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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枪声
    天上残月如钩,林间,晓风附耳。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草丛里不时发出蝉鸣的声音,蝈蝈蛐蛐声也此起彼伏,大概是天气炎热的原因,人也变得烦躁不安。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大作,雨淅沥沥地不断下落。

    雨滴落在安念可的头上,她感觉到一股清凉,不禁抚摸着头,左看右看,四周没有一个人,除了树还是树。安念可心中开始有了一丝恐惧:“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带着一些家长和孩子来这森林里采风,游玩吗?”她摸摸头,这才想起,昨天给孩子们拍照时,为了给大家照个大集体照,一直后退后退,从山上掉落下来,她摸摸身体各个部位,还好,只是晕了过去,身体没有受伤,只是背上蹭破了点皮。

    就在这时,突然“嗖”地一声,一道黑黑的影子从前面飘过:“天哪,不会是蛇吧!”安念可心想,她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

    打小就听奶奶说过:蛇的眼睛只看得到动的东西,只要人不靠近蛇,保持不动,蛇是看不见人的。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10分钟已过去,安念可确定没有再次听到蛇的动静,她悄悄地从草地上爬起。

    可刚要站起来时,突然“嘣、嘣、嘣”的枪声,一阵巨响震彻山谷,随即一个身影在她的身侧倒下,她急忙往后一躲,却被一只大手给按住:“不是吧,这是见鬼了吗?”

    安念可的腿吓得直打哆嗦,嘴巴不巧也被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顿时感觉眼冒金星,两眼冒金花,看不清眼前是啥。

    “嗯,别动!”

    安念可仿佛听到了一道“圣旨”,很乖巧的一动不动,就这样被一只手按着。

    “咚、咚、咚”一声声非常有节奏的声音,正好附在耳蜗处,是那么动听。

    “好了,现在没事了!”这是无比柔弱的声音,却又充满磁性,听起来特别舒服。

    安念可努力抬起头睁开双眼,映入眼前的是黑色皮外衣,透过外衣扣里面望去是白色衬衫浸染的一片红,以她学医的经验看来,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别看了,你可以走了。”他瞧也不瞧就扶着肚子往森林深处走去。

    留下安念可独自风中凌乱。

    但以安念可的性子,她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急忙走过去,一把扶住他的右手,轻柔地说:“先生,你受伤了!”

    “不要你管!你可以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说,所经之处地上都流着血。

    安念可随即在草丛中抓过一根藤蔓,一把将他右手拽过来绑住,狠狠地说:“先生,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勇亦凌这才看见,眼前正对着的是一双大大的眼睛,非常清澈的双眼,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仿佛时间定格在这瞬间。

    安念可也看到了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头发被雨水淋湿却别有一番风味,这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脸,虽然平时特别喜欢看帅哥,但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算了,看在他长得这么帅的份上,就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是救命要紧。

    此时的勇亦凌也不再固执地走,因为他实在已经走不动了,他两眼一黑,索性“咚”地一声倒下后,晕了过去。

    千钧一发时,安念可立马用右手撑住他的脑袋,不让他的头着地。

    安念可开始慌乱了,怎么办?这里离医院很远,开车也要两个小时,而且要飙车的速度才能到达。况且幼儿园的车也不知去哪了,这里没有人经过,况且即使有人过来,也不确定是不是好人,有可能是他的仇家,那就更糟糕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偏僻,手机也没有一点信号。

    她从小就跟奶奶在乡村长大,认识了一种止血的草药,而且这种草药一般森林里很常见。

    她轻轻地将他放下,不顾男女有别,拨开衬衫口,仔细地看了看伤口,只见一颗子弹插入他的腹部。还好伤口不深,子弹只是斜插在右侧腹部处,但此时如果不止住血,怕是有生命危险。

    为了防止有坏人找来,她随即在身侧撇下几片树枝,摘下几片大树叶,盖在他身上。

    她环顾了四周看了看,一簇簇绿绿的乌荆映入眼帘,乌荆学名黄荆。她想起小时候山上跟奶奶砍柴,不小心被镰刀割到手,奶奶就是取鲜嫩叶子,放嘴里咬碎,然后敷到伤口处,很快就止住血了。当然,用石头捣碎也可以,毕竟嘴巴如果有细菌会让伤口发炎。只是自己的手也不知何时被刺伤了,划了几道口子,还好没有流血,但如果使劲拉扯树枝树叶,还是感觉到一阵痛楚,可想想这个男神级别的人,忍忍罢了。

    于是安念可紧紧抓着乌荆,很快就扯出几片乌荆,她捡起地上的两个石子,开始捣碎叶子,轻轻地敷在他身上。

    还没敷到他伤口处,勇亦凌突然醒了过来,按住她即将敷过来的草药,皱了皱眉头,随即拿起别在后腰间的小军刀,就往伤口处扎。

    “哧!”地一声,他满头大汗,雨水掺杂着汗水,仿佛皮衣都能滴出水来,白色衬衫也更加红了。安念可看着一阵发虚,这得多痛呀,平时医院里的病人都是打着麻药才能动的手术,他竟然一咬牙就扎了了下去,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很快子弹被取出,他又一次晕了过去。

    安念可只能静静地迅速地帮他敷药,动作非常轻柔,生怕弄痛了他。

    “雨一直还在继续,似乎不想停下,如果不想办法躲雨,恐怕这先生的伤口非发炎不可。不能拿树枝撑着小木屋的样子,不然如果有坏人来,一眼就被瞧见。”安念可心想。

    安念可找来几片芭蕉叶,两手撑在两人头顶当起了的芭蕉伞,芭蕉叶不能太高,不然挡不住两人,而且离得远也遮不到两人。

    安念可只好紧挨着他坐下,却生怕挤到他弄痛他。

    就这样她时不时摸摸自己的额头,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一会检查一下伤口,一会又重新敷上草药,一切都很正常。

    安念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渐渐亮了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黎明前的黑暗却已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