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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她可不是白白吃亏的人
    朱守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身材高大的男子却已经上前挡住了乔画屏,喝道:“都退下!”

    朱守备有些迷茫又有些震惊的看向梅渊:“易将军?”

    梅渊没说话,但眼神摄人无比。

    跟在朱守备跟梅渊身后的人都退了下去。

    朱守备一头雾水,他方才甚至都没看清什么。

    乔画屏的声音从梅渊背后传出:“见过朱守备。”

    乔画屏声音独特,他自然是认得的,但这会儿她被人挡得严严实实的,他只能咳了一声,试探问道:“是乔娘子吗?你这是?”

    梅渊挡在乔画屏前面,足够乔画屏把梅渊的外裳裹在自己身上。

    乔画屏声音从梅渊身后传来,镇定从容,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哦?我以为朱大人知道呢。”

    朱守备被乔画屏这般反问,心中不悦,但这易将军明显是认识这乔画屏的,他自然也不好发作,只严肃道:“乔娘子说笑了。”

    乔画屏悠悠道:“我可不是说笑。”她在梅渊身后把湿头发拢在一处,把怀里的湿帕子攥没了水,拿帕子把湿头发挽了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朱守备应了雪筠姨娘的话,强行把我邀来这府里,不就是已经有了我会发生什么事的心理准备吗?……雪筠姨娘把我推入湖中,想害我性命,想来朱守备已经做好准备了。”

    朱守备大怒,断然道:“……绝无此事,雪筠虽说骄纵了些,但绝无害人性命之意!”

    “也就是说,朱守备是默认了要拿我给雪筠姨娘出气这事了?”乔画屏笑吟吟的反问。

    朱守备一腔怒火被这笑问给弄得顿时哑了火!

    他哪有这个意思!

    梅渊皱眉听着,突然自己后腰那儿,被人轻轻戳了两下。

    他听到女子含笑的声音,轻轻的:“多谢将军了。衣服我先穿走了。”

    梅渊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来。

    他见过这女子眼中俱是凌厉杀意要取他性命的样子,也见过这女子浑不在意跟他说和离之事的样子。

    她这般笑盈盈同他道谢的模样,他看不到。

    梅渊只觉得心头说不出的烦闷来。

    只是一走神的功夫,那女子已经又藏入了灌木后,甚至她声音已经有些远了:“朱守备,这事,还请你给民女一个交代。民女先去换衣衫,就先不奉陪了,一会儿再见。”

    显然,人已经借着灌木等的遮掩,离远了。

    朱守备也说不出话来。

    他这会儿还一头雾水呢,偏偏又觉得觉得这易将军看他的眼神有点凌厉,让人胆颤心惊。

    暮春的风吹过林子,暖融融的,但朱守备却莫名觉得周身都有些冷。

    “不好了!”

    有几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匆匆从岸边赶来,见着朱守备就是一喜,赶忙作揖行礼:“守备大人,方才我等正在岸边赏景,突然见一女子把另一女子推入了湖中!您快派人去救人吧!那女子沉入水里,一直没上来!”

    朱守备:“……”

    不,对方已经上来了,甚至他方才已经见过了。

    还被对方问责了。

    梅渊突然开口:“朱守备,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害人性命之事。看来你的后宅也是不平静啊。”

    朱守备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额上竟流下几滴冷汗来。

    他顾不上在几位书生宾客面前再保持什么守备的架子,赶忙垂首作揖:“将军说的是!”

    ……

    而此时的守备府后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孙诗珂听说乔画屏被雪筠推到湖中不见踪影,当场差点晕过去。

    墨浅赶忙扶住孙诗珂的胳膊,着急道:“夫人,眼下可不是晕倒的时候!雪筠姨娘她竟然叫了会水的小厮也去救人了,乔娘子要是被小厮给救起来,说不得就得嫁给咱们府里的小厮了!”

    孙诗珂回过神来,紧紧抓住墨浅的手,声音颤个不停:“赶紧,赶紧拿了我的对牌,让府里头会水的丫鬟婆子都去捞人!”

    墨浅领命去了,不多时回来,要扶着孙诗珂先去外头参加春日宴,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夫人小姐等着。

    可孙诗珂哪里还有开宴会的心思,在屋子里犹如一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见着墨浅过来,她双眼通红,浑身微颤:“还,还没找到人吗?”

    墨浅摇了摇头。

    孙诗珂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雪筠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由头,让夫君下帖子把乔姐姐给强请了来。我知道雪筠姨娘肯定不是她面上说的什么道歉感谢之类的说辞,可我……”

    孙诗珂说不下去了,掩面哭了起来。

    她只是想借着朱守备的势,稍稍的,稍稍的让乔姐姐低低头罢了。

    孙诗珂有些绝望,哭着喊,“这么久都没找到人,怕是……我又不是不知道乔姐姐的性子,她又没做错,她不会为着什么权势就低头的……我,我做什么跟她犟啊!”

    哭着哭着,孙诗珂又兀自发了狠,嘶声道:“乔姐姐,乔姐姐也是,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情谊,她同我低个头又如何?若是同我低了头,我又,我又焉能让雪筠那个小蹄子狗仗人势逼她过来!”

    孙诗珂哭个不停,把心中深藏的埋怨之语,倒是吐了个干净。

    墨浅也忍不住了,她流着泪劝:“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了。乔娘子是有福之人,定然会没事的。只是眼下,您得先出去。好些夫人小姐不知道府里头出了事,您总得把这场宴会撑下去……会水的丫鬟婆子们已经都去找了,您再伤心也于事无补,还是要想想当下的。”

    孙诗珂又兀自哭了会儿,这才接过墨浅递过来的帕子,就着打好的水,把脸净了净,又拿粉遮了遮略有些红的眼,出去应付了一遭外头的夫人小姐们。

    谁都没注意,此时窗外,有一喜鹊模样的小鸟停在窗台上,似是偶然飞过歇脚。

    ……

    乔画屏坐在马车里,听着喜鹊型无人机传回来的那些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其实还是对孙诗珂留有最后一丝余地的。

    但……直到她“落水下落不明”,孙诗珂心里想的,却还是在埋怨她“不低头”。

    乔画屏闭了闭眼,既是如此,就别怪她不留情面,把这场宴席,搅个天翻地覆了。

    她乔画屏,可不是白白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