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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房梁悬鬼
    第二天清晨,天空依旧晴朗。但在饭桌旁,游叟爷的脸色却是阴沉的。方小楠吃了几口,然后放下筷子问道:“爷爷,您怎么了?”

    游叟爷抬起头问道:“小楠,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方小楠点点头回答:“听到了,是狗叫,刚开始我有些紧张,后来一想,可能是走夜路的,也就没当回事。”

    游叟爷将冷峻的目光转向窗外,声音低沉地说:“你说对了,那个老鬼婆真的要把魔爪伸向其它的地方了。”

    “什么?”方小楠脸上显出一丝惊慌,她也想到过它们有可能会追到这儿来,但没料到会这么快。她深感不安地说:“爷爷,对不起,都怨我,是我把它们引到这里来的。”

    而游叟爷却恢复了往常的神态,他口气和蔼地说,孩子,这不能怨你,邪恶终归是邪恶,即便你不来我这里,它们迟早也会来。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想办法对付,邪不压正,害怕的应该是它们。说完后,他看着方小楠,眼神中充满鼓励。

    这一番话给了方小楠无穷的力量,她感激地望着眼前这位可敬的老人。但没过多久,她心情又沉重起来,她想起了栾警长和朱瑶婷。

    “话虽如此,但我们真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吗?”她满怀忧虑地问。

    面对她的疑问,游叟爷低头吧嗒了几口烟袋,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是啊,话好说,做起来并非易事,毕竟,这是一股十分凶猛的力量,澹台夫人非普通鬼类,她的手下大多也具有强大的能量。所以对付它们决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我们几个人能行吗?”她再次问道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游叟爷回答,她听得出,这句话他是咬着牙说的。

    “既然它们昨天晚上就来了,可为什么没掀起风浪,而今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她说出了心里感到最疑惑的问题

    游叟爷哈哈一笑答道:“昨天晚上,那只不过是个探路的小鬼儿而已,厉害的在后面呢。”

    此时,方小楠注意到旁边的栓子,她和游叟爷讲了这么多,而栓子的反应却令人有些奇怪,他一言不发,只是闷着头吃饭,好像根本没听见,又仿佛他们的谈话与他无关。

    “栓子。”她叫了一声。

    “嗯。”栓子应了一声,抬起头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我和爷爷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发表意见?”方小楠望着他,笑盈盈地问道。

    “我吗?没什么好发表的,甭管这鬼还是那鬼,反正我都不怕。”他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将碗筷往桌上一搁,一脸不屑地说。方小楠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的勇气。

    游叟爷用烟袋锅在栓子脑袋上敲了一下训斥道:“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你那两下子能行?”

    然后,他又对方小楠说,这孩子从小就跟我学医道和驱鬼术,要是独自给别人看个小灾小病的还可以,但是要对付鬼魂,我看还差点。

    “爷爷,你别把别人看扁,我又不是没驱过鬼。”栓子不服气地反驳道。

    “孩子,那要看什么样的鬼,和这种东西打交道,可千万不能大意啊。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游叟爷一脸严肃地说。

    这一天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夜晚很快降临了。虽然面临着无法预知的危险,但一想到和游叟爷以及栓子在一起,方小楠心里还是有一种安全感。

    就在他们吃过晚饭,正在闲聊的时候,院子里又传来大黄的叫声。方小楠一惊,难道?

    游叟爷一摆手说:“没事,我出去看看。”

    小楠和栓子也跟在后面,而大黄则一马当先,首先冲到院门口。

    两扇大门一开,在外面站着一个小女孩。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女孩扎着两条小辫,身上穿着一件小花袄,清秀的小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

    游叟爷一眼便认出:“是小丫啊。”

    这个叫小丫的女孩焦急地说:“爷爷,我爸爸病了,您快去给他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说完后,游叟爷立刻回到屋里,带好看病的所用之物,然后,将药箱往肩上一挎说;“小楠,你和栓子在家,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睡,不必等我。”

    “爷爷,我和您一起去吧。”栓子说。

    “你和我一起去?把你姐姐自己留在家里你就放心?”游叟爷不高兴地说。

    方小楠在一旁说:“您不必担心我,就让栓子跟您去吧,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天黑路远的,我们也不放心您。”

    “好了!别争了!你和栓子在家就行。”游叟爷有些生气了。

    栓子拽了拽方小楠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讲了。

    “要不,您带上大黄。”栓子说。

    游叟爷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好,我带大黄去。”

    直到游叟爷和小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们才关好大门。

    “这个小丫是哪里的?”一回到屋里,小楠就问道。

    “是邻村的。”栓子边说,边将屋门闩上。

    没别的事可做,两人就聊天。方小楠讲了很多城市里的新鲜事,栓子大睁着两眼,听得津津有味,心里羡慕的不得了。她说完后,栓子也给她讲了许多乡下的趣闻,方小楠也听得很开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肚子里的故事也基本讲完了,渐渐地也无话可说了。姐弟俩开始沉默不语,又过了没多久,两人都打起了哈欠。

    桌上的油灯比刚才昏暗了,火苗有气无力地跳动着。栓子拿一根细铁丝挑了挑灯芯,火苗明显地活跃起来,屋里顿时增强了亮度。

    方小楠抬腕看了下手表,现在已是十一点一刻。她便对栓子说:“栓子,你去睡吧,我在这里等着爷爷。”

    栓子摇摇头说:“我还不困,姐,还是你去睡吧,我等着爷爷。”

    两人让来让去,都执意不肯先睡。后来,方小楠只好说:“算了,姐姐陪着你一起等。

    等来等去,游叟爷还是没有回来。姐弟二人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得各自回屋睡觉。

    夜静悄悄的,窗外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

    睡梦中的方小楠突然睁开双眼,但眼神却显得有些迷离。是什么惊动了她?是夜枭的叫声吗?不完全是,因为她在睡梦中感受到一种异样的东西,这样东西好像正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使她全身无法动弹。

    她想喊叫,想喊栓子,但喉咙仿佛被某种东西堵住了,又似乎被一手掐住,使她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这是她非常熟悉的一种感觉,自从魏石走后,她曾不止一次地这样过。

    “梦魇,这是梦魇。”她心里念叨着,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也非常焦急,但就是动不了,也喊不出。黑暗中,她又觉得有一把乱蓬蓬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她感到全身一冷。这一冷,反而帮了她的忙,她能动了,她费力地抬起手往脸上一摸,抓到的竟然是一把长发。她啊地一声惊叫,彻底醒了。

    听到动静,栓子慌忙披上衣服,端着油灯急匆匆地走进来。

    “姐姐,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道。

    “栓子,有鬼进到屋里来了。”方小楠面带惊慌地说。

    “有鬼?”栓子往四下里看了看说:“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梦了?”嘴里虽说没有,但他也隐约感觉到有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方小楠点头说;“刚才是发生了梦魇,但我却真实的抓到一把落在我脸上的长头发。”

    “不会是你自己的头发吧?”

    经栓子这么一提醒,方小楠也想,对呀,可能是自己的。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可就在这时,栓子却愣住了,因为他看见她的枕头上有一大把长发。那是一把干枯的头发,很显然,这与方小楠那头乌亮的秀发迥然不同。

    栓子心里说了声:“不好。”他立刻警惕起来,他又重新把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

    而就在此时,方小楠也看到了那把头发,但这反而使她镇静下来。她知道既然来了,就要想办法对付。她沉着地对栓子说:“栓子,你看怎么办?你有能力对付吗?”

    栓子点点头回答:“虽然不如我爷爷,但我想还可以。”说完这话,他又压低声音说:“姐姐,你现在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要反应过度。”说话的同时,他翘起一根手指,这个微小的动作立即引起方小楠的注意,她明白,他这是在向她示意什么。难道屋顶上有什么东西?

    她把头稍稍往起一抬,眼睛向上一看,心里顿时吃了一惊。原来,就在屋顶的房梁上,紧贴着一个长发女鬼。它头朝下,青白色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的阴森可怖。

    “姐,走,去我屋。”栓子说道,方小楠心领神会,两人迈步走出房间。

    “好危险,那是一个害人的厉鬼。”一来到栓子的屋里,栓子就说道,并且刚才还轻松自然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它是怎么进来的?”问完了,方小楠又觉得这句话问的多余,自己没少和鬼魂打交道,这点常识还不懂?

    栓子并没有回答,他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你说,它既然要害人,为什么没杀死我?刚才也没对咱俩发动攻击。”她又问道。

    “它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其实,对一个厉鬼来说,想杀死某个人再容易不过了。之所以没动手,一般来说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它暂时还不想杀死对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受到某种外界因素的干扰。就拿现在来说,这盏油灯是爷爷曾经作过法的,虽说威力不是很大,但也有一定的辟邪作用。

    “你是说多亏这盏油灯?”方小楠问道,眼神中带着一种怀疑。

    栓子想了想回答:“或许两种可能兼而有之吧。”

    方小楠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