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她的心也是暖的。
在端午宴席上,她因为很多事,滴水未进,谢寂却一边帮她解决麻烦,一边关注着她。
谢时竹唇角上扬:“嗯,鉴于你表现优异,我就免了你的面壁思过。”
谢寂听话地刚想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瞥见女人锁骨上留下的痕迹,他身体一僵。
随即,他心疼地说:“昨夜你……”
谢时竹下意识地说:“昨夜我只是为了给你解毒,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谢寂薄唇勾起有些无力的弧度:“如果你是不情愿,其实我大可以……”
‘死’字还未说出口,女人抬起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然后急切道:“不准胡说,只要能救你,我怎么都愿意。”
谢寂一怔,唇瓣传来女人掌心的温度,令他心神不宁。
他条件反射握住了女人的手腕,紧紧攥在手心里。
忽然,身后传来轻咳声,谢时竹也没收回手,而是看向来人。
正是明如真和卓平。
她问:“何事?”
明如真施礼后说:“卓侍卫找陛下有事相告。”
谢时竹颔首。
谢寂这才松开手。
他不打扰谢时竹的事,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卓平。
眼神凌厉。
让卓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谢寂离开后,谢时竹不冷不热说:“进来。”
说完后,她先进了殿内,而卓平紧跟其后。
明如真则是在外面等候。
谢时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盯着站在原地的卓平。
男人心情紧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时竹放下茶杯,说:“昨夜是你放了仲长遥吧?”
卓平一愣,扑腾一下跪在地上,身体发抖道:“是,陛下,臣虽然恨他,可他是臣的师父,臣没办法看着他死。”
谢时竹双手拆着粽子皮,吃了一口后才说:“是吗?他让你杀了寡人的侍卫,那这个命该谁还?”
卓平呆滞许久。
谢时竹冷笑一声:“他害的寡人与翊王反目成仇,利用寡人的喜欢,来完成他的计划,难道他不该死?”
卓平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谢时竹被甜甜的粽子充斥在口腔,她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如果不是翊王,那寡人是不是就真的被当成叛徒遭受死刑?还有,仲长遥给谢寂下毒,这些罪他都得偿还。”
说完后,卓平迟疑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臣明白了。”
谢时竹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
休息了一日后,谢时竹前往了牢里,看见了仲长遥的尸体。
她微微一怔。
下一秒,谢寂从外面进来,看到牢里死去的仲长遥,眼底一沉。
仲长遥的死不是正常的死。
像是中了某种毒。
谢时竹下意识看向谢寂。
谢寂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凝视着仲长遥的尸体,说:“我礼尚往来,也让他中了给我下得毒。”
谢时竹心咯噔了一下。
完了,剩下的唯一一个恶意值完成不了了。
她之前就说过,自己要看着仲长遥匍匐在地上,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
这才是真正隐藏的恶意值。
现在仲长遥死了,这剩下唯一的恶意值该怎么办?
谢时竹埋怨地看了谢寂一眼。
谢寂垂在两侧的手指收紧,脸色苍白至极:“你还喜欢仲长遥?所以责怪我给他下了毒。”
谢时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仲长遥这个傻。
谢寂似乎生气了,闷闷不乐,转身就要离开。
谢时竹一怔,急忙地拉住了男人的腰带。
谢寂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谢时竹说:“没有责怪你,我也不喜欢他。”
谢寂微微睁大眼眸,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谢时竹在向自己解释吗?
谢寂的气来得快,也消失得快。
他捏在手心的纸,已经因为出汗有些湿。
男人迟疑了一会,转过身,将手上的纸递到了她眼前:“这是仲长遥给你留的。”
说完后,谢寂不想去看谢时竹看见信上内容而泛红的眼圈。
他正打算离开,谢时竹就当着他的面,将纸摊开。
谢寂微怔,有些诧异谢时竹竟然这么平静。
谢时竹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仲长遥的字迹她认识,确实是他写的。
纸上还有几滴类似眼泪的痕迹。
只有几个字。
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必然不会做出这些事。
还有我爱……
后面的几个字,被墨水染黑,根本看不清。
谢时竹愣了愣,心想,怕不是谢寂搞得鬼吧。
他用墨水把仲长遥的告白给抹掉了。
谢寂承受着女人质疑的眼神,他故作淡定,已经准备好了被谢时竹训斥。
可是,下一秒,女人把信撕了。
紧接着,又扔在地上。
她说:“走吧。”
谢寂看着她的眼神微微一变。
谢时竹眉眼含笑:“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仲长遥,就算他说什么,我心里也只有你。”
闻言,谢寂呼吸乱了起来。
还是女人主动牵着他的手,拉着他从牢里离开。
谢寂跟在她的背后,凝视着女人白皙的脖颈,眼底腾起爱意。
*
另外一边。
谢海澜得知原本的皇位是自己的,她整个人处于不甘心的状态。
以前她是想把谢时竹从皇位拉下来,她现在则是想要这个位置。
因为樊国皇后之事,她暂且被放出了牢里。
听候发落。
这就给了谢海澜机会。
她连夜找来双胞胎,为自己出谋划策。
双胞胎互相对视一眼,立马有了计划。
谢心冉说:“明日你就当着众臣子的面,要求谢时竹给你一个交代。”
谢海澜疑惑地问:“什么交代?”
谢泽急忙附和道:“就是原本你爹爹才是皇帝,那怎么说这个皇位都应该是你的。”
谢海澜恍然大悟。
也是,是先皇抢走了自己爹爹的皇位,那理所应当她才是女帝。
双胞胎自然希望谢海澜坐上皇位。
因为谢海澜比谢时竹蠢,到时候他们奉承几句话,谢海澜就任凭他们拿捏。
谢海澜又继续和双胞胎研究着明日夺位的话术。
在他们准备抢夺皇位时,而谢时竹则是睡得很香。
谢时竹和谢寂从牢里离开后,她就催促谢寂去读书。
自己则是躺下睡起了懒觉。
谢时竹翻了个身子,感觉到身边有人,她猛地掀开眼皮,就看见烛光下,谢寂那张俊美的五官。
男人躺在她身边,一双黑眸盯着她。
谢时竹瞬间清醒:“你怎么在这里?”
谢寂伸出长臂搂紧了她的腰,将脑袋埋在了女人的胸口,嗓音低哑道:“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皇姐,所以忍不住来找你。”
谢时竹:“……”那你还真不客气,直接躺下了。
谢时竹现在刚稳定朝臣们的心,也算是身份暴露后,稍微稳了点。
她微微叹气:“再等一段时日,你就来我殿里住吧。”
只要一切顺利,以后她也可以明目张胆了。
谢寂温热的呼吸在她脖颈萦绕,让谢时竹浑身有些燥热。
“那要让我进你后宫吗?”谢寂难得语气严肃与她对话。
谢时竹呆滞住。
谢寂双臂紧紧勾住她的腰:“你的后宫不是还没有人吗?”
谢时竹:“……我再想想。”
谢寂修长的胳膊收紧,“想?难道你想让卓平到你后宫吗?”
男人的语气带着酸味。
谢时竹忽然反应了过来。
谢寂一直看卓平的眼神带着异样。
她还以为卓平是仲长遥徒弟的原因,没想到谢寂误会了她看上了卓平。
谢时竹再次解释道:“我没看上他,他哪哪都不如你。”
闻言,谢寂的眼神才有了笑意。
两人四目相对。
蜡烛也逐渐燃尽。
四周漆黑一片。
谢寂颤抖着指尖抬起女人的下巴,薄唇靠近,轻轻吻了她一下。
他本来打算亲完就走,可是怀中的女人却主动地回吻了他。
谢寂喉结一紧,加深了这个吻。
殿内燥热又漫长。
*
翌日,谢时竹醒来还是没见谢寂的身影。
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身,吐槽道:“又提起裤子溜了!”
系统为谢寂解释道:【宿主,谢寂天没亮就去上书房了,人家听你话认真读书了。】
听完后,谢时竹欣慰一笑。
上朝后,谢时竹看见了谢海澜。
她眉梢一挑,没说话坐在了龙椅上。
谢海澜看见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就一阵气。
随后,她当着所有臣子的面,指责起了谢时竹。
“陛下,我的爹爹死了这么久,你还没有找到刺客,是不是故意隐瞒?”
谢海澜和双胞胎想了一晚上的话术,最后决定,拼一把。
她打算先把罪给到谢时竹头上,就以作为皇帝隐瞒包庇定罪。
反正也没人知道她爹是怎么死的。
说完后,谢海澜故作镇静,抬眸与谢时竹对视。
其他臣子想帮谢时竹说话,但由于知道昼王其实才应该是先皇后,心里也比较惋惜心疼谢海澜,则互相沉默起来。
谢时竹眉梢一挑:“哦?怎么个隐瞒法?”
谢海澜嘲弄笑了笑:“以陛下的能力,能帮月国解决旱灾,竟然找不到一个刺客,肯定知道,只是在包庇罢了。”
随后,谢海澜就等着看谢时竹手足无措心虚的模样。
系统急忙说:【宿主,这恶意值剩下一个没有清零,昨天仲长遥写信给你道歉了,好像没有作用。】
谢时竹沉默几秒说:“嗯,我猜错了。”
系统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这……】
谢时竹说:“我是人,不是神,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系统无言以对。
也是,就算是神也有失误的时候。
紧接着,谢时竹看着底下的谢海澜,心里有一丝灵光。
说不定,就有人上门给她送机会了。
谢时竹笑着回复了谢海澜的话:“那你说,杀了昼王的人是谁?”
谢海澜愣住,似乎没有想到谢时竹会说这种话。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觉得是谢寂。”
话音一落,一直沉默的丞相呵斥道:“乱说可是要被砍头的。”
谢海澜冷冷一笑:“只有谢寂才能让谢时竹这么保护,谁不知道他们有一腿。”
谢时竹:“……”你猜的可真准。
官臣们被谢海澜的话吓了一跳。
因为都知道谢时竹和谢寂有不同的感情,可是无人敢提,唯独谢海澜开这个口。
朝堂上安静至极。
各位臣子都在等谢时竹的话。
谢时竹忽然一笑:“难道你忘了,刺客的事寡人是交给了仲长遥,可惜啊,仲长遥没办成此事,倒和樊国皇帝联合起来想要月国的江山。”
这会,丞相立马反应过来,赶紧说:“依臣看,也有可能是仲长遥贼喊捉贼,毕竟他都能策反,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谢时竹点了点头。
似乎赞同了丞相的话。
丞相继续道:“万一是仲长遥杀了昼王,然后故意栽赃陷害给翊王或者陛下?”
说完后,就有臣子插了一嘴:“也有可能。”
谢海澜脸色一黑,大声嚷嚷道:“我看你们就是为了讨好谢时竹,都在同她一起撒谎。”
忽然之间,本来应该在上书房读书的谢寂,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了朝堂之中。
谢时竹看着谢寂的到来有些诧异。
怎么感觉谢寂除了不读书,什么事都干。
系统点头:【确实!】
谢寂斜眼看向中年男人,命令道:“说。”
中年男人是月国知名的匠工,以往很多剑都是他打造而成。
其实,很多臣子都知道他。
中年男人吞了吞口水说:“陛下,仲长遥之前要求草民打造了十几个翊王的令牌,还有匕首。”
谢海澜完全没有意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她咬牙切齿道:“你撒谎,怎么证明你说得话是真的?”
中年男人颤颤巍巍地拿出仲长遥亲手书写的信件,递到了某个臣子手里。
臣子确认了一番,证实是仲长遥的字迹。
谢寂看了丞相一眼。
丞相迅速领会,开口说:“看来果真是仲长遥杀了昼王,又陷害给翊王。”
说完后,谢时竹面带微笑,凝视着楞在原地的谢海澜:“寡人替你找到了杀害你爹爹的刺客,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谢海澜得知计划失败,沉默地摇头,打算再找机会拉下谢时竹。
但事与愿违。
谢时竹却脸色一冷,语气不容置喙道;“既然寡人替你找到了刺客,那你诬陷翊王的事,我们仔细算算。”
谢寂抬眸看向龙椅上的女人,见她为自己撑腰,一颗心软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