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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镜子里的陌生面孔
    第二天,方小楠刚吃完早饭,澹台凌霄就揿响了门铃。

    “一大清早来这里干吗?有事吗?”方小楠打开门,让他进来后问道。

    “怎么?不欢迎啊?没事就不能来了?”澹台凌霄乐呵呵地回答。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从来没这样早来过我家,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着,澹台凌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首饰盒,“啪”的打开,递到她眼前说:“喜欢吗?”

    方小楠一看,原来是一条光灿灿的纯金项链。

    “花了不少钱吧?”她勉强地笑着问。

    “为你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澹台凌霄笑着说,他把方小楠拉到沙发旁坐下,将项链亲手给她戴上。

    “怎么了?不高兴?生病了吗?哪儿不舒服?”澹台凌霄看着沉默不语的方小楠问。

    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小楠开口说:“澹台,不,凌霄,咱们还是分手吧。”

    “分手?为什么?”澹台凌霄收敛了笑容。

    方小楠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莹莹的泪光,澹台凌霄明白了。

    几只麻雀在阳台上欢快地歌唱着,而房间里却是一片长久的沉寂。

    “你还想着魏石?”他终于问道。

    方小楠默默地点点头。

    “可他已经死了,你是知道的!”他大声说。

    “住口!不许你这样说他!”方小楠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显得怒不可遏。

    澹台凌霄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句话竟会使她如此愤怒。

    “对不起,小楠,刚才我有点激动,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认识了这么些日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澹台凌霄说。

    方小楠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她渐渐恢复了平静,说道:“凌霄,其实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不该对你那种态度,请你原谅。今天我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说着眼泪便似断线的珍珠扑簌簌滚落下来。

    看着哭泣的方小楠,澹台凌霄心中有些愧疚。他急忙拿出手帕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小楠,对不起,都怨我,今天我真不该来这儿,让你这样难过。”

    “算了,根本不关你的事。”方小楠止住眼泪说,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又说:“对了,凌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干嘛要说拜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方小楠说:“我在野游庄的游叟爷家借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把它放在了幽村的夜来客栈,从幽村回来后,这脑子也不知怎么了,居然把这件事忘得死死的。麻烦你抽个时间去趟幽村,帮我把自行车还给游叟爷,还有一样东西。”她转回到卧室,出来时手中拿着那面驱鬼镜:“你把这个也一并还给他。”

    三天以后,方小楠收到野游庄来的一封信。信是栓子写的,信的大致内容是说,东西收到了,不必挂怀,还说他很想念姐姐,希望能再次见到她。

    读完后,她立即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回信,说以后有时间一定去看望他和爷爷。

    澹台凌霄在房间里来回度着步子,他正着手侦办一件案子。前天,警局的栾警长打电话告诉他西陵山发生古墓被盗,而且还死了人,请他帮忙看一下,他就带上助手黄翰到了那里。

    出现在眼前的是令人恐怖的一幕,墓室里东倒西歪地躺着几具尸体,地面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他们的面貌因扭曲而狰狞,很显然他们在死前经历了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而且每具尸体的头顶上都毫无例外地出现五个窟窿,这不禁使人联想到《射雕英雄传》里的九阴白骨爪。

    澹台凌霄两只鹰隼般的眼睛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从足迹上判断应该是六个人,可这里只躺着五个,那一个呢?

    “叮铃铃”电话响了。

    他抓起电话问:“喂。”

    电话那头传来朱瑶婷的声音:“表哥,是我呀,明天我过生日,希望你能参加我的宴会。”

    “不行啊,我这几天很忙,脱不开身。”他回答说。

    “太可惜了,我请了几个朋友,就缺你了,人家还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男朋友呢。”

    “呵呵呵,对不起呀,表妹,我真的脱不开身,你的男朋友以后认识也不迟。

    “那好吧。”朱瑶婷挂了电话,语气里带着惋惜。

    生日宴会在一家酒吧里举行,在场的人并不多,童絮儿、方小楠,朱瑶婷和阿万,总共四个人。

    “过生日怎么不多请些朋友,你这也算是宴会?”童絮儿说。

    “刚开始我也是是这么想的,后来一琢磨,还是算了吧,朋友里也就是咱们几个最铁。”朱瑶婷边说边往大家的高脚杯里倒红葡萄酒。

    四个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到了十一点半。

    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方小楠虽强作欢颜,但毕竟心中有事,此时她已醉意朦胧。

    朱瑶婷也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经过商量,阿万和朱瑶婷开车回去,童絮儿用自己的车把方小楠送回家。

    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已是深夜,偶尔有一两个人从车窗边擦过,两旁昏黄的路灯仿佛一只只诡异的眼睛在俯视着它所看到的一切。

    后座上的方小楠努力睁开朦胧的醉眼,心想怎么还不到家呢?她望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童絮儿,当然,她看到的只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但不知怎么的这头长发却使她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絮儿,你没走错路吧?怎么还没到?”她开口问道。

    “没走错,放心好了。”童絮儿回答。

    这时方小楠突然发现马路两边各出现了一排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大楼房,这些耸立的建筑物在夜色里如同一个个狰狞的怪物。

    “不对!你走错路了!”她大声说。

    “没有,怎么会呢?你喝多了,有些迷糊。”

    “我没迷糊,絮儿,你真的走错了。”

    可童絮儿并没有回答,开着车继续向前行驶。方小楠有些急了,她想起身阻止她,但她突然一阵眩晕,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她真后悔不该喝那么多酒。

    “絮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她有气无力地问。

    “还能去哪儿?送你回家呀。”童絮儿回答道,语气里有一种揶揄和一丝淡淡的冰冷。

    正在方小楠感到着急的时候,车一下停住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她终于明白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童絮儿只是打开车内的顶灯,拿出化妆盒与一面小镜子为自己涂口红,可大半夜的涂什么口红呢?就在她涂口红的时候,方小楠心中一惊,全身如同掉进了冰窟一般,借着镜子的反光,她看到的竟然是一张陌生女人的面孔。

    “啊!你!”她惊恐地叫道。

    “我怎么了?”童絮儿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

    奇怪,出现在方小楠眼前的还是那个童絮儿,没有任何变化,可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看花眼了?不可能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小楠一直感到脑子里一片混沌,但意识还比较清醒,起码她自己认为是这样,但全身却酸软无力,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东西,连发声都很困难。

    夜色里渐渐出现了大山的轮廓,这是什么地方?她心里这么想着。她很想问下童絮儿,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更动弹不得。

    随着逐渐地接近,她看清楚了,这是一片荒山野岭。她的心像坠入了无底深渊,她不明白童絮儿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一座古代式住宅出现在她的眼前,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住宅呢?住在这里面的是什么人呢?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

    车停了,童絮儿打开车门,搀扶着她走下车来。方小楠浑身无力,她倚在童絮儿的肩上,两条腿几乎是拖拉着前行。

    “絮儿……这是哪儿?”她拼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到家了,看来你是真喝多了。”童絮儿边说边扶她走进一个很大的庭院。