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拧紧眉,脸上满是不悦,“禁足犯了这样的大罪,岂是一个禁足就能解决的”
话音一落,晏仇眸底暗了下去,嗤笑一声,语气冰凉,哪怕对方是皇太后,他也没有留任何情面。
“朕是皇帝,什么事都是朕做主,”晏仇态度桀骜不驯,“太后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宁安宫就寝吧。”
放出这句话,在场的人纷纷脸色一变。
皇太后表情阴沉,冷冷地盯着晏仇良久,随即转身带着宫女气愤离开。
一个时辰后,宁安宫里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宁安宫内,林萱给太后沏茶,又给太后身边坐着的年轻男子沏茶。
常清在外打仗了将近一年,等回来时,后宫还是与他离开前一模一样,皇帝身边依然只有皇后一人。
女子温柔的声音道:“常将军,茶要趁热喝。”
常清稍微回神,目光往倒茶的宫女脸上看去,待看清女子的身形与眉眼后,有些晃神。
太后眼尖地发现了他往林萱脸上停留片刻,嘴角上扬,笑着说:“常将军,这次打了胜仗,为西河立了大功,哀家必定重重有赏。”
常清莞尔一笑:“太后,无需重赏,微臣作为西河的将军,做这些是应该的。”
太后在心里微微叹气,方才跟晏仇交流一番,一肚子火气。
现在晏仇越来越过分,不把她的身份放在眼里。
看来,她必须要未雨绸缪了。
太后眉目和蔼,“常将军也到了婚龄,哀家许你一段姻缘可行毕竟到了年龄,也该有个家了。”
常清一怔,连忙回绝:“太后,微臣习惯了孤身。”
太后看了看林萱,忽略了他的话,继续说:“林萱虽说是哀家的宫女,但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哀家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
林萱站在一边,闻言脸色露出羞涩,抬眸看了眼常清。
她心知肚明太后的意思,在宁安宫这一段时间,林萱凭着在现实世界拥有的能力,竭尽全力讨好太后。
林萱擅长研磨胭脂,又容易拿捏人心,所以很快让太后放下了之前的芥蒂,开始欣赏她。
现在她也是太后的人,或许除了太后,整个宁安宫她最受尊敬。
这也是晏仇怎么也杀不死她的原因,要是没了皇太后,估计她早都已经只剩一具尸骨。
而太后自然要利用她把常清归到自己这边。
常清眼中复杂,刚想拒绝,被太后打断:“常清啊,你可是哀家最喜欢的孩子,小时候哀家抱了你好几次,看着你长大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相信你娘亲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你有自己的家。”
她这一番苦口婆心果然起了作用,常清沉默良久,唇边扬着恰到好处的笑,“微臣再考虑一段时间。”
太后轻轻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了忧愁:“最近皇上喜怒无常,真是令哀家头疼,方才苍月国的太子刺杀皇帝,皇上竟然盛宠皇后而无动于衷。”
常清诧异地睁大眼睛:“谢星阑他还活着”
太后不假思索点了点头,“嗯。”
常清蹙起眉头,当时与苍月打仗,他带着兵打败了苍月,将苍月的公主俘虏到宫中,而苍月战乱,百姓惨死,皇室的人也没活下几个。
苍月太子他没有俘虏到手,被逃了出去。
五年前,战场上,他看到谢时竹跪在地上用身体挡在她父亲面前,求他不要杀苍月皇上。
可这是战争,没有人性可言。
常清看见谢时竹不过十五岁,面容稚嫩,噙着眼泪的眸子勾人心魄,便心软了。
但苍月皇上受不了战败屈辱,自己用剑割喉,结束了生命。
对于谢时竹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常清有些许愧疚。
在两人交谈时,林萱识趣地走出屋内,刚踏出殿外没走几步,月光倒映出来悠长的身影,让她眼皮一跳,几乎没有犹豫地大声呼喊:“太后,有刺客!”
话刚落,常清健步如飞地来至林萱身边,太后脸色一变,急忙从殿内出来。
常清目光往四周瞥了一眼,瞧见黑影越过墙壁,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太后紧张地问:“刺客呢”
常清松了一口气,说:“跑了,此人武功高强,对宫里的地形熟悉,怕是宫内之人。”
太后脸上的表情猛地惨白。
常清安抚了太后一下:“太后,无碍,有微臣在,不会让您还有宁安宫的人受到伤害。”
太后低头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想要刺杀她,却听见常清的声音响起:“这人想要的可是林萱姑娘的命。”
林萱倒退一步,满脸的不可思议。
太后皱着眉,林萱对她而言,作用很大,况且林萱与谢时竹相似的眉眼,也是她拉拢常清的重要之人,岂能被刺客杀害。
“这宫里还有人敢动哀家的人”太后深深吸气,在心里斟酌到底谁如此大胆。
她在皇宫内,有一大半的朝臣都是她的心腹,除去皇帝,她就是宫里的威严。
现在就等常清站在她这边,只要她有了兵权,晏仇在她手里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林萱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地朝常清说:“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尽。”
常清轻笑一声,往她与谢时竹相似的眸子多看了几眼:“姑娘客气了,回太后,微臣会加强宁安宫的护卫,保护宁安宫的安全。”
太后松了一口气,“好,麻烦常将军了。”
承明殿内。
抚云额头冒着冷汗,说:“皇上,方才流年去了宁安宫,差点被常将军发现。”
晏仇坐在案前,沉沉的眸子如同深井般幽暗,他单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的目光直直看着抚云。
抚云咽了咽口水,“皇上,奴才再想办法,这一个宫女就如此狡猾,听流年说,这女人像是知道有人要杀她一样,寸步不离太后身边。”
晏仇淡淡收回视线,捧起奏折,不紧不慢道:“不必了。”
抚云一怔,随即激动地睁大眼睛,惊喜万分,看来皇上想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根本不值得三番五次动手。
“皇上英明……”
“既然是太后的人,动不了,”晏仇风轻云淡的嗓音传入抚云耳内,“那就连太后一起杀了吧。”
抚云倒吸一口凉气,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心想,皇上不是想开了,而是想疯了吧。
皇太后虽然没有涉政,可文武朝臣几乎都是皇太后的人,先皇在世时,皇太后就已经收获了不少人心,这也是晏仇为何能如此顺利登基的原因。
要是对皇太后动手,估计先死的是皇帝了。
“皇上,您三思而后行,皇太后可是您的额娘啊……”
晏仇那双深如寒夜的眸子逐渐浮现出狠厉,似笑非笑道:“是吗”
抚云一愣,呆呆地看着晏仇。
晏仇挥了挥手,示意抚云离开,自己在承明殿呆了整整一天。
等隔天夜深时,他一脸倦意,缓缓起身,独自一人前往了锦安殿。
谢时竹正在沐浴更衣,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守宫砂,唇角勾起弧度。
这东西一直留着就是个后患。
宫女在外面汇报着皇帝莅临。
谢时竹挑了挑眉,快速换上了寝衣,墨色的长发及腰,遮住了她羸弱的腰身。
待她刚返回到殿内时,晏仇一袭明黄色的锦袍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男人半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她,眸光暗潮涌动。
谢时竹紧咬住唇瓣,在晏仇的注视下,一步一步靠近他。
晏仇说:“皇后,想通了吗”
谢时竹呆滞片刻,周身满是男人身上自带的麝香味,她似是在思忖,半晌也没有回复晏仇的话。
系统好奇问:【宿主,你不是已经打算救谢星阑了吗怎么还不回答他】
谢时竹啧一声说:“别吵,我在等机会。”
系统:【……】
晏仇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慢慢摩挲着细腻的肌肤,垂眸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眸,声音漫不经心:“皇后,你的哥哥现在可是在大牢里,受了一身的伤。”
谢时竹想起谢星阑血肉模糊的脸颊,眼睛蒙上了一层恨意,抬手想要推开她,意识到了什么,又缓缓垂下。
她嗫嚅道:“你只要让他活下来,臣妾自然如你所愿。”
晏仇指尖收紧一些,蹙眉,“如朕所愿你知道朕想要什么吗”
谢时竹与他对视,朱唇轻启:“你不就想要我身子吗好,我给你。”
晏仇脸色忽然一沉,拦腰将她横抱起来,谢时竹很瘦,在他怀中轻盈得过分。
随即,她被放在了龙塌之上。
谢时竹身体挨到了被褥,急忙侧过身子,将自己缩在角落,背对着晏仇。
晏仇盯着她消瘦的背脊,沉默良久,忽然起身打算离开。
谢时竹一怔,猛地坐起身,“你说话不算数”
晏仇脚步顿住,慵懒又夹杂冷意的声音格外蛊惑:“既然你不情不愿,朕也不会碰你。”
谢时竹屏住呼吸,从榻子上下来,身子从背后主动贴在了晏仇背脊,断断续续道:“你放过我哥哥,我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