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猝不及防，都被吓了一跳。栾志光本能地拔出手枪，声音急促地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方小楠慌张地答道，同时她惊恐地往两边看了看，可四周黑地伸手不见五指，她什么都看不到。她惊慌地问：“栾警长，你在哪里？你还在吗？”

    “小楠，你别怕，我就在你身旁，我也同样看不到你。来，把你的手伸给我，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旁边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方小楠感到心里踏实了一点。她顺着声音把手伸过去。与此同时，栾志光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但他们手并没有在碰在一起。两人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移动身体。

    “栾警长，你在哪里呀？怎么摸不到你。”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觉得后背一冷，急忙转过身来说：“我在这里，你怎么跑我后面去了？”

    方小楠同样也下了一跳，赶忙转过身来说：“你也跑到我身后去了。”

    他们转过身，又摸索着向对方走去。整个房间里死一般地寂静，唯一能听见的就是两人的脚步声，他们也是通过脚步声来判断对方的具体位置。

    终于，方小楠触碰到了一只手，并和它握在一起。但她却全身一冷，因为她握住的是一只冰冷的手。

    “栾警长，你……你的手怎么这样冷？”她声音颤抖地问。但她并不知道，栾志光也同样握住了一只冰冷的手。

    “小楠，你的手也是冷的呀。”他也有些恐惧地说道。刚说完，他就感有一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接着就有一大把长发披在他的头上，他一激灵，他有生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毛骨悚然。

    他用右肘奋力向后捣去，但却捣空了。他就猛抖胳膊，想甩脱那只冰冷的手，但甩了好几下都没有甩掉。他想冲着那个方向开一枪，但又怕伤了方小楠，也只好作罢。

    此时的方小楠并不比他好过，而且，比他还要危险。她的一只手被那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握住，而无法挣脱，而一只冷手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掰开哪只手臂，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她想喊，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她感到了窒息。

    “小楠！你在哪里？”正在一旁打斗着的栾志光大声问道，他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只听见离他不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又听到扑通一下，像是倒地的声音，他知道小楠遇到危险了，恐怕也是被恶鬼缠住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恐惧了，他心里装着的只有方小楠的安危。他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楠受到伤害。他大喊一声：“小楠！你别怕！我来救你！”

    然后，他拼尽全身的力量用枪柄狠狠向旁边的鬼魂砸去！当然，他还是砸空了，但抓住他的那只冰冷的手却松开了。

    他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向传来声音的地方猛冲过冲去！但他却一下子撞在墙上，歪打正着，恰巧把灯开关碰开了，灯亮了。

    他被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方小楠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个身材短小的长发女鬼正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栾志光一个箭步飞身上前，用枪柄狠砸女鬼的脑袋。女鬼身子一歪，倒在一旁，原来是个纸人。他惊讶地往刚才自己呆的地方看去，那边地上也躺着个纸人。

    现在也顾不了什么纸人不纸人了。他俯下身，轻轻把方小楠抱在怀中，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发灰，用手一试探，还有微弱的鼻息。

    他把她抱到床上，倒了一杯水，给她慢慢喝了几口。然后，轻声唤道：“小楠，醒醒，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方小楠慢慢地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说：“它差点把我掐死。”

    “别怕，现在没事了。”栾志光安慰道。

    方小楠一眼看到了地上的纸人，她愣了一会说：“难道作祟的就是它们？”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纸人跟前仔细地观察起来。一个右臂上有一个洞，另一个是后脑勺上一个洞，显然是被栾警长砸出来的。

    栾志光在一边紧握着枪，不离她左右，生怕那两个纸人再重新跃起。

    “纸人应该是受到超自然力量的操控，要么就是被鬼魂直接附体。”她肯定地说。

    “应该是这样。”栾志光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用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小楠，你都快成专家了，看来，我这个警长应该让贤，让你来当。”

    方小楠抬起头，疑惑地问道：“栾警长，你是一个凡人，怎么能把鬼打败呢？按道理，我们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这？”栾志光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呀，普通人怎么打得过鬼魂呢？他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把它们打倒了。

    沉思了片刻，他又说：“也可能它们的操控者不是真想杀死我们，要么就是它们自身的超自然力量太小，还达不到杀死我们的程度。”

    方小楠没有说话。看来，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不管怎样，总算没丢了性命。现在，她觉得和栾警长在一起有一种无法代替的安全感，是啊，他不止一次的救过她的命。这种安全感使她再次想起魏石。

    “栾警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好多次了。”方小楠说。

    栾志光则微笑着说：“你太客气了，我只不过是在尽一个警察的义务，再说，我们又是朋友，你说呢？”

    “嗯。”她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窗外。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已是十一点整，正常情况下，现在应是上午，可现在外面却是一片漆黑。她心里明白，这都是澹台夫人干的，她是在对她的逃婚进行报复，但这却连累了整个别影市。想到这些，她内心充满不安。

    “栾警长，都是我连累了大家，也连累了你，对不起。”

    “为什么这样说？”他问道。

    “这是澹台夫人在报复我，如果不是我逃婚的话……”

    栾志光看着她，眼睛里充满怜爱，口气和蔼地安慰道：“小楠，你不要自责，邪恶总归是邪恶，就算没这件事，谁又能保证那个老鬼婆不会胡作非为。更何况，你这样做是对的，正义绝不能屈服于邪恶，人不能屈服于鬼魂”

    方小楠抬起眼睛，感激地望着他说：“栾警长，谢谢你，除了谢谢两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的语言太贫乏了。”

    栾志光拉起她的手，紧紧握着，用满含鼓励的眼神望着她说：“小楠，不要再说谢谢了，我们不是说过吗，我们要并肩作战，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战士，是战友，我们要为扫除邪恶，匡扶正义而努力战斗。”

    方小楠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并肩作战！但是，现实问题我们不能不去考虑，我们是否能打败鬼魂？”

    栾志光深深地佩服方小楠的理智与冷静，这个问题问得好，他也觉得人能打败鬼魂简直是天方夜谭。

    沉默了片刻，他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实在的，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下次再遇到鬼，我心里也没谱，所以，我们也只好见招拆招了。好歹，今天的危险算是过去了。”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咣地一声，房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了！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冷风扑面而来。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使两人都怔住了。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旋即，那人已站在灯光之下。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她虽然面貌姣好，但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充满冷酷和杀气。在她的手中拎着一把大号扳手。

    “朱瑶婷！”方小楠惊叫道。栾志光也认出了她，他曾经在阿万死亡的案发现场见过这个女人。

    “瑶婷，你怎么了？我是方小楠呀，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面对这个已变得陌生了的闺蜜，方小楠感到极为惊讶。

    朱瑶婷并不答话，而是猛扑上来，抡起扳手劈头砸向方小楠。栾志光反应迅速，他一把将方小楠推到一边，刷的抬起手中的枪，说时迟，那时快，朱瑶婷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栾志光吃惊非小，他没料到这个女人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他刚一愣神的功夫，朱瑶婷的扳手奔他头顶砸来。栾志光曾在警校受过严格训练，也是一名格斗能手。见扳手下来了，急忙侧身让过，伸双手砰的一下擒住她的胳膊，进步躬身一弯腰，就是一个背口袋，将她摔翻在地，扳手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不料想，她刷拉一个鲤鱼打挺，又站将起来。紧接着一脚把扳手踢得飞起，直奔栾志光的面门，他刚一躲过，那朱瑶婷已飞身近前，上面虚晃一拳，身体一个下蹲，来了个一个扫堂腿。栾志光旱地拔葱，飞身跃起躲过这一招，两人战在一起。

    朱瑶婷拳脚凌厉，且招招致命。栾志光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站在一旁的方小楠急得手足无措，但她清楚朱瑶婷肯定是出了什么毛病，不然，她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或许，她是被恶灵附体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里一阵颤抖。她也看出栾志光已经陷入被动，他接连被朱瑶婷击倒好几次，但他仍然强忍疼痛顽强地和她搏斗，他已经拼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他性命难保。让这么好的人为她丧命，于心何忍？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她看到地上那把手枪。她一把捡了起来，用双手紧紧握着，把枪口移向朱瑶婷。她咬了咬牙，心里说道：瑶婷，对不起了，我也不忍心这样做，但我实在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