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点头、摇头的反馈实在效率太低，但是让死侍直接开口说话，却也未必有多高的效率。

    向前强忍着死侍漫无边际和黄、暴、黑、污的说话风格，听他说完了有关他和死亡、萨诺斯的恩怨纠葛；两句话能讲清楚的事情，这颗牛油果愣是啰嗦了足足一刻钟，直到远处都能听到警笛声了才作罢。

    若不是通过死侍知道了萨诺斯与死亡的隐秘关系，算是获取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向前真有心彻底弄死这颗牛油果。

    肉身的复生能力再强又如何？多的是能彻底磨灭灵魂的黑魔法。没了灵魂，一堆不断复制的烂肉有什么用，作饲料么？

    不过，曝光出来的萨诺斯和死亡的秘密关系切实让向前心生警惕——这个萨诺斯自然不是被死侍胡口乱叫的电索。

    一个是幕后的推手、一個是求而不得就迁怒他人的舔狗。

    考虑到这两方或早或晚都与自己产生关联，而且是敌非友，很是较量过几回，向前不得不考虑那两方是否早已联手乃至有更多的阴谋。

    一念及此，他也顾不上再盘问消息，把那个刚刚拔出电缆仍在晕乎的红坦克往亚空间里一关，迅速开门返回了X学院。

    钢力士和黑后干脆被丢在现场，一路再开车回去。

    回到学院，向前把红坦克丢给了泽维尔教授，让这两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好好回忆一番成长经历，顺带打听万磁王的下落。

    不是向前不想亲自审问，凭他在灵魂与魔法层面的深厚造诣，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在他面前保住秘密的。只不过，红坦克灵魂深处的那道红光让他极为警惕，不免担心万一对红坦克的灵魂动手，会不会触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如今已然有死亡这个虎视眈眈的强敌窥视，永恒这个盟友同样立场可疑，饶是以向前的狂妄性子，也委实不愿平白招惹更多强敌。

    还是让教授去跟他的好弟弟谈心吧。

    结果教授没跟红坦克去谈心，反而把向前喊住了，说要跟他单独谈一谈；这让向前既好奇又警惕。

    泽维尔教授的性格众所周知，能让他郑重其事找过来谈话的，绝非等闲小事。

    迎着向前七分好奇、三分凝重的目光，教授先问了一个问题：“詹姆，你曾告诉我说，电索为了拯救妻子、女儿而穿越时空改变历史，完全是无用功；是这样吗？”

    “没错，是我说的。”听到这个问题，向前又加了三分认真，眼神都凝重了几分。

    “你能为我详细解释一下吗？”泽维尔教授问，“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那可是很复杂的一门课，教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泽维尔教授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我有充分的耐心——如果你不嫌浪费时间的话。”

    “时间我有的是，不过……”向前反问一句，“我能否先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关心电索时空穿越的结果？”

    教授直言道：“我关心的并不是电索，而是时空穿越的结果。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亲身经历过一次通过时空穿越改变历史的事件。”

    向前恍然大悟：“1973年，巴黎协定，当然了，还有华盛顿的那场大决战。特拉斯克教授因此身败名裂被投入监狱，也导致他研发的变种人探测技术流散出来。时空穿越的那个人是罗根吗？”

    虽然被向前一语道破，但是教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四十年前那起风波在美国和欧洲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大多数人直到最后都不明白事件的真实缘由，但是极少数知晓内情的人当中却有一个同向前关系密切。

    “瑞雯告诉你的？”

    “当然。知道真相的人里边，伱和汉克不会说，万磁王也不会说，罗根的脑子被人搅得一团糟，连自己的来历都记不起来；除了瑞雯还能有谁呢？”

    教授点点头，并未纠结于秘密的暴露：“既然瑞雯已经告诉你了，也不需要我重复一遍。”

    “不，教授，有些事情瑞雯也不是很清楚，还需要你来给我解释。”向前说，“比如最关键的问题：罗根是怎么穿越时空的？瑞雯曾经对此很好奇，甚至事后伪装身份去把罗根从水底下捞了出来；可惜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那头野狼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怎么跑去华盛顿的。”

    “是意识。”教授斟酌着措辞，“未来的罗根通过某种方式把意识投放到1973年的自己身上。”

    “原来如此。”向前感叹，“这不太像科技手段，至少现阶段有关意识转移的技术仍停留在理论；所以这又是某个变种人的超能力？”

    言及于此，也无所谓保密，教授透露了更多的细节：“是凯蒂。未来她将拥有转移他人意识的能力。”

    “是那只小猫啊！她的超能力除了空间，还有时间……是因为量子态控制吗？”向前好奇地问，“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的能力可以横跨时间和空间两个层面。”

    教授摇头：“我不知道。我看过不少有关时空理论的书籍，但是哪怕我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大脑，对那些理论依然一知半解。”

    “可以理解，时间是物理学中最玄奥的概念之一；别说是你，就算你读的那些书的作者，也未必明白自己写了什么。”m..cc

    “詹姆，我不是来和你讨论科学的。”教授的好脾气也是有限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说时空穿越都是在做无用功？我从未来罗根脑子里看到的画面，和我亲身经历的历史有很大不同；我认为历史已经被改变了。”

    向前冷笑道：“在我解释这个问题之前，我要纠正你一个小小的错误，教授。”

    “什么错误？”

    “错误就是……你见到那个罗根——那个给你提供消息的罗根——并非来自未来，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教授有点懵：“什么叫另一个世界？我们平时说另一个世界都是指一个人死去，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是！”向前失笑，“简单点说，应该叫异时空维度或者时间线分支；当然，还有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平行宇宙。教授，你既然看过时空理论的书籍，应该知道什么叫平行宇宙吧？”

    泽维尔教授不管怎么说也是高智商、高材生，自然知道什么叫平行宇宙；只不过他仍有疑问：“你怎么确定是来自平行宇宙，而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未来？”

    “是你告诉我的。”向前促狭地一笑，“你告诉我说，你在穿越而来的那个罗根脑子里，看到了和我们现今经历完全不同的历史。你们创造了一个不同的历史，也就创造了一条不同的时间线。

    教授，并非那个罗根从平行宇宙而来，而是因为他的到来创造了一个平行宇宙。”

    泽维尔教授眉头紧蹙，凭着超凡强大的大脑去艰难地分析、理解向前的话。

    “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还是难以想象。”

    “不奇怪。从您读不懂时空理论书籍这件事来看，您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向前一摊手，“其实，两个不同的世界大同小异，粗看毫无分别，但是在某些细节上必然存在差异。您不如仔细回想一下，那位罗根来的时候，他的言谈举止和认知当中有没有出现过与现实相矛盾的错漏？”

    “错漏吗？”教授喃喃自语中开始回顾往昔的记忆，他的强大大脑给予他极佳的记忆力，“我并没有发现他身上的错漏，倒是他本人认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错误也许不是错误，能详细说说吗？”

    “当时为了寻找帮手，我们计划从五角大楼地下的监狱里营救埃里克；罗根说他认识一个年轻人或许可以帮上忙，可是等我们抵达他所说的地方，却没能找到那个年轻人。罗根觉得可能是他记错了。”

    向前不置可否：“未必是记错了，也有可能是两个世界本就存在差异。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皮特罗；皮特罗·马克西莫夫。”

    “皮特罗？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向前哈哈大笑起来，“他是旺达的双胞胎弟弟，1973年的时候，他们姐弟俩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