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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6章 三桓议堕成邑
    “之前郈邑,打得是如此艰难,紧接着费邑的公山不狃,又几乎将寡人逼入绝境。”

    “如今成邑的公敛阳,却并无反叛的迹象,若是直接派兵前去,恐怕反倒是要将他逼反……若是如此,会不会是得不偿失?”

    孔丘叹息一声,说道:

    “如今三都已经堕去其二,只剩成邑。万万不可疏忽大意。若公敛阳果真有贰心,又与齐国是沆瀣一气,那我们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而且,隳三都本就是国策,派兵前往成邑,以督其行为,也并无不可啊!”

    季孙斯和叔孙州仇两人,既然已经堕去了自家主邑,独留成邑一处,自然是对此不满的,所以也希望能够尽快处理成邑。

    只见季孙斯是上前一步道:

    “司寇大人所言甚是,君上明鉴,臣等这就集结三军,给公敛阳施压,谅他也不敢不从啊!”

    鲁侯宋又望向孟孙何忌,毕竟成邑乃是他的属邑。而孟孙何忌也知道自己这时是不能不发话的:

    “臣也认为如此方为上策,公敛阳虽为我孟氏的家臣,但臣又岂能因此而寻私护短?还请君上应允。”

    鲁侯宋听了孟孙何忌的话,这才点了点头:

    “既然三位上卿都是如此的意思,那么寡人自也是无话可说。这便下令,举三军,前往成邑,督其堕城!”

    孔丘和三桓闻言,尽皆是躬身回道:

    “君上英明!”

    随后,孔丘和三桓便都退出了朝堂,而孟孙何忌却是突然拦住众人,并是言道:

    “尊师及二位大人且慢,何忌有一言,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而三人闻言,不由皆是回转过身来,静待孟孙何忌继续说下去。

    孟孙何忌见状,便是一个作揖后并继续言道:

    “此事……说到底,毕竟也是我孟孙的家事。理应是由我们孟氏先派人前往督促。公敛阳若当真无有叛意,说不定可就此堕去城墙。如此倒也可免去兵祸,岂不是两全其美?”

    叔孙州仇听罢,却是冷笑一声:

    “孟孙大人,你觉得你家的公敛阳当真会听你的话?这次救驾,公敛阳都不曾亲率将士们前来曲阜,这等大事他都不来,你认为他是在怕什么呢?”

    季孙斯也是如是说道:

    “是啊,公敛阳之于你们孟氏,就如我季氏的阳虎一般。我虽也数番受其救命之恩,但后来之所言所行,想必大人是比我更清楚吧?”

    季孙斯的这一番话,倒也确实并非空穴来风。

    说起公敛阳曾经数次救得孟孙何忌和季孙斯的性命,这么说倒也不差。

    当年阳虎率军与齐国交战,曾欲借齐人之手而除去孟孙何忌和季孙斯。当时公敛阳和季氏的将领苫夷就将其阻止过,阳虎也因此而未能得逞。

    而阳虎在最后的反扑中,又想直接弑杀三桓。也同样是公敛阳,提前知晓了阳虎的阴谋,并且做足了准备,还救下了季孙斯。

    只不过,在公敛阳救下季孙斯之后,却又提议要将季孙斯杀掉,这件事虽事极为隐秘,但是这世上又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

    所以,这件事也早就是有消息透露出来。

    而季孙斯在事后得知,也是不由惊出一身的冷汗。

    只不过,在那之后,为了各自息事宁人,孔丘与三桓也从来不曾再提及过此事。

    而如今季孙斯却突然把旧事重提,显然是让孟孙何忌心头也是一惊。

    虽然季孙斯并没有把话明说,但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已经再明显不过的。

    叔孙州仇和季孙斯都是迫不及待等着孟氏的成邑堕去,毕竟自己的主邑都没了城墙,只有你们孟氏的有,这像话吗?

    孟孙何忌望向孔丘,孔丘也是心知肚明,便是替其打圆场道:

    “我们这次派兵,本就是为了督促公敛阳。如果公敛阳照做了,那么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何忌能去封信札,与他好言相劝,倒也是并无不可啊。”

    孟孙何忌点头道:

    “既如此,我这便回府,写一份书信与他!倘若真能罢去刀兵,那也是我鲁国之福啊!”

    孔丘说道:

    “嗯,如此甚好,不过若事不成,何忌也不必太过介怀。如今那公敛阳究竟能否听命于你,其实都不是你这个做宗主所能够掌控的了。”

    孟孙何忌闻言,立刻是作揖道:

    “多谢尊师体谅!”

    孔丘干咳了一声:

    “既如此,大家便各自回去,整备军务,向各邑发出调令。我们就相约三日后出发!”

    众人各自作揖告别,而孔丘也是回到了府邸,却发现李然和范蠡已然不在。

    于是,他当即备上马车,亲自前往了杏林。

    ……

    李然和范蠡在孔丘离开不久,因为不知道孔丘几时能够回来,所以也就先行回去了。

    马车上,范蠡突然说道:

    “先生,月姑娘在李府也有一段时日了,光儿也一直称呼其为二娘,外人不知情者,也多呼其为夫人。既然如此,先生何不直接给月姑娘一个名分呢?”

    “先生若是有意,可与仲尼商议一番,他定可替先生将此事办妥。如此,也可让光儿心安呐,而月姑娘也就此能有一个归宿,先生也可得家人照顾,岂不美哉?”

    李然摸了一下鼻子。

    “这……个……”

    李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其实,除却范蠡所说的这些个理由外,最关键的,还是他和宫儿月是已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了。

    所以如果李然再言拒绝,却也并不合适。

    但如果就此接纳宫儿月,李然这心里却依旧是没个着落。

    范蠡见李然支支吾吾,于是又道:

    “先生,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诗》云:‘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太过在乎旁人的眼光呢?而且,夫人若是在天有灵,也定会不忍先生如此孤寡啊。”

    李然一时沉默不语,显然李然是又怀念起了祭乐。

    又是过了许久,范蠡这才又继续说道:

    “而且,这宫儿月与夫人如此相像,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难道,这不是上天垂帘于先生和光儿,是以让夫人换得一个身份来与先生作伴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