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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心里有我
    乔画蝶那情意绵绵的眼神,顿时僵在了脸上。

    甚至还显出几分难以置信来。

    仿佛朱相宜跟她收诊金,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乔画蝶脸上那副难以置信跟备受打击实在是太过突出,朱相宜甚至还真让乔画蝶给弄得有点迷糊,他是不是真不应该收这诊金……

    朱相宜忍不住想起先前。

    先前乔画蝶捂着半边被人抓花了几道的脸来寻他,哭得楚楚可怜,说自家被山匪洗劫一空,没钱,望他可怜……

    不得不说,乔画蝶在垂眉的时候,有某个方向还是很像乔画屏的。再一联想到这是乔画屏的妹妹,女孩子的脸又是一辈子的事,朱相宜起了恻隐之心,稍一犹豫,还是同乔画蝶说了,诊金的事,她不用担心。

    当时乔画蝶的脸,一瞬间就亮了。过了会儿,她又试着求他,能不能给她几口吃的,她着实好饿。

    朱相宜想着,诊金都免了,不过一口吃的罢了。

    只不过他当时身边也没什么新鲜吃食,他便同乔画蝶说,待统一发放的早饭发下来,他给她分半个窝窝头好了。

    有些尴尬的就是,当时还让乔娘子给碰上了。

    不过……朱相宜苦着脸好好回想了一番,他好像没有说什么,往后都不收诊金的话吧?

    想到这,朱相宜赶忙补充道:“啊,乔四姑娘,我不是现在就问你们要的意思。你们只管放心……待以后有钱了再给也是一样的。”

    朱相宜语气缓和,生怕不知道哪里又刺激到了乔画蝶。

    乔画蝶听得朱相宜这话,却是在想,他在跟我提以后,他心里果真还是有我的。

    这般一想,乔画蝶两颊便起了红晕,也没有方才的难以置信了,她有些娇羞道:“以后……自然是要给你的。”

    乔画蝶嘴上这样说,心里想得却是,待以后她嫁给了朱相宜,哪里还用谈什么诊金不诊金的?

    思及此,乔画蝶不免娇羞的捂住了脸。

    朱相宜作为一个经常要诊治女性患者的郎中,平日里对待女患者也很守礼节,除了必要的诊治与沟通,绝不多看女患者半眼。

    是以,他听得乔画蝶说“以后给”,便稍稍松了一口气,也没再看乔画蝶,只是又去看了看于氏怀里的乔静儿。

    乔静儿这会儿虽说看着还是很虚弱,但明显已经止住了上吐下泻,不再像方才那般险急。

    朱相宜一愣,赶紧又替乔静儿把了把脉。

    于氏紧张得不行,还以为这仅剩的闺女也要保不住了:“大夫,我闺女她……”

    旁边乔廉氏正好照顾完发了癔症的乔小海,一见于氏一心只记挂着乔静儿,当即就不高兴的吼了起来:“张口闭口都是你闺女!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你侄子?!”

    乔廉氏心疼得不行,“我命苦的孙子,看看这脚上烫出来的泡!”

    于氏咬了咬牙,终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娘,侄子他有爹有娘有奶奶,比我闺女全乎多了,哪里需要我?我闺女可就只有我这么个娘管她了。”

    眼见着乔家人又要吵起来,朱相宜可真是服了,他收回手,适时出声道:“……小姑娘的脉象稳健了不少,好生将养着,应该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于氏大喜过望,恨不得要给朱相宜磕头了:“朱大夫,多谢,多谢,您真是神医啊……”

    神医吗?

    自然不是的。

    他那解毒丸,是通用的清热解毒的,对这鹅膏菌的毒,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要说为什么乔静儿的状况突然稳定下来……

    朱相宜不由得想起他先前偶然间看到乔画屏给乔静儿飞快喂了个什么东西的那一幕。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起乔画屏既然选了假借擦嘴避开了别人视线,那应该是不想让旁人知道。

    朱相宜便闭上了嘴,想着回头要先问下乔画屏再说。

    于氏千恩万谢的。

    朱相宜只觉得受之有愧,拎起药箱:“……这边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们先好生休息。”便要走。

    乔画蝶面上堆着红晕:“朱……朱大夫,我送你。”

    她原本想喊朱郎,但又想着,这会儿人多眼杂的,万一传出什么话去,说她跟朱相宜私相授受什么的,岂不是显得她很掉价?

    乔画蝶觉得还是要低调些。

    朱相宜摆了摆手,脚下匆匆:“不必了。没几步路。”

    说完,匆匆离开了。

    乔画蝶双颊晕红,心道,他果真心里有我,都不舍得我劳累半分。

    这般想着,乔画蝶忍不住捂着脸笑了。

    于氏收回视线,见乔画蝶笑成那样,微微皱眉,倒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乔画蝶莫不是傻了。

    ……

    朱相宜找到乔画屏的时候,乔画屏正架了火堆,准备给几个孩子烤野兔。

    野兔自然是她去林子里转了一圈,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肥美的野兔洗净,拔毛,开膛破腹,再把腹中塞满美味的菌子——这样烤出来的野兔,自带一股蘑菇的鲜香,那腹中的蘑菇,也因带了油脂而美味无比。

    “朱大夫,”乔画屏见着朱相宜过来,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拿帕子擦了擦手,招呼梅清晃过来给烤野兔翻着面,起身,“朱大夫是有话找我说是吗?”

    朱相宜点了点头。

    乔画屏倒是很坦然的,寻了个偏僻处,笑着主动开了口:“朱大夫是看见了吧?”

    以乔画屏现在灵水喂出来的五感,自然能察觉到,她在喂给乔静儿那霜碱花的叶子时,让朱相宜看了去。

    朱相宜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我记得先前你家孩子中蜂毒时,你也拿出来过?”

    乔画屏笑着承认:“对,是我用了点小法子保存了下叶子。这次见静丫头情况凶险,索性给她用了。她眼下如何了?”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

    乔画屏说得轻描淡写。

    朱相宜轻轻的舒出一口气,确认了以后,他心下生出最多的感慨,竟然是,乔家那般对待乔画屏,乔画屏与乔家近乎决裂,但她却依然愿意救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