高家和天池山会优先选择哪家动手。

    一时间,满殿龙鳌族强者,浑身颤栗,皆都有些惶恐不安。

    “他们……不至于这么狠吧?”

    有龙鳌族强者坏拆着希冀:“海族和灵族如今私底下达成了协议,往后将会互成同盟。如此之下,他们应该不会做得太过分吧?”

    “蠢货!难道你打算将吾族生死存亡,全都系在别人的一念之仁吗?”

    龙鳌王顿时怒吼起来,震怒的咆哮,轰动王宫,搅动得环云岛周围海啸四起。

    不开窍的东西,真是气煞本王。

    若是龙鳌族的高层,皆如这般脑子。

    那对龙鳌族而言,简直是不堪设想。

    被龙鳌王怒斥了一顿,满殿数十头龙鳌强者,皆都羞惭的低下了头。

    将全族安危,尽都系在别人的一念之仁,确实是很愚蠢的事情。

    这是一场赌博。

    且是豪赌。

    赌对了,倒是一切都好。

    赌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龙鳌族,赌不起,也不敢赌。

    “可是……大王,吾族讨好了天池山,但高家那边呢?”

    沉默了片刻,很快就有龙鳌提出了新的担忧:“此前的事情,受损最大的,是高家。天池相对而言,不仅没有受损,反倒获利最大。”

    “吾族如今对高家不闻不问,反倒去讨好天池山。万一高家不服,执意报复吾族,那该怎办?”

    高家虽然受损极大,且底蕴远不及天池山。

    但,高家现如今好歹有着两大造化至尊呢。

    巅峰层次的力量,高家如今已然不输天池山。

    “只要天池山收了吾族的贺礼,其他的,便不足为虑。”

    龙鳌王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天池山收了吾族供奉,就必然得对吾族的危机施以援手。”

    “否则,以后天下万族,谁还向她们效忠?谁还肯继续供奉?所以,这些事情,该让天池山去头疼。”

    说到这里,龙鳌王晃了晃脖子,接着补充道:“而且,以本王的经验之谈,天池山收了吾族的好处,肯定也会跟高家分润。”

    “届时,高家拿了好处,总也不至于将事情闹得太过分。即便高家不肯罢休,吾族倒也不必担心遭遇什么灭族之祸。”

    妙啊!

    龙鳌王的话,让得满殿龙鳌族强者顿时欢呼雀跃,赞叹连连。

    “如此一来,高家若是不识时务,仍旧不肯善罢甘休,那就是不给天池山面子。不给天池山面子,高家就势必跟天池山互生嫌隙。”

    龙鳌族的强者并非傻子,很快领会出了另一层意思。

    好一招离间……

    “若是高家跟天池山之间互生嫌隙,天池山想要继续一统南疆,威震万族,就势必会更加维护跟海族和灵族之间的紧密关系。”

    “届时,天池山就会如同以往一样,更多地倚仗海族和灵族。嘿,吾等到时候或许就可以重新恢复自由,且从中争取一些利益。”

    这不可谓是一箭多雕的妙计。

    经得这般提醒,满殿龙鳌族强者纷纷欢喜起来。

    “哈哈哈,若是如此的话,那往后吾族或许可以再将今日拱手送出去的宝贝,再重新争取回来。甚至,索取更多。”

    “哈哈哈,不愧是吾王,果然还是吾王思虑深远。”

    “吾王英明!吾王万岁!”

    一时间,满殿龙鳌族强者纷纷俯首赞叹,对龙鳌王愈发的敬服。

    “轰隆!”

    然而,牠们的赞叹声还没彻底平复,一声巨响,突然从牠们上方传来。

    紧接着,一股剧烈的震动,从天而降,滚滚弥漫。

    整座环云岛,陡然颤动起来。

    牠们聚集的这座宫阙,都是滚滚晃动,摇摇欲坠。

    “什么情况?”

    突然的异动,让得满殿龙鳌族强者纷纷躁动起来。

    “报!不好了!大王,诸位长老,外面有人……有人族强闯吾族领地……”

    疑惑时,宫殿门外,一头大鲶鱼一跃而入,惊恐不安地连声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